許芳菲掏出手機一瞧,果然有兩個未接來電。點頭:“好的。”
代完,李阿姨走了。
這時許芳菲想起什麼,看向鄭西野道:“我現在得趕去幫我媽,你看花圈是我忙完了給你送,還是你自己現在拿走?”
鄭西野說:“我拿走。”
幾分鐘后,許芳菲抱起四個紙糊的大花圈。形小纖細,抱著四個碩大的紙花圈,怎麼瞧都有些稽。
鄭西野手去接。
“不用。”雪白的小臉浮起一窘迫,婉拒道,“這個很輕,我抱得。”
鄭西野臉冷淡,不由分說直接把四個花圈接過,放到了門口。
繼而扭頭瞧:“你要去白玉蘭街?”
“嗯。”許芳菲雙頰滾燙。邊應聲,邊手腳麻利地將花圈打包,捆結實,然后了繩子,說,“捆好了,給。”
鄭西野問:“你怎麼過去?”
許芳菲指了指喬慧蘭停在旁邊的自行車,說:“騎車。”
鄭西野看了眼那輛老掉牙的自行車。安靜須臾,道:“我送你。”
許芳菲愣住,唰一下抬眼瞧他,眸中流出茫然。
鄭西野:“正好我也要去白玉蘭街,順路。”
*
說來也巧。
喬慧蘭搭的靈堂,正好就是鄭西野填的“花圈送達地址”,白玉蘭街13號。這一帶和喜旺街一樣,都是凌城最老的老街區,房屋陳舊破敗,磚瓦斑駁,充滿了腐朽氣息。
不多時,鄭西野的黑大G開進了一個老小區的大門。
許芳菲坐在副駕駛席,過半落的車窗朝外張,老遠便看見一個已經搭起大半的大靈堂,像擺在靈堂最里面,看不真切。外圍整整齊齊擺放著好些大花圈,烏泱泱一片,滿了人。
這熱鬧勁兒,竟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在辦喪事還是辦喜事。
車停穩。
鄭西野熄滅引擎。
幾個前佩戴白花的中年男人看見這輛車,立刻提步迎上來,神間甚是恭敬。
許芳菲推門下了車,正好瞧見那幾個中年人一個遞煙,一個遞火。鄭西野就站在車門前,側過頭,就著中年人的手半瞇眼睛將煙吸燃,深邃眉眼匿在煙霧后,出一種格外凜冽的頹散。
短短幾秒,許芳菲乖乖移開視線,沒敢再多看。視線在人群里搜尋一圈,很快便找到喬慧蘭的影。
正爬在一個三角梯上,往一個老大爺的像上面裝飾黑布。
許芳菲看了眼鄭西野,遲疑兩秒,仍是沒有勇氣過去跟他道謝,只好轉撥開人群進靈堂里頭,和母親一起忙活開。
“媽,你別爬那麼高,我來吧。”許芳菲擔憂道。
“馬上就掛完了。”喬慧蘭招呼著兒,“你去幫忙擺靈花。”
“嗯好。”
不多時,又一輛灰高檔車停在了靈堂旁邊。車門打開,下來幾個形高大的青年,為首一人四十來歲,眉峰爬著一道蜈蚣似的刀疤,方臉獅鼻,西裝革履,氣勢迫人。
這幾人的出現,功在靈堂外引起一陣。
許芳菲下意識張了眼。
只見刀疤男進了靈堂,徑直便走到鄭西野面前,拿雪茄的手蹭了下鼻子,笑道:“野哥。聽說蔣老前幾天來凌城了,怎麼也不跟兄弟們知會一聲?”
鄭西野食指輕撣煙灰,懶散回道:“老爺子低調,不想打擾這邊的兄弟。”
“那怪可惜的。”陳三語調惋惜,“只有下次再給蔣老請安。”
鄭西野涼聲:“三哥的孝心我會幫你轉達老爺子。”
陳三扯,皮笑不笑。
凌城這塊地本來是他陳三一家獨大,多人看得著吃不著,眼饞心慌,只有吞口水的份兒。可就在三年前,半路殺出個鄭西野,搏命拼殺不眨眼,沒多久便一躍了蔣老手下頭馬,了老爺子最得意最信任的心腹。
蔣建對這個年輕人信賴有加,不僅把大爺蔣之昂給他管教,甚至還把凌城的八生意都到他手上。
陳三心頭恨鄭西野,不得把他挫骨揚灰,但礙于這人的手段,不敢造次,回回見了,也只能點頭哈腰喊句“野哥”。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忽的,陳三余掃向在靈堂里忙來忙去的漂亮,咬著雪茄,意味深長地試探:“野哥,那小妞是你朋友吧?”
鄭西野面無表著煙,搖頭。
陳三挑眉:“那我怎麼瞧見,從你的車上下來?”
鄭西野:“紙錢鋪送花圈的,順路給帶了一程。”
陳三得到這個回答,瞇了瞇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忽然,不遠傳來一陣刺耳喧嘩聲。
正在擺靈花的許芳菲聽見那靜,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只見一個滿臉是的男人被幾個壯漢提溜著拎進靈堂,扔破抹布似的丟在火盆旁邊。
許芳菲嚇了一跳,沒等多瞧,喬慧蘭的影已經將兒的視線阻擋開。
喬慧蘭無聲地朝許芳菲搖了搖頭。
許芳菲回神,深呼吸,繼續埋頭忙自己手里的事。
鄭西野冷冷掃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睨陳三:“三哥這是什麼意思?”
“這雜碎好像和國安條子有點兒牽扯。”陳三意在邀功,拿了張手帕,嫌棄地扇扇風,“我還在查,野哥放心,等事水落石出,我一定給您和蔣老一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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