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婚夜

    恩寧提起地上的大包小包，拎著往回走。

    欣欣想掙開楚黎川的懷抱，幫恩寧提東西。

    “媽媽不用小公主幫忙，媽媽是大力士，提得！”恩寧很瘦，提了滿手東西，明明很吃力，仍舊假裝輕鬆。

    楚黎川覺得麻煩，但還是紆尊降貴從恩寧手裏接過東西，包括欣欣的小書包。

    恩寧看著單手抱著欣欣，一手提滿東西，大步走在前麵的高大男人，心頭微微一暖。

    “哇，叔叔也是大力士。”欣欣拍著小掌，一臉崇拜。

    “當然，我是男人。”楚黎川對欣欣勾了勾角，雖笑得生，卻是恩寧這一整天第一次見他笑。

    恩寧追上去，和他並肩，“表現不錯。”

    “你指哪裏的表現？”楚黎川偏頭問。

    “所有。”恩寧對他燦然一笑。

    一雙明眸仿若綴滿星河，讓楚黎川沉寂的心海泛起一輕微的漣漪。

    他想，一定是中午喝酒的緣故，才會覺得此時的恩寧格外明耀眼。

    他兀地加快腳步，一副想和恩寧保持距離的冷漠。

    到了小區門口，恩寧看見一輛黑豪車停在路邊，和這片又破又舊的小區格格不。

    車標是兩個“M”，恩寧不認識。

    沒在意，隻聽楚黎川說，“你們先上去，我有點事。”

    楚黎川有些不舍地放下懷裏綿綿的團子。

    恩寧想接過楚黎川手裏的東西，楚黎川想到住七樓，說，“我提著吧，馬上回去了！”

    “好。”

    楚黎川等母倆進小區，走向黑豪車。

    林放從車裏下來，笑得眼睛瞇一條，“BOSS和夫人在一起，像極了過日子的一家三口，好溫馨吶！”

    “閉！”

    林放趕封住，打開後備箱，拎出一大堆禮盒，“BOSS，我買了人參，燕，阿膠，鹿茸……但凡中年的補品，我都買了。你看夠不夠？”

    “你怎麽不把商店搬過來！”

    這麽多東西，讓他怎麽搬上樓？

    林放秒懂，“我送BOSS進去！我不讓夫人看見我，放在門口我就走。”

    “不是夫人！”

    那個心不正的人，不配做他楚黎川的夫人！

    林放憨憨一笑，“離了也是BOSS的前妻，是前夫人！這個標簽，得一輩子！”

    林放提起地上的禮盒，又從楚黎川手裏接過大包小包，碎地說。

    “才一天不見，BOSS都出來買菜了！夫人夫有啊，哈哈。”

    “閉！”

    林放再次封住。

    楚黎川單手在西口袋，悠閑走在前麵。

    林放上掛得好像聖誕樹，腳步艱難跟在後麵。

    “BOSS，夫人就住這種地方？也不配的份啊！要不要考慮給夫人換個住？”林放爬樓爬得滿頭大汗。

    楚黎川名下房產無數，給恩寧一棟就跟丟一粒芝麻一樣輕鬆。

    楚黎川不說話，林放就自問自答。

    “也是，還沒找到金表，暫時不能搬！不過BOSS，要不要問問夫人，到底把金表藏哪兒了？”

    “也對，不能問，金表中的芯片被多方勢力覬覦，萬一被人知道在夫人這裏，會給他們全家召來無妄之災！”

    接著，林放又說，“BOSS，我看你有點不一樣，不會對夫人心了吧？”

    楚黎川目犀利地向林放，嚇得林放直脖子，小聲哼哼。

    “我錯了，我閉。”

    林放將東西放在七樓，快步下樓遁逃。

    曹繪蓮看著堆小山的高級補品，整個人都傻了，雖然高興，但也心疼楚黎川花錢，讓他全部退掉。

    楚黎川不喜歡說客套話，“媽不想要的話，就丟掉吧！”

    曹繪蓮，“……”

    “媽，黎川不是這個意思，他是以為你不喜歡！”恩寧又對楚黎川說，“我媽很喜歡，是怕你破費。”

    “沒事，朋友送的。”楚黎川說。

    恩寧擔心臭楚黎川和母親鬧不愉快，最後好心辦壞事，拉著楚黎川去廚房擇菜。

    “你朋友送你的，你留著吃就好，不用送給我媽。”

    看來楚黎川的現在很差，朋友才會送那麽多高級補品給他補。

    “第一次見你媽，應該帶禮，這事我忘了。”

    “沒關係啦，我媽不在意這些。”

    “你媽對你很好。”楚黎川說了這麽一句，不再說話了。

    “對啊，我媽對我很好！是我和哥哥最黑暗日子裏，唯一的一束。”

    楚黎川不明白恩寧為何這樣說。

    但也沒多問。

    他對恩寧的過往，沒興趣。

    曹繪蓮不知和欣欣說了什麽，變得很安靜，看楚黎川的眼神也小心翼翼。

    還悄悄和恩寧說，想和外婆回去住。

    “外婆說，今天是媽媽和叔叔的新婚夜，欣欣不能在家，不然叔叔會不高興。”

    “欣欣不想叔叔不高興。”

    恩寧心疼地親了親兒胖嘟嘟的臉蛋，“叔叔不會不高興，叔叔很喜歡欣欣！”

    曹繪蓮做了六菜一湯，席間不住給楚黎川夾菜。

    看得出來，楚黎川雖冷漠話，不茍言笑，對欣欣的態度還不錯，沒有刻意的討好，也沒有藏的嫌惡。

    很自然，很坦。

    這一點足以讓這輩子認定這個婿。

    不過……

    曹繪蓮又悄悄看了楚黎川和欣欣一眼。

    還是覺得，他們長得有點像。

    剛吃完晚飯，何月催命一樣，把曹繪蓮催回去了。

    曹繪蓮還想帶欣欣一起走，恩寧說想讓楚黎川和欣欣多接增進，才一個人走了。

    房門關上那一刻，恩寧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癱在沙發上一不想。

    欣欣很心，幫恩寧端來一杯熱水，然後去廚房踩著小板凳洗碗了。

    楚黎川對葛優癱的恩寧說，“那麽小的孩子，你讓洗碗？”

    “生活技能要從小練起，等長大後嫁人生子，才不會覺得做人好累，既要做家務，還要帶孩子賺錢養家。”

    “孩要富養！”楚黎川說。

    “那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普通人家隻能鍛煉堅強的心和魄。”恩寧並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

    母倆一起生活，要工作賺錢，不可能麵麵俱到，隻能讓欣欣過早學會獨立。

    楚黎川沉著臉，掉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去廚房洗碗。

    他這輩子，唯二兩次洗碗，都貢獻在這裏了！

    “叔叔，欣欣會做的！”欣欣以為，楚黎川嫌笨，急得大眼睛裏噙滿水霧。

    “欣欣還會悶米飯，煮方便麵，做家務，洗子……欣欣不是隻會吃的吞金！叔叔，欣欣很能幹活的……”

    楚黎川聽著欣欣強忍哽咽的聲音，心頭一，蹲下來，聲線又又緩，好像一位慈父。

    “欣欣，你還小，這些事本就應該大人做。你的年紀，隻管快樂就好。”

    欣欣搖頭，“我已經不小了，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欣欣長大了。”

    恩寧對欣欣的教育深固，楚黎川不好多說什麽，了的頭，讓去玩，卻拿著比還高的拖把去拖地了。

    短手短腳的小娃努力幹活的樣子，讓楚黎川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麽小的孩子，到底經曆過什麽，才會如此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