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天將明。
紅日霞陡然從東方綻放,暗淡天幕一瞬明亮。
【你引氣,經過一夜的鍥而不舍,靈氣滿溢,福靈心至,你的引氣訣突破極限】
【恭喜,你的修行境界進練氣一層!】
掀開木窗,漫山紅,一片熾烈。
江月白深吸一口晨間霧氣,啊,好臭!
低頭打量自己,滿斑駁污垢散發臭氣,但輕靈,氣力飽滿,且神清目明,五清晰。
江月白癡癡的笑了笑,烏黑雙眸,燦若驕。
打水洗,晨間井水竟不覺寒涼,原本雙手拎起半桶水便氣吁吁,今日單手一滿桶,輕而易舉。
梳洗干凈,江月白正到北屋敲門,跟陶年分喜悅,卻見他從院外回來,滿泥污,神疲憊。
“爺爺,您是一夜未歸嗎?”
陶年順著江月白的目看看自己,苦笑一聲,凈塵掃過,煥然一新。
“了吧,這就煮飯。”
“我不,爺爺您快歇歇。”
江月白麻溜的拿走陶年手上鋤頭斗笠,拉著他到石桌邊坐下,殷勤的點上煙桿。
“爺爺您看,我突破了。”
一口青煙未曾吐出,陶年怔了怔,驀地反應過來江月白說了什麼,瞳孔一震。
煙桿墜地,陶年從石凳上彈起,定定的看了江月白半晌。
紅滿面,靈氣沖天。
“一天兩夜,就……就突破了?!”
這個小丫頭還要給他多驚喜和驚嚇?昨日道韻加,莫不是真的了值全九的五靈,就算不是,恐怕也差不了多。
世人都說五靈差,但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值極高的五靈靈氣親和度數倍高于單靈,花的時間是多,但只要努力,抹平差距并不難。
更何況,五靈也有靈氣量大,屬齊全,持久力強的優勢,只是古往今來,從未有人五道靈值全在七以上,這才讓五靈落了下乘。
而且在陶年看來,五靈只差在修行前期,一旦結金丹,開始悟天道運轉規則,五行齊全只會比那些屬不全的修士更容易提升修為。
這也是為什麼天衍宗祖師陸行云結丹之前籍籍無名,結丹之后一飛沖天的原因。
江月白笑容燦爛,“爺爺您先休息,我現在就去告訴洪管事,我一點我不比那些外門弟子差!”
江月白興沖沖,轉便跑。
“站住!”
砰!
疾風過臉龐,猛得將院門閉,江月白頓在門前,不解回頭。
陶年面沉如水,眼中激未曾退卻。
“月底之前,你哪都不準去,也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突破之事!”
“為什麼!”江月白瞪眼。
陶年沉片刻,這等資質,就連他心底也有點點邪的念頭冒出來。
“昨日你說,你曾討到過金瓜子,卻未曾保住險些送命,此刻,你一天兩夜突破之事,就如那金瓜子一般,會要你的命。”
江月白目閃,機敏通,不是不明白陶年的意思,可心中就是憋著一口氣。
山中三月不敢停歇,拼上命才拿到登仙階的令牌,只因資質差,就被輕易剝奪屬于的機會。
問心路上八十一階,將那麼多人甩在后,只因資質差,就要放棄屬于自己的外門弟子份。
資質差資質差,就是想讓他們知道,不差!
江月白眼底泛紅,釀著不甘和委屈,陶年幽幽嘆氣。
“天上日月與地上塵埃,你想做哪個?”
江月白瞳孔微。
“我知道你不服,你想證明自己,但你此刻去告訴所有人,也不過是從那些不如你的人上獲得就,這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你止步不前。”
“一天兩夜道是很厲害,但你可知有人一夜道,有人百日筑基,也有凡人之逆過天命白日飛升,大千世界,出類拔萃者層出不窮,你這點就又算得了什麼?”
一盆涼水澆下來,江月白突破的喜悅消了大半,拳頭握了又松,仍有不甘。
“與仙鶴齊飛,所見皆日月高山,與蠅蟲為伍,目盡塵泥污穢,你該向著高,而不是與后人炫耀。”
“可我就是想證明自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事你閱歷所限還看不明白,你若信我,就忍下半月,半月之后,你定會明白。”
“這符你放在上,可暫時遮掩你周靈。”
陶年不再多說,將一張黃符留在石桌上,撿起煙桿弓著背,帶著滿疲憊去廚房燒火做飯。
江月白悶悶不樂,想不明白,的能力是自的,又不是那隨時可以被奪去的金瓜子,怎麼就有罪了?
難不還能有人奪去的不?
這一悶就是三日,閉門不出。
直到陶年告訴,二十個與同期的雜役子被分到花溪谷,才放下位經脈圖出門。
跟著陶年到田間,江月白遠遠便見稻田邊,幾個年長的男正跟幾個小耳提面命。
看著眼,確實是跟一起門的。
“八十一?真的是你啊!”
江月白聞聲轉頭,看到比略大些的和一個男走過來。
長相明,一過來就稔道:“我們都以為你進了外門,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你,該不會,你也是來做靈耕學徒的吧?”
男看起來木楞老實,只點頭示意沒說什麼。
江月白疑道,“為什麼我八十一?是因為……登仙階?”
點頭,“對啊,你可有名了,登仙階前的事大家都看著呢,最差的五靈資質,愣是上了八十一階,狠狠打了那小姐的臉,我們都覺得痛快。”
江月白皺眉,“我江月白。”
“我呂瑩,他石小武,我現在跟著宋佩兒師姐做學徒,聽說花溪谷修為最高的就是陶年和宋佩兒,都是練氣大圓滿,不過宋師姐沒考上靈耕師,倒是不如陶老,對了,你是誰的學徒?”
江月白略微轉頭,看向靈田里正勞作的陶年。
呂瑩一驚,“你做了陶老的學徒?聽說他門快四十年,還從未帶過學徒,家底厚,你真是好福氣啊。”
石小武悶悶點頭,眼里也帶著幾分羨慕。
江月白一門就進了花溪谷,不像呂瑩和石小武他們接過門科普,所以很多事都不了解。
呂瑩羨慕又嫉妒的上下打量了江月白一番,“你們引氣進度怎麼樣了?我昨夜已經到靈氣了。”
江月白神黯然的按了按襟里藏著的黃符,搖頭。
石小武懊惱抓頭,“我還沒有到靈氣,一打坐就睡著。”
呂瑩揚眉,“我四靈自是比你們五靈要容易些,還有大半個月時間,你們也不必著急,要是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問我,都是同門,我肯定幫你們。”
石小武道,“怎麼能不急呢,我聽說門的那三個人,陸南枝一夜道,謝景山是一日,沈懷希一日一夜,但最厲害的卻不是他們三個,而是一個外門的三靈,三日道,比好些單靈雙靈還厲害。”
江月白驚訝睜眼,洪管事說過謝景山值高會比沈懷希慢,可他卻跑到了沈懷希前面。
那就說明他資質好還努力,想到這里,江月白心里那口悶氣就散了不。
人家資質好的都不懈怠,這點斤兩有什麼好不服氣的?
“你說的三靈是獵戶之子徐虎吧?”呂瑩問道。
石小武點頭,江月白的注意力被拉回來,
呂瑩忽然神兮兮的左右看看,湊近兩人小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徐虎昨晚練功岔氣,丹田裂死了。”
嗡!
江月白腦中一震,驀地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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