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和張月初兩人在與夥計小哥聊了不久之後,便告辭出發前往玉門關。臨走之前還給張月初換了樸素裳,畢竟原來梁二那套服太不倫不類。
接著便是無聊的趕路,因為有李牧之的存在,一路上幾乎沒有著危險,偶爾到的野反倒了年練刀的靶子。不過令李牧之欣的是,張月初整日手不離刀,即便睡覺也是如此。
白日一邊趕路,李牧之一邊教導他基礎刀,雖然李牧之用槍,但他也學過刀。畢竟自家師父周侗十八般武藝樣樣通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
而到了夜晚年便獨自練習招和姿勢,不過年倒是輕鬆地堅持了下來,畢竟這點辛苦與他在欄之中經歷的無法相比。
練刀沒有捷徑可走,首先得練心,然後再練刀。結果年無比的耐心讓他直接跳過了練心的過程,每晚重復的那些枯燥的基礎作,李牧之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結果朝他迎麵而來的隻有沉默以及更加瘋狂地練刀。
張月初對於刀的狂熱甚至讓李牧之懷疑到自己當初拜在周侗門下學藝時有沒有對手中槍如此認真過。
而連日連夜的練習,讓張月初不僅覺自手法更加嫻之外,還使得刀與的氣機相融。一日,張月初練刀時,揮刀劈向一棵距離自己兩丈遠的老樹,老樹竟然被淩空的刀氣劈出了一道一寸深的裂痕,這讓年驚喜萬分。
刀乃十八般兵之一,九長九短之一,九短之首。
曾有刀家大師言:刀一日不見,就始終不得稱之為刀。
關外西北馬賊多如蝗,殺人越貨無惡不作,這纔有了先前夥計小哥謝李牧之行俠仗義的一幕,這當然與北夏的風氣有關。雖說這幾日兩人倒是沒有遇見,但該來的總會來。
一日晚上,張月初像往常一樣練刀,倒是李牧之早在篝火旁睡的死死的,偶爾還會傳來鼾聲。
年右手握刀,前,豎劈,回掠。再前,豎劈,回掠。不停地重復,忽然他聽見林子深傳來聲音,便停止了練刀。他走到睡如死豬般的李牧之旁,俯下子拍了拍李牧之,見李牧之毫無反應,甚是無奈,便心想過去看看再說。
他往林子深走去,躲在了一大棵灌草後麵去,林子裡六個虎背熊腰強壯的大漢圍在那大口吃喝酒,雖說一片歡聲笑語,但他們臉上的狠依舊無法掩蓋。
張月初腦中衡量著眼下如何理這批流寇,突然一隻大手搭在了他的右肩之上,他瞳孔,全繃,立刻翻,結果看到的卻是之前還睡如死豬的李牧之。李牧之做了個手勢讓他聲,張月初如釋重負,閉上眼撥出一口氣,暗罵一聲“嚇死我了”。
兩人回到了之前的篝火旁,張月初便開口問道:“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李牧之笑了下回答道:“殺啊!誰說不殺了?”
張月初皺著眉頭,有些莫名其妙:“那叔叔拉著我回來乾什麼?”
李牧之坐了下來,解釋道:“我就想和你說一聲,這幾個流寇得要你自己去理。我不會出手相助的。”
張月初一臉疑:“啊?”
李牧之打了個哈欠,饒有興趣地看著年。
張月初試探地問道:“打得過?”
李牧之哈哈大笑:“打不打得過,打過才知道嘛。”說完倒頭便睡,不再給年任何機會。
年右手握長刀愚公,臉復雜。
餘軍正撕了塊羊塞到裡,想到今天收獲不菲,就連與平常無異的羊嚼起來也更味了些。就可惜了那細皮的小娘皮,遇到了憋了許久未開葷的哥們幾個,結果一不小心就給玩死了,不然晚上睡覺肯定也不會無趣了,實著有些可惜。
正當眾人吃得正開心的時候,一個漢子站起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朝著餘軍說:“大哥,我想……拉屎。”
眾人同時皺起眉頭:這楊二傻子,吃飯的時候總說些上不了臺麵的事。
餘軍有些無奈,甩了甩手示意他去。
被眾人稱為楊二傻子的大漢如獲大赦,一溜煙跑到了離大夥較遠的草叢裡,解帶下蹲一氣嗬,之後便一泄千裡。臭氣熏得眾人捂鼻子黑臉破口大罵,楊二傻子狗日的。
楊二傻子毫不在意,隻是直呼爽,這覺就差追上白天裡下玩弄小娘子了。一想到這裡,便心想得趕討個媳婦生娃子,實在不行搶一個也好。
他毫不知道他溜的屁正對著一個人影,人影冷漠地俯視著他如俯視一死,下一刻刀落下,人頭飛起。
待到眾人都吃喝完畢,還未等到楊二傻子回來,大夥便笑著討論著這憨子莫不是睡死在屎上了?之後有人朝著他最後消失的方向大喊一聲:“楊二傻子!”但樹林裡靜悄悄的一片,無人應答。
餘軍皺了皺眉,意識到有些不對,指了指離那最近的一名漢子使了個眼,示意他去前去看看。那漢子也是個伶俐人,點了點頭二話不說拿起鋼刀和火把便往樹立走去。過了一刻鐘左右,那漢子便回來了,餘軍見他毫發無損,不過依舊不見楊二傻子。
那漢子說樹林裡毫無異樣,至於楊二傻子,屎倒是找到了,人倒不見了。
餘軍一聽,便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楊二傻子人是傻拳頭可不傻,這荒郊野林的,哪去找能毫無聲息宰掉楊二傻子的高手?至於野怪兇,那隻不過是給眾人多頓夜宵罷了。估計是夜太黑一個不留神迷路了,沒大事。
於是眾人便又開始開心地談天說地了。這時一個穿著樸素的佩刀年從樹林裡竄了出來,眾人和年相,皆是一愣。隨後年先是有些畏懼,隨後便解釋道自己仰慕江湖俠客,於是孤遊歷,途經此地,誰知夜黑風高樹林又深,一不留神迷了路,幾位大哥好心借宿一晚。
大漢們看到年腰間的雕花刀鞘,眼神一熱,心想又一頭羊送上門來,便一個個眼神鷙地笑著答應。更是有人熱地靠了過去,笑著說:“小兄弟,你這刀看上去名貴得,要不大哥替你保管?”
年笑容和熙,上笑著說了聲“好呀”,便去解下刀鞘。大漢滿眼殘忍看著年解下刀鞘,握在手中將要遞給自己,心裡笑道:下輩子記得,小孩子就滾回你孃的懷裡吃去,沒事學別人揣了把刀遊你個江湖,這麼漂亮的刀送誰不是送?那就送給爺爺我吧,爺爺會替你好好惜它的,哈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嘆著年還是太年輕,隻見剎那間,那名漢子本打算接刀的右手齊肘而斷,落在了地上,還未等到漢子發出聲音,張月初便握著愚公往其頸間一揮,人頭便滾落在地。
待到大漢倒塌在地,眾人看到了滿臉鮮的年那冷漠的眼神後皆是一愣,繼而暴怒起來。
餘軍眼神恐怖,彷彿要將年生吞活剝般,他咬著牙齒說道:“你把楊二傻子怎麼了?”
年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想知道?去下麵當麵問他吧。”
餘軍牙關抖著:“是我看走眼了。”
年竟然隻是輕佻一笑,搖搖頭安道:“這不怪你。”
聽到年嘲諷之極的語言之後,餘軍憤怒地咆哮道:“我一定會剝了你皮,把你剁碎了喂狗!”
年揮了揮手中的愚公,語氣不溫不火:“那便來吧。”
一名大漢立刻抄起一柄良鋼刀前沖,年橫刀迎敵,但竟然隻是一個照麵,大漢便被攔腰斬殺,變兩半落在了兩側。
剩下的三人這才意識到,來者本就不是什麼羊,明明就是藏著鋒牙披著羊皮的狼!
餘軍大喊:“一起上,宰了這小子!”
其餘兩人便跟著餘軍同時前沖,年見到這一幕,瞇起了雙眼……
張月初提著刀回到原,右臂上綁著繃帶,繃帶上還有些猩紅的跡。之前的三名大漢都已被他斬殺,這兩日的刀確實沒白練,他自己都沒想到過程會如此輕鬆,以一敵三隻是輕微地了點小傷。
李牧之正架著火堆烤一隻烤,雖說荒山野嶺也無別的佐料,但黃油油得還是讓人食指大。李牧之見了張月初歸來,撕下了一隻金燦燦的遞給了他:“回來了?”
張月初接過,瞇著眼笑著道:“回來了,有驚無險。”
李牧之雖然並無見過程,但其實他一直有釋放氣息關注著那邊的戰鬥。雖然他未明說,但其實一旦張月初發生危險,他立刻便能趕過去救援,不過好在這小子沒丟臉。
李牧之笑著道:“覺如何?”
張月初把塞進裡滿流油,口齒不清道:“還行吧,就是沒想到這麼輕鬆……”
李牧之拍了下這小子的腦門,笑罵道:“好好說!”
張月初丟掉骨頭隨便了油膩的手,講道:“一開始握著刀,手一直在抖,倒不是怕,廝殺搏命這種事在欄裡早習慣了。但不知怎麼的,有點不信任它。”
李牧之想起了年時期,師父剛將盤龍於自己時,自己的手也是抖的。倒不是年口中的信任與否,隻是單純因為槍太沉了……
李牧之撕了塊到裡,問道:“那現在呢?”
年了下腰間的雕花刀鞘,全然不顧手上油膩不凈,理所當然道:“必須信啊,不然我就活不到此刻了。”
“嗯。”這時候李牧之不知道從哪掏出了兩本書,丟在了張月初的前,“這裡一本是基礎的《刀式九訣》和一本《氣定神閑》心法。刀式九訣能在實戰中幫你不。而你每日休息時則可以修煉功心法,它不僅能幫助你穩固氣息,還可以幫你清靜心,去掉平日裡的腥氣,免得你練刀走火魔。”
“刀譜和功啊?”年一邊大口啃著,似乎不是很滿足。
“不然呢?!”李牧之不懷好意地笑著。
“就沒點什麼……那種……絕世武學嗎?”年裡嚼著,說話有些讓人聽不清晰,可語氣那真是無賴十足。
“絕世武學那也是別人的,你學了有什麼用?你要是真想為陸機山報仇,武學招式什麼都得靠自己領悟,沒有別的捷徑,你有見過哪個高人用的是別人的招式嗎?當然如果你想為陸機山報仇隻是上說說的話,那我倒是可以教你。”
“不用了,我明白了。”年不再嬉皮笑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對了,我在他們上發現了這些東西。”說著張月初從腰間的小袋中掏出一堆票子金銀和一枚長短三寸,高兩寸不到的玉璽。
“這是。”李牧之的目跳過了那些金銀,固定在那玉璽之上,“北漢玉璽?”
“北漢?”張月初拿起玉璽,底部印有“命於天,既壽且康”八個隸書大字。
“應該是了。”李牧之接過玉璽,仔細觀察了一番,“戰國七雄,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獨特的玉璽,其中以北漢玉璽最為獨特:其他六國玉璽的玉石大小均為三寸兩。隻有北漢,玉石高僅兩寸不到。再者其他六國玉石上雕刻的不是蛟龍便是麒麟瑞,隻有北漢為兩隻螭虎,被稱為二虎競食。”
“那其他玉璽呢?”張月初也好奇為何北漢玉璽會流落到此,而其他玉璽又去了哪裡。
“當年秦滅六國,你爹滅東線四國,曾經位居右相如今為雍州太守的方七佛滅西線兩國,大秦老皇帝為了表彰兩人軍功,除去北漢大印失蹤不見,特地將趙,燕,東齊,南唐四枚玉璽賜予張家,將西楚玉璽賜予方家。這枚估計便是當年那失蹤不見的北漢玉璽了,至於為何流落到此,一時半刻我也想不通。”
懵懂少年凌雲,初來乍到,努力練武,和一個個大家族戰鬥,追尋真愛的歷程讓人爲之動容,在修煉之路上的心酸和開心,只能等少年自己來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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