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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萬歲》 7。念珠

夏極在黑暗的小閣里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就聽到門外侍衛恭敬地喊著“參見婉妃娘娘”,聲音由遠而近,直到藏經閣的大門被直接推開了。

一名艷麗的妃子走了進來,眉眼和,全無跋扈,飾也不張揚,中規中矩,左眼角下還有一滴淚痣,更顯出幾分慈悲,這就是如今的得到天子寵的婉妃,三皇子的生母。

婉妃來到屋中,直接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太監,侍衛們急忙告退,退出了庭院,遠遠守著。

夏極拍拍月白的衫,行禮道:“見過婉妃。”

那艷麗子瞥了一眼這年,看著他的眉眼與那人竟有幾分相像,眸中晦地閃過一厭惡之,但這神稍縱即逝,轉而直接道:“天子已將你與九皇過繼于我了,今后你當稱呼我為母妃。”

兩人靜靜對視。

婉妃角一翹:“見母妃,不跪麼?”

夏極:“常年靜坐小閣中,膝蓋不好,跪不下。”

“那你還能徒步走上須彌山?”婉妃不以為意地冷笑了下,“你既有佛緣,我可助你佛,但佛亦有母,亦需要遵循孝道,而我就是你的母親!”

夏極反問了一句:“那敢問婉妃娘娘,九公主聯姻突厥是誰提議的?”

婉妃愣了愣,旋即哈哈笑了起來,然后淡淡嘲諷道:“你倒是有幾分智慧,能看出端倪,看來修出這禪心,破了那苦海珍朧,也不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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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既然有智慧看得出來,就沒有智慧緘默不言麼?

你閉口,那是智慧,開口,就是小聰明。

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只有幾分小聰明的人。”

夏極沒有惱怒,他神一如既往的平靜。

話,至此,已經到了盡頭。

只不過是再明確了一遍“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他翻開了本佛經,眼里已經沒有了對面的妃子。

婉妃冷冷掃了他一眼,道:“果真是有著三分魔,看來吃齋還沒把這魔削掉。”

說罷,一揮長袖,就出了閣門。

后傳來虔誠誦讀佛經的聲音: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垂。依般若波羅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婉妃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無比的厭惡之,走路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夏極誦經到了傍晚,而送來的齋飯又淡了許多。

從前還放素油,如今都了水煮,調味香料一概不放,口簡直無味。

皇子平靜地吃著,吃完還對宮道了聲謝。

那宮惶恐地急忙回禮,但心底還是覺著這位皇子當真是溫和無比,和別的皇族不同,然后匆匆出去了。

才走沒多久,九皇就回來了,看起來心不錯,那是真的不錯。

夏極到了久違的開心,于是問:“小蘇,遇到什麼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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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蘇奇道:“哥哥,你怎麼知道?”

“都寫在眼睛里了。”

夏小蘇眨眨眼,然后湊近了道:“哥哥,你不要和別人說。”

夏極大笑著的頭,“皇城雖然大,但我還能和誰說?”

;夏小蘇這才近了,輕聲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去雷音寺祈福上香,在山中遇到一只小狐貍被捕夾夾住了,鮮直流,看起來非常痛苦。

于是我幫它打開了捕夾,又為它上了藥,做了簡單的包扎,那小狐貍很通靈,在我上蹭了三下,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我看到它能得救,能回歸山林,不知怎麼回事,就覺得很開心。”

夏小蘇一邊說著,一邊出沉浸在回憶里的微笑。

夏極也笑了下,妹妹還是十六歲的小姑娘,雖然在深宮待久了,但心地還是善良,又或者說覺著自己是籠中雀,能給小狐貍帶來自由,也有的喜悅。

...

隨后的日子,齋飯越發的平淡,無油,無鹽,甚至為了能夠讓七皇子的修佛不干擾,連九皇都無法把酒帶進藏經閣了。

夏極并沒有急躁。

他已經等了兩年多了,如要從小樓走出,自然想等一個時勢。

時者,命也。

勢者,數也。

他在等時勢,就是在等自己的命數,若這命數當真是平平無奇,這天下當真是風云不興,那麼他就會在一個半月后直接帶著小蘇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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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機還沒到,而能見到的佛經都已經提取了技能珠,除了誦讀再無其他意義。

所以他要了一塊沉香木,一把刻刀。

之前須彌第九峰上的爛柯棋盤讓他印象很深刻,融神力量的棋盤如此玄奇,竟然能讓人產生足以以假真的幻覺。

他有第九層如來禪,尚且還會被卷,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那麼,現在的他擁有九層如來禪,九層燃燈禪,那為何不可以嘗試著將神力量融刀尖,融木刻念珠之中試試呢?

所以,在黎明未至的時候,他已經起了,坐在黑暗里,閉著眼,拿著刻刀,緩緩地雕琢那沉香木。

他的手有點瘦,但卻很穩。

手與刀之間出現了一顆散發著明的烈,只不過在夏極的刻意收斂下,這烈和熱只局限于刀尖。

這是他從《金剛經》里提取出的《九心經》。

所謂九,就是依五行之理,將真氣存在心坎、丹田、足明胃、足太膀胱、手太小腸、手三經、脊梁、至、百會這九,每一凝練功,便是生出一,而九皆貫通,就是獨立的九

鋪如大地,臟腑仿似山林,九懸空普照。

從此自然是百病不生,真氣如大河綿綿不絕。

黑暗里,那刀尖閃爍著璀璨刺目的滾燙芒,過那沉香木,就如過紙,不快一點,不慢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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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極手腕翻覆,很快就已經剜出了十八粒圓木珠。

未經雕琢,這還只是木珠。

而十八,代表了六,六塵,六識。

隨后,他拈起了第一顆木珠,收起手心那一顆烈,甚至丟開了手中的刻刀。

他只把手指點在那木珠上,一念如來禪心的浩佛意已凝聚指尖。

“天地于我心,我心亦于天地。”

他指尖虛點在木珠上,明明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他甚至沒有去雕刻,但木珠卻已自己在變化,直到木珠外圍包裹了層淡淡的金漿,金漿里如有天龍游走,木面下陷,金,直到形了一個“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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