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不久後，連熬夜上分的週遊也睡了，宿舍徹底陷靜謐，孟聽枝還是睡不著。

將手機亮度調到最小，切夜晚模式，登錄小號。

首頁推送趙蘊如昨天的微博。

某時尚刊的封面圖，九宮格，前排評論都說絕。

再往下翻翻，也有人甩出長圖說近期趙蘊如方方面面都在瓷喬落，連時尚刊也要穿同款高定。

喬落怪氣說一個演戲的幹嘛天天瓷人家搞音樂的。

孟聽枝看了一會兒評論，在黑暗裡輕輕翻了個，那種不真實並沒有退去，之後去看徐格的微博。

意外的看到圖片裡有盒枇杷了鏡。

才笑了。

孟聽枝側在小小床鋪里，咬著手指細啃，為那種不為人知的參與和存在，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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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第二天，是程濯生日。

凌晨下了雨，淅瀝未歇，瓦檐滴水，院的教學區安安靜靜，走廊只有巡考老師的皮鞋聲近了又遠。

早上八點半，孟聽枝有大三最後一門考試。

筆疾書寫到九點三十五，草草檢查一遍，提前卷。

監考老師帶過孟聽枝立構，對這個勤學苦練的生印象很好，接過乾淨整潔的卷子，放在收卷袋上面，看了一眼時間。

「這麼早，趕時間啊？」

大概是心虛，怔住，低聲「嗯」了一下，老師這才擺擺手放行。

這幾天蘇大各個系陸陸續續放暑假，校門口等客的車很多，孟聽枝撐傘剛出校門，就被一個熱心大哥攬去。

大哥往空空的手上看，「姑娘，你行李呢？」

「不是回家。」

車子開去了市中心。

第一次給男人挑蛋糕，毫無經驗，躬看著明淨的玻璃櫥窗，絞盡腦，油怕他不喜歡，羽裝飾怕他不喜歡。

什麼都怕他不喜歡。

最後在夜時分提著一個極簡的方形胚蛋糕去了金霖路的柏莘會所。

孟聽枝在門口停車場遇見了之前的網紅，雪嬈，是個微博很多的網紅。

邊還有其他幾個生，一看就是網紅那一掛的，比院的真假名媛看起來還要真假名媛。

幾個人眉弄眼，聊的是喬落和趙蘊如的八卦。

雪嬈手裡也提著一款翻糖蛋糕，黑天鵝，貴得要死。

孟聽枝瞥了一眼，淡淡收回。

傘檐擋不住的細雨風，將心頭的那點熱氣撲了乾淨。

差點就忘了，從得知程濯這個名字起，這人邊就從不缺為他絞盡腦的人。

平庸，一如當年。

的蛋糕也是。

那種被一場空歡喜當頭棒喝的覺很不好，孟聽枝怔傷了好一會兒，了盒帶，準備先進去。

沒想到網紅也認出了。

「你怎麼也在這兒？」

回憶那天壽塔寺一行的細枝末節，也頂多只是跟徐格而已。

轉過，孟聽枝藏住怯，出一個得的笑說：「程濯讓我來的。」

聞聲對方纖長的假睫朝上抬，重新打量起，甚至的朋友立馬驚怪打聽著，「雪嬈，這誰啊？認識程濯？」

們剛剛聊起喬落和趙蘊如的不和，源就是因為程濯。

雖無實證，但圈八卦傳來傳去，每每問及程濯的背景，都有人以局中人視角笑回一句，那兩個明星都要搶破頭的男人，你猜猜？

孟聽枝心裡的，有點堵。

那點自取其辱的不適，沒有想見程濯的強烈，提蛋糕的手指掐著掌心，清晰的痛支撐著此刻的平靜。

他的生日會辦得盛大。

柏莘會所一慣格調高，會員制，晚上打車從寶岱廣場遠遠路過，都能窺見民國風裝修後的一派珠寶氣。

今天整個二樓開放，安保很多，編織法繁複的迎賓毯一路鋪上樓，程濯這兩個字是唯一的通行證。

二樓是開放式的連廳，幾個棗紅小沙發靠牆呈半環形散落，香檳塔很高，和巨大的水晶吊燈同同芒。

他本人還沒有來。

送他蛋糕的太多了，仿佛人手提了一個，社時間，人人都找到伴聊，聊消遣聊投資聊生意。

就形單影隻。

那個花了無數心思，親自跟著師傅一起做的蛋糕，往那兒一放就泯然於眾了。

孟聽枝索就走過去，手指一，把它藏進了角落。

大概過了十分鐘，程濯給打電話，問來了沒有。

接電話的時候，徘徊在人群角落，著一屋子不認識也很難認識的人，聲音低低的。

「來了。」

程濯問：「認得路嗎，下來接我？」

擺被隨意撥弄，作忽然一停，兀自盪著。

孟聽枝愣住，眨眨眼，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周遭燈都倏然明亮了幾分。

他在電話里聲音挲著的耳，「不認得了？」

「認得！」

「那我在門口等你。」

孟聽枝踩著足音無聲的毯飛快下來。

程濯就靠在會所門口，手裡掐著一細細的煙——別人點的，他剛睡醒過來，不太想，任由腥紅夾在指尖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