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3.斗天斗地斗小崽

萬萬沒想到。

我這麼快就了人民教師！

王憶站在門口獃獃的看著一群孩子，略數來得有二十個！

孩子們認生，如果單獨送給他照顧，那他們能老老實實的，可這會一群送過來，而這群孩子都是認識的——

樹起猢猻聚啊！

這下子好了。

炒韭菜——七八糟。

本來他們一個個就皮的沒邊，每一個在家裡都能鬧狗子進村——四鄰不安。

聚在一起還不是油鍋里撒硝酸甘油——炸了鍋？

這把王憶真是急了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先前花鞋和皮鞋老老實實，小夥伴這一來況變了。

好傢夥，皮鞋跟人家顯擺自己的蘋果，結果有人去搶他的，搶的他哇哇哭，花鞋護弟弟，兇悍的去撲打那孩子。

問題是人家孩子也有哥哥姐姐啊！

起初他們只是鬧，現在是打，王憶面悲苦：這些兔崽子怎麼這麼會整活？

他現在可是深切會到了劉紅梅昨天那句話：家有二斗糧，不當孩子王！

有飯吃誰來遭這罪！

王丑貓自覺為了他的小狗子，看到他手忙腳便主上去給他分憂解難：

「草擬娘，別打了、都別打了！住手，給我住手，否則我揍死你們！」

他個頭瘦小，但在一群小崽子里也算是個巨靈神。

這樣他一番威脅總算唬住了小崽子們。

王憶鬆了口氣。

但他這口氣松的太早！

漁家人要劈風斬浪、戰天斗海才有飯吃，所以他們子彪悍，這種彪悍一代代傳，漁家娃們天生就善戰！

小崽子們不打群架了，他們看向王丑貓，忽然往他上集火：「二貓你也敢嗷嗷？我哥前天才你子打的你哭，一起揍他！」

王丑貓威風不過三秒，轉就跑。

王憶一看這樣不行。

狗子被人民群眾給推翻了，他做主子的得下手了。

他掏出手機放了緩存下來的歌，隨著『嗚』一聲響，小崽子全愣住了。

Party-Train！

俗稱開火車！

王憶是火車迷，他可太看抖上的開火車了，所以就把這歌緩存下來了。

手機上火車汽笛聲響起來，小崽們吃驚的看向他的手機。

王憶將手機收回袖子里，然後搖擺手臂。

一個大孩子急忙指著他手腕道：「王老師的手裡有火車！《鐵道游擊隊》里火車就這麼響！」

一個孩驚奇的說道：「是收音機，王老師有收音機，支書家就有收音機，能唱歌！」

「瞎說，收音機老大了。」花鞋說道，「我舅家也有，我過，那收音機很大。」

這下子崽子們不鬧騰了，紛紛繞到王憶跟前嚷嚷起來。

王憶冷笑一聲，老子堂堂社會主義接班人，還治不了你們一群小屁孩？

手機這東西不能暴。

他鎮住孩們后直接關閉收在了袖子里，然後大喝道：「都給我排排坐好，坐好以後發糖！」

話音一落。

王丑貓第一個坐下。

準備去撈海草的大迷糊見此也衝上來在旁邊坐下。

王憶暗道一聲我干。

他對王丑貓說道：「你起來，給我當助教，那個大迷糊你也起來，你當、你當保安——不對，你不是去撈海草嗎？」

王丑貓憾的起。

大迷糊搖頭：「我坐好了吃糖，吃了糖幹活有勁。」

聽到這話，王丑貓也壯膽坐下：我也要吃糖，我也要有勁。

王憶說道：「助教和保安一人兩塊糖！」

他一說兩人啪一下就站起來了，很快啊，然後上來就是一個站左邊一個站右邊。

王憶為了補充能量也帶了巧克力豆，一瓶巧克力豆上百顆，他便拿出來分下去。

崽子們吃到裡坐不住了，紛紛爬起來要開搶。

王憶臉一沉：「都坐好，誰聽話誰有糖豆吃，不聽話的沒的吃，都不聽話的我喂狗！」

「喂、喂我吧。」王丑貓小心翼翼的說道。

貓貓男孩，在線卑微。

王憶看不下去，倒了幾個糖豆遞給王丑貓。

巧克力豆吸引孩們老老實實，王憶接下來就是考慮怎麼消耗他們的力。

這得給他們找個遊戲做。

人多且能消耗力的遊戲——很簡單，老鷹抓小。

他親自當婆子，小崽子們流當老鷹，只要老鷹能抓到小就能得到一枚巧克力豆獎勵。

但這不那麼容易。

王憶決心消耗他們力，所以他可不會對老鷹手下留。

然後開始了……

然後王憶開始氣吁吁了……

然後王憶遭不住了：「停停、呼呼，停停，呼呼呼呼！」

「婷婷姐姐去水花島上學了。」王丑貓說道，「王老師你找幹什麼？」

王憶擺手：「不是，停下，呼哧呼哧！停下歇、歇歇！」

小崽子們大為失。

王憶著氣問：「你們不累嗎？」

小崽子們連連搖頭：這才哪到哪？

王憶服了，小崽子們這年頭頂多吃飽飯，那麼他們哪來的過剩力？

他躺在地上拚命呼吸恢復力。

有崽子擔心的問道：「王老師是不是要死了？我爺爺就是這樣，躺著使勁氣然後死了。」

王憶只好爬起來，說道：「老師昨晚沒睡好，今天力不支，這樣，咱們改規則。」

他不當婆了，讓小崽子們流當。

五分鐘一遊戲。

老鷹抓到小就能得到一枚巧克力豆。

老鷹抓不到小那婆就能得到一枚巧克力豆。

小連續三不被老鷹抓到也能得到一枚巧克力豆。

王憶終於把一群小搗蛋鬼拾掇的服服帖帖。

當然這也跟這時代的孩子天真易哄有關。

中午頭要放學了，王東喜給他喊了一嗓子：「秀芳中午包餃子，讓你過去吃餃子。」

王憶還真是了，便草草洗了把臉去支書家裡。

王向紅不在家，上午坐郵船去縣裡了，所以王憶沒想到秀芳嫂子中午會包水餃。

他進門的時候秀芳正在『哆哆哆』的剁菜，全是薺菜。

看見他來了秀芳便笑：「昨天下工去摘了些薺菜，春天的薺菜，好吃呢。」

王憶連連點頭。

春天的薺菜水餃確是味。

面已經和好了，一盆子面黑乎乎的，這算是個時代特，家家戶戶吃的黑面，又三等。

這東西可不是面，它是小麥加工為白麵后的一種副產，有富的麩屑，口比麵要差的多。

不過這年頭有黑面吃也不錯了，王憶覺得這總比玉米餅子強。

看見他盯著黑面看，秀芳表現的還驕傲：「我公爹特意從庫里臨時支的麵，本來我以為要給你包地瓜麵餃子吃了。」

王憶嘿嘿笑：「其實地瓜面也好，健康。」

話是這麼說，你吃我推薦、真吃我不吃。

地瓜面聽起來不錯，但他吃過糙苦的玉米餅子后對這時代的糧面不抱希了。

秀芳剁了菜開始調和餃子餡，把盆子里的薺菜團給分了兩份，一份倒了半瓶花生油，另一份只倒了一點油。

拾掇的差不多了，放下面板開始包水餃：「王老師會搟皮還是會包水餃？」

王憶兩手一攤一張。

會吃。

秀芳明白他的意思后哈哈笑，抓了一把麵攤開說道：「那你可得學，你不會包餃子，以後你媳婦兒可不樂意。」

王憶擼起袖子說道：「行，那我就拜嫂子你為師，跟你學著包水餃。」

秀芳笑道：「跟你開玩笑呢，你要學等咱用特等包的時候再上手，這是三等，餃子皮沒勁，不好拾掇。」

王憶問道：「咱隊里每人每年能有多麥子？」

秀芳輕輕嘆了口氣：「咱島上都是窮地，不長麥子更沒水種水稻，所以吃的是國庫統銷糧，年底每人分二十斤面、二十斤米，平時有統銷指標再買再分，否則就要買議價糧。」

給王憶介紹。

這兩年因為南疆有戰事，糧食供給張，供銷社便給供應了麥子和稻米自己來打磨。

外島人家分到麥子，這樣磨出的麵自己是捨不得吃的，留著伺候客人，做麵條、包水餃、包包子，這都得靠白面。

即使村裡人吃麵，也是吃地瓜面，但地瓜面不黏糊沒有勁頭，不適合包水餃。

如果要用地瓜麵包水餃那得用黏筋，所謂黏筋就是用石碾把黏筋草秸碾碎篩出細面，調地瓜面時把它們摻和進去。

但這樣依然不太適合包水餃，還是沒勁，所以餃子餡不能放得太多太滿，否則一下鍋、水一滾就碎了。

秀芳是個能幹的婦，雙手跟流水線一樣，自己搟皮、自己上餡、自己合，很快把一個個餃子包出來了。

收拾著水餃說道：「王老師你去門口看看，你哥應該快回來了，他回來了咱再下餃子。」

王憶問道：「我哥沒出海？」

「出海了，去扎海參了。」秀芳說道。

王憶疑：「那他中午回來吃飯？」

出海乾活路上耗費時間多，一般一出去就是一天，中午帶上乾糧隨便對付兩口即可。

秀芳嘆了口氣說道：「不回來待在外面幹啥？老龍灣現在天天有汽船跑，海水不是個海水樣，上面飄著一層汽油，海水也不是海水味，了汽油味。」

「這樣海參都給熏死了，沒死的也熏跑了，去一趟扎不著多參，頂多夠半天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