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船艙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嵇陶無論如何敲門,謝濯清都沒有回應。
他著急得都快發瘋了,心下一橫,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屋酒氣沖天,讓嵇陶不可避免的皺了皺鼻子。
心里不慨著,真是誤人。
他記著以前的謝濯清是不喜歡喝酒的,更別提像今日這般酩酊大醉。
謝濯清趴在案桌上,眼睛睜開著,雙目無神地盯著前面。
看上去沒有醉死,只不過不想搭理他罷了。
“公子!”
嵇陶看著謝濯清還醒著,才緩了口氣,然后接著低聲道:“太子遇刺了。”
謝濯清腦子有些混沌,甚至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太子是誰,然后猛地坐了起來。
酒意都醒了大半,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嵇陶。
“太子怎麼了?”
“太子遇刺,在普濟寺,據說傷勢很重,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這是太子那邊傳來的消息,他不敢聲張,只得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將這消息告訴謝濯清。
謝濯清用最快的速度在腦子里理清了思路,然后站起來,將自己的外袍披上。
“去打盆冰水來。”
太子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在這時候遇刺。
謝濯清將朝中的形勢過了一遍,猜測著可能對太子下手的人。
在這個時候,最有可能對太子下手的,便只有三皇子容漣。
他怕是等不及了,如此著急手。
謝濯清帶著一隊人馬,急匆匆地便上了山,去了京城東邊的普濟寺。
等見到容桓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容桓好好地躺在榻上,一手支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急忙趕來的謝濯清。
然后嘆了口氣。
“謝卿果然關心孤,如此慌忙,這等心意,孤心領了。”
他這哪兒像重傷昏迷不醒的樣子,謝濯清覺得,自己若是晚來一會,容桓上的傷口怕是都要愈合了。
他倒也不氣,揮了揮手屏退左右,然后隨意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醉酒后的腦子不太能思考,所以簡簡單單聽到太子遇刺的消息,便沖了上來。
左右的人一退出去,濃重的酒味便彌漫在屋,令容桓都不適的皺了皺眉。
“謝卿這是怎麼了,喝這麼多,莫非是了傷?”
謝濯清沒有理會容桓這調笑的話語,將話題轉到了“太子遇刺”這件事上。
容桓不屑地啐了一口,冷笑道:
“容漣那個蠢豬,就憑他找的刺客,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傷到孤。”
“這倒是個極好的將計就計的機會。”
謝濯清略一沉。
容桓自然也是這樣的想法,他雖沒有傷,但是對外卻放出了自己重傷,尚未醒來的消息,為的就是讓容漣放松警惕。
他們自然無法一次將容漣鏟除,但大可以借助這個機會,讓容漣元氣大傷。
“對了,之前混,孤救了個小姑娘,安置在旁邊,你去替孤瞧瞧,醒了沒。”
謝濯清皺了皺眉。
“殿下怎麼突然好心救了小姑娘了?”
他與容桓一起長大,一起吃飯,一塊睡覺,以他對容桓的了解,容桓向來是沒什麼好心的。
看上去多溫,多清高,多有儲君的模樣,實際上心比誰都冷。
容桓只笑著瞧了謝濯清一眼,并未說話。
謝濯清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山上的寒風吹過,將謝濯清的酒意吹醒了,他的手搭上腰間的長劍,思索了片刻,還是邁步去了一旁的房間,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個小丫鬟,穿著一的襖子,見著謝濯清,趕忙慌的行禮。
“奴婢見過謝將軍。”
謝濯清沒有在意眼前的婢子如何認得自己,他淡淡開口。
“你小姐如何了?”
是太子親口代,他也順便問了一下,等會好和太子差。
“回謝將軍,小姐了些驚嚇,現在已經醒來了,謝謝將軍關心。”
謝濯清輕輕點了點頭,而后轉離去。
小丫鬟抬起頭來,謝濯清已經不見了,了腦袋,有些不明白謝濯清為什麼要來過問自家小姐的事。
“小藍,怎麼了?”
房間傳來孩子虛弱的聲音,小藍才趕忙將門關上,走了進去。
寺廟的房間不大,床就在房門不遠,被白的床幔隔絕了。
小藍挑起床幔,將床幔掛了起來,然后將床上的扶坐起來。
眼前的面蒼白,一張小臉致漂亮,掩著咳嗽了兩聲,才忍住咳嗽問道:“小藍,方才門外的人是……”
“小姐,是謝將軍,謝將軍剛剛來問您如何了?”
晚尋楠咳嗽了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小藍卻很疑,“小姐,您與謝將軍相識嗎?謝將軍為何要來問您的況?”
晚尋楠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能是謝將軍抓刺客,四查看吧。”
“休息吧,明日咱們回家。”
晚尋楠將被子拉蓋上了頭,輕飄飄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
這天的普濟寺并不太平。
謝濯清領著人,將普濟寺翻了個底朝天,將所有可疑人士,全都抓了起來。
太子遇刺,重傷未醒的消息,也在京城中彌漫開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流言不斷。
*
謝槿寧趁著夜回到繡綺院。
這些日子院子被舒蕊收拾得一不茍。
一看到謝槿寧,就拉著謝槿寧的手,哽咽得發不出聲來。
好些時候,才紅著眼睛艱難的發出了聲音。
“小姐,這些日子您苦了。”
謝槿寧搖了搖頭。
也談不上苦,謝濯清雖將關起來了,但也未在食上虧待。
頂多只是不愿放離開罷了。
若是謝停不去謝濯清的院子,并提到,想,那樣的日子,或許還能忍些時日。
“舒蕊,你替我去父親院子傳個信吧。”
今天聽到謝停關心,也該去傳個信,讓謝停放心下來。
舒蕊抹了眼淚,退出了房間。
謝槿寧自行理了理床鋪,掀開被子,就看見了床上鋪著的那金燦燦的虎皮。
謝槿寧的眼睛落在那奪目的彩上,怔愣了片刻,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后,嘆了口氣,彎將那虎皮掀起來,一腦的全部塞進柜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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