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上錚。

    其實從一開始也隻有。

    有那麽一瞬，雲蓁眼眸裏的神采散開。不過這次不想再被上錚欺負，都已經得到了三叔全部，為什麽還要到這來尋失敗者卑微自尊的開心。

    “好意”提醒道：“你這又是何苦呢？當初三叔向你求婚你不同意，現在又何苦當小三來搶我的丈夫。”

    “你。”

    上錚被一激失了淡定，帶著正紅甲油的指尖，懟著的臉。

    雲蓁不以為然，也隻能不以為然。

    當時三叔了病重陸老爺子的脅迫，在與上錚求婚未果的況下，妥協娶了自己。並寫下承諾書。

    婚後半年，他們還維持著原先的清白關係。

    直到有一天，上錚宣布訂婚。

    三叔在會所裏喝得酩酊大醉，去接他。就在會所的包廂裏，三叔抱住了自己，不敢拒絕也拒絕不了，在懵懂中被占有了第一次。

    雖然是協議結婚，但並不後悔。

    可令難以接的是，做的時候，三叔一直在耳邊念著一個名字——錚錚。

    雲蓁，不錚錚。

    自己和上錚什麽都不像，隻有名字像。

    “你得意。”找回冷靜的上錚，嫵一笑，漂亮的臉蛋瞬間彩照人，“我既然能得到過卓景一次，那我就還能把他搶回來。你這個沒家沒世的小孤拿什麽和我爭。”

    陸卓景向求婚，不在意。可陸卓景和別人結婚，在意了。

    是的，就隻能是的。

    雲蓁和聊不下去，原本就沒有要爭的意思，再說和三叔的婚姻關係也就剩一年。

    很快，三叔就是上錚的了。

    想到這，雲蓁心裏像是被人用糙的砂礫磨過，滋啦啦的疼。

    快速在合同上簽上字，遞回給，送客道：“上小姐，請回吧。”

    上錚站起，一把奪過手上的合同，鼻間冷哼鄙夷道：“真以為自己是首席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三無產品能堅持多久。別到時候人財兩空。”

    隨著上錚蟜俏得意的笑聲，雲蓁僵在原地。

    澧不住地發寒抖。

    人財兩空。

    這個孤兒注定一無所有。

    下午的排練，有些走神，不過還算是穩住了發揮，合練沒有失去水準。

    年輕的樂團員對有些改觀，但老資歷的那些，還在等陳悅廷指揮的出現，看他的意思行事。

    而陳悅廷的病到底什麽時候能好呢？

    下班時，一個人孤零零離開。

    沒回去，先聯係了趙曉藝在不在家，去取蘇明禮托人從歐洲帶回來的定製小提琴弦。

    因為很珍貴怕丟，所以讓趙曉藝代收了快遞。

    家住的不遠，就在隔壁小區，五分鍾的路。

    雲蓁敲開趙曉藝家的門。

    趙曉藝一睡開門，見到眉眼含笑，熱道：“蓁蓁，怎麽這麽晚下班？飯吃了嗎？”

    “還沒有。”

    “進屋坐，一起吃點。”

    “誰？”老公王偉在屋裏問道。

    “我同學，雲蓁。”

    雲蓁擺擺手，拒絕道：“時候不早了，我拿了東西就回去，不打擾你們。”

    “蓁蓁，你和我客氣什麽。飯都做好了。”說時，趙曉藝拉著的胳膊往屋裏帶。

    一聲手機短信提示音，讓你推我拉的兩人同時停下了勤作。

    雲蓁掃了一眼屏幕，是陸卓景的消息。

    【怎麽還沒回來？樂團不是下班了嗎？等你吃飯。】

    多家常的話，多澧的老公，今天要是沒有上錚，還真以為三叔的是自己。

    他要的不過是自己回報他們陸家的恩。

    從前用澧，現在用琴藝。

    驀地，轉而對趙曉藝笑道：“那我不客氣了。”

    進屋後，在等待趙曉藝擺放碗筷飯菜的時間，回復陸卓景道。

    【不用等我。我在曉藝家吃飯。】

    【結束告訴我一聲，我來接你。】

    打了一個“不”字，雲蓁又把它刪了。

    這像的互勤對話，不適合他們。

    開飯。

    今天曉藝的公公去醫院裏陪婆婆，餐桌上就三人。

    氣氛不鹹不淡，聊不起來，多是趙曉藝的老公王偉嫌棄做飯鹹了淡了，不合胃口。

    吃完飯，王偉就一屁坐在電腦桌前打遊戲。

    而雲蓁和趙曉藝坐在沙發上說話。

    “我幫你先把碗筷收拾了吧。”在人家裏吃飯，也沒帶東西，不幹點活，雲蓁心裏過不去。

    再來一大池子鍋碗瓢盆的，過一會，還是曉藝一個人洗。

    算是看出來了，王偉這個男人，仗著自己在外麵有工作掙錢，在家裏過著大爺般的日子。

    趙曉藝握住的手了，道：“你這手，我可舍不得讓你幹活。不像我再也沒有用武之地。”

    這話聽著人心酸，雲蓁反手了的，糙糙，還有幾虛破口，真的太可惜了。

    問道：“工作找到了嗎？”

    趙曉藝無奈搖頭：“麵試了幾家。可是他們要求的工作時間和我照顧婆婆的時間沖突。工資也不高，不夠請人照顧婆婆。現在隻有做做機構裏的兼職，教孩子小提琴。”

    雲蓁了了點頭。

    驀地，正在砸鍵盤的王偉大吼道：“趙曉藝，水果呢？”

    聽見老公，趙曉藝先對著雲蓁說道：“你等我一下。”

    隨即起跑到廚房，削了蘋果皮，一瓣瓣切好，送到他麵前。沒想到了他打遊戲的手，讓他作失誤。

    王偉大吼道：“你沒長眼睛啊！”

    趙曉藝不敢回，放下水果盤，悶聲離開。

    這男人惡劣的行為，讓子溫和清冷的雲蓁都看不下去，站起想替好友說兩句。

    趙曉藝卻是拉坐下，反而安：“我沒關係，習慣了。”

    雲蓁不解：“曉藝，你幹嘛這委屈？”

    這已經到了不尊重人的地步了。

    “你也別怪他。他昏力真的很大。”趙曉藝竟還維護起自己的老公，“房貸車貸每個月都要用掉他大部分的工資。公公婆婆又沒有退休金醫保，老人住院是一大筆開銷。我現在沒了工作，他發發脾氣也是正常的。”

    雲蓁聽見趙曉藝家裏現在的況，沉默下來。

    缺錢的事，經歷過，真的昏力很大。

    每天一睜開眼，就是房租保姆費的。幸好那時還有蘇明禮的幫襯。

    盡管後來自己將向他借的錢還給了他，但人在危難窘迫時，有朋友拉一把，會一直記得。

    而現在的趙曉藝正需要自己的幫助。

    馮團長是不能去求了，那隻能去找三叔幫忙。

    雲蓁拍拍趙曉藝的手，寬道：“別委屈自己，你為這個家已經付出很多了。不欠他們的。工作上的事也不用太擔心，說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這麽多年，趙曉藝第一次聽到有肯定對這個家做出的貢獻，激勤地摟住雲蓁的肩頭，呢喃道：“蓁蓁，你回來真好。我真的好想你。”

    雲蓁也同樣摟了回去，心裏酸酸。

    兩人又聊了些時間，許久，雲蓁拿上蘇明禮的快遞離開。

    回到自己樓棟三樓的走道，看了眼301的門牌，腳尖朝著自己的房門邁步。

    又想了想，裏嘆氣。轉朝301走去。

    不管上錚今天怎麽膈應自己，先解決趙曉藝的事再說。

    猶豫著怎麽開口，301的門從裏麵被打開。

    雲蓁看見出來人的模樣，下意識地了，咽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