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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磊用過早飯便又去了華安堂,臨走前讓許氏儘快收拾院子,收拾好了派人去送個信兒,他好將趙家人接過府。
許氏這邊正頭疼該如何跟許毅豪說這件事,就有婆子氣吁吁地來報:「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表爺又發脾氣了,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
「什麼?」許氏猛地站起,只覺腦袋發暈,子也跟著晃了幾下。
滿屋子的丫鬟、媳婦子嚇得趕衝上來扶。
「夫人!」
「您沒事兒吧?」
「快去請大夫!」
許氏穩住子,斥道:「胡鬧,請什麼大夫,生怕臉丟不到外頭去是麼?」
說罷又問來報信的婆子:「好端端的這又怎麼了?」
「表爺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夫人要讓他騰院子,如今氣得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說不讓他住,別人也甭想住!」
許氏帶著人,心急火燎地直奔東院,如今也只能在心下暗自慶幸,多虧沈仲磊已經出門了,不然這事兒都不知該如何代。
饒是這樣想,許氏進門的時候還是眼前一黑,差點兒沒厥過去。
屋裡不僅滿地碎瓷片子,還有許多碎木片,在堂屋和東屋之間做分隔的多寶閣被砸得七零八落,東屋跟裡間相隔的碧紗櫥也被踹倒,簾幔、床帳全都被扯下來,甚至連堂屋牆上掛著的古董字畫都被扯下來丟在地上,撕破了不說,還被狠狠踩了幾腳。
「我的小祖宗,這又是怎麼了!」許氏又氣又急,但還是先奔著許毅豪去了,「早晨的藥吃了麼?沒傷著自己吧?」
許毅豪大馬金刀,坐在堂屋唯一沒有被踹翻的椅子上,對許氏的關心報以冷哼。
「姑母,你也用不著假惺惺地裝著關心我了,我如今算是看了,我住在這兒就是惹人嫌棄,病還沒好就要著我給別人騰地方,等我哪天病好了,還不立刻就要被掃地出門?」
「毅豪,你說這話可就是往姑母心上捅刀子呢!」許氏抹著眼淚道,「你是我親侄兒,我疼你就跟疼元麟是一樣的,若不是你姑丈有同僚路過永州府,家中老夫人病重,要借住養傷,姑母怎麼可能會讓你挪出去?」
許毅豪依舊梗著脖子道:「我看啊,也不用挪來挪去這麼麻煩,姑母倒不如直接把藥方給我,我搬出去住客棧算了。不然今個兒讓我從東院搬到西院,明個兒說不定又要讓我從西院搬到後面下人房去了!」
他不提藥方還好,一提藥方,許氏更是傷心。
一想到自己為了那張藥方,就差對沈天舒卑躬屈膝了,最後非但沒落個好,反倒還被許毅豪這般對待。
許氏越哭越傷心,著實不似假裝。
許毅豪剛喝完藥的那子煩躁之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思考片刻道:「姑母想讓我搬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許氏聞言,立刻振起來,能談條件就好,對於許毅豪來說,無非就是人和銀子這兩樣。
如今他子還沒好利索,估計也就是想要銀子。
誰知許毅豪卻道:「姑母,我要娶沈天舒!」
許氏不住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之前為了這點破事兒,都已經鬧這副模樣,居然還是心不死?
還想娶回家?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許毅豪咬牙切齒道:「那日在車上,就是扎了我一下,才讓我……等我好了之後,定饒不了!」
他見許氏面猶豫,冷笑道:「姑母慢慢考慮吧,什麼時候考慮好了,我什麼時候騰院子。至於我從這院子裡出去之後,到底是直接回家還是去西院住著,就全看姑母的決定了。」
許毅豪說完,一甩袖子回室躺著去了。
許氏哪裡敢許他這樣的話,沈天舒的婚事本來就不到做主,就算能吹沈仲磊的枕邊風,沈家老家還有老夫人在,到時候籌備婚事,六禮都要從老宅走,單這一關也過不去。
原本的打算是趁著沈仲磊不在家,讓許毅豪直接霸王上弓。
事之後,以沈天舒的格,嚇唬幾句肯定就不敢說什麼了。
到時候就算沈仲磊回來,只要說是兩個孩子兩相悅,不自……沈仲磊就算生氣,也只會更氣自己兒不矜持檢點,不可能再給沈天舒另行安排婚事,老宅那邊也自有沈仲磊去說服。
到時候沈天舒嫁許家,非但要帶著生母留給的嫁妝,沈仲磊和沈家老宅也會給另備嫁妝,那可不是個小數目,至夠許家什麼也不做吃上十幾二十年的。
誰知道許毅豪這個扶不上牆的,是不爭氣,連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都對付不了,居然還讓自己傷了要害部位。
當初如果許毅豪爭氣,直接生米煮飯,到時候礙著名節,沈天舒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可如今人家早就有了防備,一紙藥方更是把拿得死死的。
含巧見許氏表不停變幻,卻始終無法做出決定,便湊近耳邊小聲道:「夫人,您就先答應下來吧,老爺如今還在華安堂等著,這邊想要收拾出來,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兒,若是這麼僵持下去,萬一老爺等得著急回府來看,到時候可什麼都瞞不住了!」 (5,0);
許氏心裡掂量了半天,也明白只有先把眼前糊弄過去再說其他,至於許毅豪那邊,反正現在人還沒好利索,徐徐圖之也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許氏乾臉上的眼淚,重新掛起笑臉進屋道:「毅豪,姑母從來都是一心為你打算,這點難道你還不知道麼?如今這不是你姑父剛回來,許多事趕在一起,我也不好有太多作不是?你如今也不要想那麼多,住著安心養傷,等傷養好了,還愁不能抱得人歸麼?」
許毅豪被許氏說得心中一,小腹一熱。
但是命|子卻依舊趴趴地沒什麼反應,登時如一冷水澆下,讓他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許毅豪起冷冷地說:「就算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也必須進我許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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