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世鈞微微抬手,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這麼大的鉛彈,一百多枚,嵌進組織里。當然,絕大部分都取出來了,有個別嵌在神經上,醫生說如果取了可能會影響他以後協調,他就決定不取了。他說不想影響他的……職業生涯。」
曲筱擱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而後慢慢收攏:「……對不起。」
單世鈞微微一搖頭。
曲筱追問:「那他這種況,應該是有在長期用藥?」
單世鈞點頭:「對,醫生開了藥,幫助及時排除中沉積的鉛元素。」
「……那就好。」曲筱再次沉默。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的話顯得太淺薄。裡帶著子|彈而活,不僅僅是鉛中毒的問題,而是時時刻刻都在承著痛。誰能想到,笑容那麼,格還有些逗比的大男孩,背負著這樣不能與人說的傷痛?
曲筱第一次對單世鈞他們的工作,產生了敬畏。一方面是敬,一方面是畏。
發現,對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一無所知。
如果白展廷是這樣,那麼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世衛組織和國疾控中心對年人最高鉛含量的標準是10ug/dl,即100ug/L。我國檢用的標準一般是以ug/L計量,所以文中你們看到的數字是100,特此說明。 p.s.文案名場面倒計時。
第14章
曲筱在紙上唰唰寫了幾行字:「我不知道白展廷現在用的是哪種藥。我給你開的這種是進口的,第四代,副作用小。」
單世鈞接過來看了一眼,將那張紙折豆腐塊放進馬甲背心的口袋裡。
「謝謝。」
曲筱看著單世鈞臉上那道似是新添的疤痕,有些走神。這人上到底還背負著多不知道的呢?
單世鈞忽道:「你在看什麼?」
「什麼看什麼?」曲筱移開視線,低頭轉著手裡的原子筆,「話說……」
單世鈞安靜地等著的下文。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臉上的傷……不是真的吧?」
單世鈞眸微變,倏然出一個極淺的笑。
他不笑的時候,因為那道疤和蓄起鬍鬚的頹廢造型,整個人看上去煞氣十足,極攻擊。然而他笑的時候,尤其是笑意從眼底散發出來時,帶著幾分氣的帥,莫名散發出一滄桑的魅力。
「你笑什麼?」曲筱有些惱,像是心事被看穿的小孩。
之前就很在意了,但因為時機不合適,便一直沒問出口。怎麼說呢,那道疤真的有點死強迫癥的覺。那種,因為職業敏度,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違和,像卡在頭的一刺。不吐不快。
單世鈞斂去眸中笑意,淡淡問:「怎麼看出來的?」
曲筱有些無語地攤手:「距離咱們上次見面才多久?新傷結痂,不會這麼淺。」
單世鈞目落在人那雙漂亮有神的眼睛上,微微頷首:「原本就是想做舊傷的樣子。」
曲筱每次說到和自己專業相關的東西,都特別自信。這一點,他在當年初見時就發現了。明明前一秒還心有戚戚不太確定的樣子,但真的拿起針線、握住手剪後,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那種捨我其誰的自信,很耀眼。
曲筱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便忍不住懟他:「這麼喜歡變裝,怎麼不變徹底點?乾脆染髮戴瞳好了。」
對於這種近乎於胡攪蠻纏的言辭,單世鈞全盤接,甚至還認真答道:「部隊裡不能染髮。至於瞳……那個東西影響視力。」
曲筱:?
影響視力?曲筱沒細想,只覺這說法有點兒新鮮。直男腦迴路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樣。
單世鈞也沒解釋,直接轉了話題:「我今早看見你又帶那孩子出去吃早餐了?
曲筱微微挑眉:「有什麼問題嗎?」
單世鈞沉默兩秒,眸中終於出些微不滿:「我提醒過你,和他保持距離。」
曲筱笑著看他,眼中神有些挑釁意味:「你說的是聖旨啊,別人都非聽不可?」
曲筱其實平時理一人。但不知為什麼,對上單世鈞,心底的那點逆反緒全被他激發出來了。
不願意被他牽著鼻子走。也不喜歡事事被蒙在鼓裡的那種覺。
單世鈞皺眉:「你不要無理取鬧,拿這種事賭氣。」
聽聽,這悉的,獨斷專橫的,直男癌式的語氣。
曲筱被他氣笑了:「我無理取鬧?!行,給我一個理由。他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單世鈞微微蹙眉:「都不是……這個問題很複雜。」
曲筱冷冷一笑:「你看,問你你又說不出來。你要是有理有據,能說得我心服口服也行。但就這麼不不一句『離他遠點』,又全無依據,我憑什麼聽你的?」
單世鈞看了一會兒:「你……是在跟我賭氣?」
曲筱頓了一下,神略微有些不自然。
「……沒有,你想多了。我沒那麼稚。」
對這不太有說服力的否認,單世鈞不置可否。他似乎又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曲筱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抿、垂眸。
那口不對心、有些小傲的樣子,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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