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多的時候，孫慧才回來。一回來就問：“今天上學覺怎麼樣？”

“好的。”

聞知想了想，回答說：“學校很漂亮，老師也都很好。”

“那遠不遠？回來還順利嗎？”孫慧追問。

“遠倒是沒有多遠。就是要坐公車，然后還要走一小段。”說。

聽說完，孫慧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賀家這回算是幫了咱母倆大忙了。”有些嘆的語氣，“而且我聽說賀先生他家那個孩子也在你那個學校，是真的嗎？”問。

“啊……”

聞知愣了一下，但很快點了點頭，應道：“嗯，我們在一個班。”

“那太好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孫慧明顯很高興。

“他自己家小孩都在那里念書，說明學校肯定不會差的。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等上了好大學以后就不用像媽媽這樣干苦力活了。”

“這話你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聞知抿了抿，小聲嘟囔說。隨后重新坐正，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課本上。

因為教材跟自己之前省份的不太一樣。想盡快自己先看一遍，讓心里有個大概的框架。這樣一個月之后的小月考才不會太無從下手。

“那你先學吧，媽媽不打擾你了。”

孫慧見聞知又趴在桌子上在看書了，便瞬間將聲音放低了一些。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到旁邊去整理服了。

臺燈的線很亮，冷暖適中，照得書本上的鉛字格外清晰。

聞知看著語文書上的《師說》，在之前那版的教材上也是必背的文言文。冥冥之中好像什麼都變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后有孫慧整理東西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聞知忽而想起剛剛孫慧提起的那個人。

其實放學的時候看到了賀嶼之，應該是司機過來接的。雖然與自己跟上午左雪嵐坐的那輛車不同，但看上去也一樣是可而不可即的昂貴。

說起來也可笑的。

明明住在同一個房子里，在同一個班上學。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的區別。

一種無形的、卻真實存在的落差與階級。

聞知本就不愿意總想起那個人，也覺得賀嶼之傲慢、淺，冷漠，大概率還頭腦空空，只不過幸運的會投胎，又有一張好皮囊罷了。

可卻還是會被吸引。

著筆的手了，后又松開。最終咬了一下，重新將注意力移到課本上。

—

往后一個月都比較平淡。

孫慧的工作算是穩定了下來，聞知也在逐漸適應新學校的生活。每天走路再搭公上下學。

跟賀嶼之沒有直接集。對方態度冷淡，每次遇到從不正眼看，聞知也不敢去招惹。只是有幾次看他時被他恰好逮到，稍微有些尷尬。

不過班級里的人好像都不知道他們的關系，所以還算相安無事。

小月考績下來的那天，班級里的氣氛莫名低迷。課間的時候比以往安靜很多，似乎有一種的躁。

這次的題目有些難，聞知數學的最后一道大題的最后一問也沒有寫出來。但不知道別人的況，所以很難說排名況，心里就也有些打怵。

旁邊的耿悅正在課桌底下玩手機，聞知在做數學練習冊。

班里的大部分同學家境都算富裕，手機也基本都有，有的甚至幾天一換。耿悅并不是很張揚的生，但聞知看得出來家境也不錯。

耿悅不說話。

倆人坐了小一個月的同桌，說過的話也寥寥無幾。一開始聞知以為只是對自己這樣，但后來發現對誰都是如此。冷冰冰的。

聞知只有一部老年機，連基礎的上網功能都沒有，平時只能收發短信和打電話。這還是當時親戚家不用了之后被孫慧拿回來的。

所以沒有手機玩，只能在課間做做作業。

這時，班長拿著幾張打印紙從辦公室回來了，一進門就說：

“宋弛你這次年級第三誒！”

剛說完，瞬間有幾個人圍了上去，湊到班長面前去看手里的排行。

“別看了別看了，年級大榜一會兒就外面公示欄了。估計下節課間就能發班級排名了，每個人都有。”一邊說著，但還是被圍著看排名的幾個人攔得走不道。

聞知坐在座位上抬頭看著他們，心里也有些張，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麼樣。

收回視線時不經意掃了一眼左前方。

賀嶼之不在。

他幾乎每個課間都會出去，從來不會安分待在座位上。但去了哪里聞知也不知道。

此時，上課鈴響了。

學生們陸陸續續回了座位。班長用最快速度把年級排名到了班級前面，然后小跑回了座位。數學老師抱著一沓卷子進來，然后分給前排的幾個學生讓幫忙發下去。

而此時，賀嶼之和他那幾個朋友才姍姍來遲。

他后面那兩個男生還稍微有點張的意思，灰溜溜地從門口小跑回座位。倒是賀嶼之走得不不慢，晃晃悠悠地從老師后繞過去回了座位。

“知道上課了，還是一點兒不著急是吧，賀嶼之。”

數學老師是個歲數稍微大一點的老師，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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