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舟稍稍偏過臉,“有事?”
槐星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比較坦,“我的自行車胎了,能蹭蹭你的車嗎?”
江從舟也沒有馬上答應,想了一會兒,說:“放學跟我一塊走,帶你去修車。”
能得到這樣一句話,槐星已經很開心,點點頭:“嗯,好。”
周承安和宴序和槐星也之前見過很多回,早就認得。
宴序聽見和江從舟說的話,順口搭了句:“學校后門那條小巷子里有修車的老師傅。技好,價格實惠。”
周承安接著宴序的話說:“放學就帶過去唄。”
槐星跟他們說了聲謝謝。
宴序在跟前了幾分懶散,斂神正道:“應該的,不用客氣。”
第二次排練的時候。
周承安和宴序他們幾個坐在臺下使勁鼓掌,吹口哨歡呼,像是故意在搗。
結束之后,江從舟直接他們滾。
劇院后臺的小門,忽然開出一條隙。
穿著校服的喬向晚抱著書,放輕腳步慢慢走進來,“我是不是來晚了?”
周承安將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按著的肩膀將推到中間,“坐,好好欣賞我們江同學的表演。”
江從舟從舞臺縱一躍,跳到臺下,年氣息偏冷,微微揚起下,嗤的笑了聲,問:“天還沒黑,你怎麼不明天再來?”
喬向晚雙手合十誠懇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寫完卷子,老師才肯放我走。”
江從舟嗯了聲,像是接了這套說辭。從后出一瓶原味維他,丟給了。
喬向晚很高興的呀了聲,“謝謝啦。”
江從舟笑了笑沒說話。
宴序就他媽的奇了怪了,他說:“江從舟著我們準時準點來給他充當氣氛組,給一分鐘的排面都他媽要我們的命,阿拉晚妹子遲到了快四十分鐘,怎麼也得給點懲罰吧?”
周承安忍笑點頭:“我附議。”
喬向晚從椅子上跳起來,去擰宴序的胳膊。
宴序齜牙咧,雖然疼卻也沒還手。
江從舟看著喬向晚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想不想聽歌?”
喬向晚愣了愣。
江從舟已經走到跟前,拽著的手腕,將按在了音箱上,“坐穩了。”
音箱里突然發出最大的聲響,節奏極強,音響聲把轟的發懵。
喬向晚回過神,“你們要死啦!!!”
江從舟笑的直不起腰,跳下來追著他們打。
宴序哀嚎:“艸!又不是我干的!你打我干什麼?!我也是人啊!”
江從舟挑眉,“你是人?你不是禽嗎?”
宴序:“……”
槐星站在沒什麼存在的角落里,看著這個鮮明的有些陌生的年,忽然間意識到,自己是個局外人。
排練結束后,江從舟上了還在發呆的:“走了,去修車。”
槐星拖著自己那輛有點老舊的自行車,又看了看他們的車,無端生出一種恥。甚至覺得他們看著的眼神,都有異樣。
覺得丟人,有點后悔了。
喬向晚還在和江從舟吵,“你怎麼能拿音箱轟我?!”
江從舟拖著車,走路很慢,平緩的聲音里藏著笑意:“怕你聽不清。”
宴序時時刻刻不忘犯賤:“尊老,良好德,你怎麼連聲謝謝都不說?”
喬向晚握著拳頭:“看見這個拳頭了嗎?立刻會出現在你們臉上。”
宴序無吐槽:“你真的太暴了。”
喬向晚霸占了他的后座:“你們我的。”
槐星一句話都不進去。
也不是說不上話。可開口,就會將氣憤破壞的干干凈凈。像一盆澆滅火焰的涼水。
槐星低頭對著地面,酸的眼睛好似下一刻就會滾出淚滴。
也想,融江從舟的世界。
也想,能這樣放肆自由的和江從舟說話,能肆無忌憚和他最好的朋友們開著玩笑。
槐星其實很貪心,想擁有江從舟,想珍藏他所有的笑容。
開心的、不開心的,平和的、暴戾的。
想為那個能在江從舟心里留下一點不同的人。
為什麼喜歡江從舟,變了這麼苦的事呢?
為什麼不是喬向晚?為什麼不是長卷發鵝蛋臉?為什麼只有一米六?為什麼不是十七歲?為什麼不是高二生?
槐星經常做噩夢,夢見江從舟喜歡上了別人。
從夢里面,嚎啕大哭著醒過來。腫著眼睛一筆筆劃掉日歷本上的日期,掰著手指頭倒數自己升高中的日子。
“到了。”江從舟將的車拖到修車師傅面前:“麻煩師傅幫我妹妹換個車胎。”
江從舟幫付了錢,“車子修好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嗎?”
槐星紅著眼睛點頭:“知道。”
江從舟遲疑半秒,“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槐星嚨有點哽咽:“好。”
江從舟上了自己的自行車,離開前朝揮了揮手。
槐星抬起頭靜靜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打聽過,江從舟和喬向晚沒有在談。
可是那天槐星就覺得離失去江從舟的日子,并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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