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會兒,餘氣漸消的江夫人把戒尺丟在了地上:「罰你在院子裡足兩個月,期間無論是你還是紅豆,都不準出門。」
戲看夠了,兩位姨娘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然後離開了。
江夫人讓侍將江纓的院門上了鎖,只有每日灶房送膳才能把門打開。
江纓著江夫人新買回的那把焦尾琴,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倒霉的總是呢?
明明勤學苦練,年年桂試八雅只拿了第二名。
明明日夜彈奏的春白雪可以技驚四座,偏巧琴弦斷裂,了笑柄。
明明今日準備讓紅豆去德善堂買避子湯,怎麼轉眼就被困在了家中,不能出門?
有時,江纓真的很想靜靜,坐在夜裡吹吹涼風。
紅豆試著推了推院門,果然被鎖住了,沒有鑰匙本打不開,就算翻牆出去,也只能出的了院子,出不了江府,更何況沒有爬梯。
「小姐,出不去就罷了,避子湯怎麼辦?」
江纓正在院子裡彈琴,依舊是那首準備在宮宴里彈奏的春白雪,聞言道:「不買了。」
「不買了?」
「我運氣一向差,什麼都做不好,也什麼都做不,不至於一次就有了孕。」
若真一次就有了孕,那才見鬼了。
*
胭脂鋪前,一輛馬車在拐角停了很久,從清晨一直到天黑。
馬車上,男子眉眼清冽,視線穿過車窗,賀重錦著胭脂鋪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他觀察的很認真,每個進出胭脂鋪的子都要仔細辨認。
賀重錦道:「確定是這裡?沒弄錯嗎?」 Ɩ
側的侍衛文釗恭敬答道:「回主人,錯不了,屬下打聽過了,這間胭脂鋪子在皇京之中甚為紅火,它家的胭脂乃是上乘,價格也水漲船高,朝中大臣的家眷們都在用。」
「是嗎?」賀重錦的目沒有移開,緩聲道,「但沒有我要找的人。」
「敢問大人一句,和大人……咳咳,那個的子,大致長什麼樣子?」
賀重錦沉默良久。
那夜,他本是來參加汝南王的接風宴的,卻在聽春白雪的時候,忽然覺到頭腦一陣暈眩。
宮宴不允許侍衛跟隨,賀重錦知道自己在朝中樹敵頗多,所以每次參加宮宴的時候,會備上一顆解毒丹。
但這次,卻有人給他下了合歡散,合歡散不是毒,這是一種藥力極強的春.藥,但凡沾上一點都會渾燥熱,控制不住與和人合。
賀重錦記不清太多的特徵了,都是模糊的,他唯一記得,對方姑娘必定是年輕的,尚未出閣的。
「依稀有些印象。」賀重錦的語氣不重不淺,目漸凝,「只要再見上一面,我想必會認出來。」
「……是,大人。」
「另外,你不必在這裡等了。」賀重錦道,「去查宮宴那晚我喝的茶水都經由過誰的手,務必把下毒之人給我找出來。」
文釗得令:「屬下這就去辦。」
*
轉眼過了一個月。
合歡散的事終於有了眉目,文釗查到了一名婢,而這婢是汝南王府,昭公主邊的人,所以是誰要害賀重錦,一目了然。
馬車裡,文釗繼續說:「大人,昭郡主在大人的茶水裡下了合歡散後,又在大人離席的小路上,安排一名不知的老宮打掃宮道,幸好主人一理智尚在,拐路去了無人的宮園,否則……」
賀重錦神微微一凜,眼可見的僵了僵,答道:「你是想說,否則那夜和我在一起的,就是老宮了?」
文釗不敢再說什麼,便道:「昭郡主是汝南王的兒,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馬車車輕微了一下,站了一天的黑鬃馬打著響鼻,蹬了蹬蹄子,表達著不耐煩的緒。
賀重錦眉宇漸舒,單手撐著頭,仿佛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道:「等找到了人,昭郡主的帳我自會清算,做錯了事便要接懲罰,就算汝南王的兒又如何?」
夜半,最後一個買胭脂的客人離開後,胭脂鋪的老闆娘關好鋪門,用鑰匙上了鎖,殊不知後站著位氣宇不凡的貌郎君。
老闆娘笑道:「原來是你啊,公子。」
賀重錦邁步走上前,見如此絡,倒不意外,禮貌點了點頭,隨後說:「你認識我?」
「公子的馬車日日在我鋪子門口停著,我焉能不認識?我還知道,你是位貴人呢!」
「嗯。」賀重錦解下腰間玉墜,放到老闆娘的手上,「我能否向你打聽位姑娘?是員眷。」
儘管胭脂鋪子的生意已經大好,可老闆娘一眼看出這塊玉佩的質量,立馬兩眼放,將玉佩收下。
「,這朝中的家眷我最絡了,們都買我家的胭脂。」老闆娘喜笑開道,「公子想打聽哪家的姑娘?我啊,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賀重錦了,卻不知該如何描述那個人,他滿腦子都是那夜相時的,和灼熱的快,過了一個月都印象深刻。
「材……較為纖瘦,至於模樣長相,我不記得了。」
「……沒了?」
賀重錦思考良久,答:「沒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太了。
「這……」老闆娘尷尬地扯出一個笑容,「公子可就為難我了,整個皇京纖瘦的家眷比比皆是,要不公子明日來我這鋪子裡坐坐?等那位姑娘來買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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