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寧卻似乎早料到會有這種問題，把另一份資料給霍修予：“這是長空迄今為止承接的一些項目，其中不乏業界有名的公司，霍總可以過目。”

霍修予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帶著郁結接過了資料。

這場談判結束得很快，初步擬好合同之后，也到了下班時間，小張客客氣氣把兩人送走，回來跟其他人分八卦。

秦昭寧收拾完東西從辦公室出來，在大家好奇又興的目下，面不改地出了公司。

晚高峰正是車多的時候，秦昭寧一個人開著車，隨著緩慢前行的車流往前挪。

天還沒完全黑，商業樓的霓虹燈卻已經陸續亮起。車里開著音樂，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亮著屏，上面是秦秋北發來的微信，斥責今天的表現。

外面的車狂按喇叭，隔著車窗都聽得人心煩躁，秦昭寧手將音樂聲放大，長睫微垂，遮住淺棕的眸。

打來的電話因為沒人接自掛斷，秦昭寧偏過頭，將手機關了機。

然后世界安靜了下來，車里只聽得到節奏帶的歌聲，秦昭寧側頭看著江大橋的江景，神晦不明。

突然的，手機振了一下。秦昭寧緩慢地意識到是備用機的消息，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這鮮有人知的微信小號里，唯一的好友給發來了邀請：【學姐，明天有一場講座，李老師問你有沒有空來。】

明天是周六，秦昭寧很在假期干正事。可發了會兒愣，回過神后再看屏幕，最近一條消息是剛剛無意識發出去的“你去嗎”。

把手指按在這條消息上，看著彈出來的撤回，猶豫了一兩秒。還沒點下去，宋灼那邊就回復了：【去。】

秦昭寧點了一下屏幕中央，調出鍵盤打字。

【昭昭不困：那我也去，你幫我占位置。】

【有意思的小學弟：好。】

放下手機，沒多久，車流也開始了。車里的歌放到了結尾，接著的那首歌是首很甜的小歌。秦昭寧了臉，把今天經歷的所有不愉晃出去。

第五章

差點搞砸了和霍氏的合作，秦秋北帶著怒氣給打了幾個電話，手機關了機的秦昭寧一個也沒接。

回到家，秦昭寧拿出電腦上u盤，把做的策劃扔進了回收箱。要是知道秦秋北是讓去當吉祥的，連這份策劃都不會做。

臺窗戶沒有關嚴，晚風拂窗簾，系在欄桿上的氣球也跟著飄。秦昭寧走到窗邊，手肘撐在護欄上，風吹的頭發。

樓下是商街，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路邊的火鍋店燈火通明。秦昭寧吹了會兒風，打開相機。往后退了退，鏡頭框住飄的氣球，咔嚓按下拍照鍵。

想了想，把照片給宋灼發過去：【晚安，小學弟[圖片]】

沒多久，宋灼回了一句“晚安”。禮尚往來附帶了一張照片，畫面是在宿舍，那個小羊氣球被他系在上床下桌的支撐桿上。

秦昭寧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幾秒，保存了下來。

第二天的講座在上午，宋灼在階梯教室中前排靠窗的地方占了兩個位置，秦昭寧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敲代碼。

秦昭寧隨著人群進來，一眼看到了他，走過去，抱著電腦笑著喊他：“小學弟。”

宋灼抬眼，摘下耳機，“學姐。”

他起讓秦昭寧進去，剛坐下沒多久，主講老師就進來了。

秦昭寧也打開電腦，邊聽主講人開場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代碼。

講座容跟編譯研發有關，開場有些無聊，秦昭寧撐著下，去找宋灼搭話：“小學弟，你對芯片研發有興趣嗎？”

“還行，”宋灼關掉文件，偏過頭，“老師說學姐大學的時候開了家公司，是做編譯方向的。”

秦昭寧眨眨眼：“對啊，是家小公司，長空。”

見宋灼正思考什麼，秦昭寧補充：“但是你別信老師忽悠來我們公司。”

宋灼抬睫：“為什麼？”

“我們公司太小了，”秦昭寧認真建議，“我聽老師說過你很厲害，你去讀研或者拿大廠的offer，以后發展肯定會比來我們這種小公司好。”

宋灼盯著電腦屏幕，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昭寧轉回去敲了兩行代碼，忽然聽到他問：“但是很多大廠也是小公司發展起來的，不是嗎？”

秦昭寧一愣，轉過頭，忽的對上了宋灼十分認真的目。好笑地說：“可這種幾率很小啊，你直接進大廠就省了中間那麼多年的時間。”

宋灼轉了話題：“學姐聽過辛棄疾一句詞嗎？”

“什麼？”

宋灼拿起手邊的筆，在紙上行云流水寫下一行字。

乘風好去，長空萬里，直下看山河。

他落筆很颯，字跡頎長有力。

秦昭寧看他寫完，沉默了下來。

宋灼說：“能用長空這個詞做名字，學姐的野心應該不止于此吧。”

秦昭寧靜默兩秒，轉頭看他，“可有人說我放著秦家的企業不要，跑去費力不討好的經營一家沒前途的小公司，我覺得……”

“可我覺得學姐很厲害。”宋灼打斷。

秦昭寧了，忽的笑了，眼尾的桃花痣也生起來：“對，我也覺得我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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