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了,他也說很喜歡呢!”大夫人喜氣洋洋。
婉若忽而覺頭發,真是奇怪了,每天喝一碗蜂水,嗓子從來不干的。
“那便擇的吉日,早早的把婚事定下來,該辦的也辦辦,若是今年能讓新婦進門最好,家里也好久沒有辦喜事了。”
大夫人笑著道:“老夫人說的是。”
“不過說起來,羨哥兒房里至今連個通房也沒有,還是得給他先安排一個,年輕氣盛的,怕挨不住,回頭做些荒唐事。”
家里安排的通房到底老實可靠,外頭的狐子可不一定了。
京中有的世家子弟整日里走斗狗,押技賭博,甚至還有喜好男的,實在不堪目!
“羨兒哪會像那些個紈绔子弟一般胡鬧?”
“我當然知道羨哥兒不一樣,但他畢竟也是個男人,自然也要發泄。”
大夫人怔忪一下,心里沒由來的一,因為并不是沒有給兒子送過通房的,可他都沒收用……
老夫人叮囑著:“你挑個老實本分的,最好是府上的家生子奴才,這樣的往后也聽話。”
老夫人頓了頓,突然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婉若,又補充了一句:“還得漂亮,機靈點兒的,別整些姿尋常的塞給他,他房里連一方硯臺都是挑剔的,對人就能敷衍了?”
大夫人點點頭:“母親說的是。”
從壽安堂出來,素月跟上了婉若的步子。
“姑娘為何不直接跟老夫人說?姑娘侍奉的老夫人的藥膳,老夫人也喜歡姑娘,若是姑娘求老夫人做主為你尋個好婚事,老夫人定會答應的。”
婉若淡淡搖頭:“老夫人喜歡的人多了,我又算什麼?能靠著這份喜歡在謝家容已經不易了,這事兒不能告訴老夫人,否則謝羨予肯定也會知道,他哪兒能容的下我自作主張的嫁人?”
要說老夫人最喜歡的人,那當然是謝羨予,就算找老夫人求了嫁人,謝羨予一句話,也得乖乖的收拾東西搬到松鶴居去。
老夫人現在正愁謝羨予房里沒人伺候呢。
現下還沒有到和謝羨予撕破臉的時候,不能輕舉妄。
“此事不可聲張,別說話。”婉若回頭叮囑道。
素月慎重的點頭:“奴婢明白了。”
黃昏時分,婉若正準備用晚膳,卻見素月來通傳。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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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安來了。”素月為難的開口。
婉若眉頭蹙,他怎麼又來了?
謝羨予到底什麼風?
婉若抿著,沉聲道:“你去回話說,我病了,去不了。”
不能再和謝羨予這麼拖下去了,否則他沒完沒了,已經另有出路,也該和他拉開距離了。
而且,也懶得伺候了。
應付謝羨予比應付滿謝家的人都累。
“是。”
素月點點頭,立馬出去回話。
慶安還在外面等著,本以為婉若這會兒就該出來了,沒想到還是素月。
“素月姐姐,表姑娘呢?”慶安呆呆的問。
“姑娘今兒病了,實在起不來。”
“啊?這怎麼好端端的就病了?”
“最近初春,夜里冷,大概是昨夜被子蓋的薄了,今兒一早起來就不大舒服,強撐著給老夫人做了藥膳,回來就開始發燒了,現在實在沒辦法下床。”
慶安怔怔的點頭:“那讓表姑娘好生歇息,我回去回了大公子。”
“嗯,有勞你了。”
素月回來,便回話:“姑娘,慶安已經走了。”
婉若點點頭:“你讓丁冬去提兩桶涼水來,我要沐浴。”
素月愣住了:“姑娘要用冷水沐浴?!那會風寒的!”
“以防萬一,還是先病著吧,不然謝羨予深究起來也是麻煩,快去。”
謝羨予比狐貍還,要騙過他不是容易的事,既然是稱病,當然得真的病。
素月只好出去提水。
幾桶冷水倒進浴桶里,素月手著都覺得涼,心疼的道:“姑娘還是算了吧?這才三月,倒春寒可厲害的很,這一泡,不知道要病多久了。”
婉若解開了,深吸一口氣,直接閉著眼睛邁了進去,冰涼的水冷的刺骨,渾都哆嗦。
素月眼睛都紅了:“姑娘這是何苦?”
婉若咬了牙關,緩了好一
會兒,渾才被凍到麻木。
“他的婚事就快訂下了,大夫人又要給他安排通房,我恰好這個時候病了,也沒法伺候,他自然也就懶得管我了。”
素月了眼角的淚,也只好強忍著在旁邊守著。
泡了好一會兒,婉若才從冷水里起來,才出來,便已經臉上通紅,頭暈目眩。
素月攙扶著到床上躺下,探手的額頭,已經滾燙了。
-
松鶴園。
“公子,表姑娘說是病了,突然染了風寒,病的下不來床,今日不便過來。”慶安回來便如實回稟。
謝羨予坐在棋盤前擺棋子,聞言抬眸:“病了?”
“是啊,現在初春,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的確也容易風寒。”
“可請過大夫了?”
慶安愣了愣,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了,立馬找補道:“表姑娘懂藥理,一點風寒,想必自己配藥吃就好了。”
謝羨予眼神冷冽:“若好了現在還能病的下不來床?”
“我……”慶安哽了一下,頓時無言以對。
“去找個大夫來看看。”
“是。”慶安立馬應下,飛快的跑了。
謝羨予看著眼前這還未參破的殘局,心中一陣不耐,隨手扔了手中的白玉棋子,頓時也沒了繼續的興致。
慶安前腳走,隨后便有個丫鬟端著茶水進來。
“公子,請用茶。”
謝羨予隨手接過來,送到邊,眉頭一皺,有些燙了。
他邊的奴才從不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抬眸看一眼,卻見一個眼生的小丫鬟躬站在他的眼前,正拿眼看他。
“你哪兒來的?”他聲音涼了幾分。
小丫鬟卻沒察覺出來,的道:“大夫人說公子園中奴婢不夠用,讓奴婢來伺候公子。”
小丫鬟難得和大公子這麼近的說話,心都要跳出來。
悄悄看一眼他驚才絕艷的容,大著膽子上前兩步:“公子若是乏了,奴婢伺候公子沐浴吧。”
今日打扮的格外招眼,因為大夫人都允準打扮漂亮些,用了最時新的簪花,梳著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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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穿著紫綃翠紋,本就是極出挑的模樣,這樣一打扮,越發俏了。
手想要攙扶他,他卻移開了搭在椅臂上的手,將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手邊的桌上,聲音冷冽:“翠竹。”
一個大丫鬟匆匆走了進來,恭敬的道:“公子。”
“我說沒說過我房里不許人隨意出,這就是你管的園子?”謝羨予聲音并不大,無形之中迫的氣勢卻讓屋氣氛驟降。
翠竹慌忙道:“奴婢謹記公子的命令,只是芍藥姑娘是大夫人送來的,特意叮囑讓近伺候公子。”
謝羨予睨著:“這松鶴園換主子了?”
翠竹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恕罪,是奴婢失職。”
“再有下次,你也不必呆了。”
謝羨予聲音平靜,卻翠竹驚出了一冷汗,急忙謝罪:“多謝公子!”
芍藥嚇傻了,怯的跪在地上,手扯他的擺,哭的梨花帶雨:“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公子告訴奴婢,奴婢下次一定不犯了。”
謝羨予冷冷的看著:“滾出去。”
芍藥臉一僵,臉上還滿是淚水,看到他冷漠刺骨的眼神,嚇的哭都不敢哭了。
從來都聽聞大公子心善又好脾氣,芝蘭玉樹,謙謙君子,以為哭求一番,他定會心,可沒曾想……
翠竹可不敢讓再胡來,急忙喊來了兩個婆子將堵住給拖出去。
們這些伺候大公子多年的人最清楚,公子最厭惡人矯造作哭哭啼啼,松鶴園的丫鬟個個兒比男人還干練,小廝們則比騾子還利索。
等到人被拉出去,屋里才總算是清靜了,謝羨予看一眼自己被扯皺的擺,有些厭煩的皺眉,直接掉了外袍,換了一件。
-
秋水院。
素月送走了大夫,然后便端了一碗熱湯藥來。
“大公子倒是顧惜姑娘,還特意讓慶安請了大夫來,姑娘快喝藥吧。”
婉若接過藥碗,盯著看了一會兒,抿了抿,將它倒在了窗臺上的花盆里。
素月驚道:“姑娘怎麼倒了?”
婉若聲音淡淡的:“這場病,得病的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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