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江心棠直言。
謝景熙微微一怔,好一會兒出聲道:“父皇母后偏我,所以他們心里有些不平衡。”
果然如此。
江心棠猜對了,太子妃幾人就是擔心謝景熙搶了皇上和皇后的疼,所以故意打,甚至讓謝景熙出糗,不悅道:“那他們應該怪父皇和母后,為什麼對你言語那樣刻薄?”
謝景熙沒接話。
江心棠道:“果然,弱者刀只會對更弱者。”
謝景熙轉頭看向江心棠,正好對上江心棠清亮的眸子,心尖忽然掠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他沒有抓住,也沒有深究,道:“大皇兄一直待我不錯,二皇兄小時候很好。”
“人是會變的。”江心棠道。
“我知道。”謝景熙到了。
江心棠在心里嘆息一聲,道:“念舊的人,最容易傷。”
謝景熙向頭頂的一片黑暗,問:“你也是這樣的人嗎?”
江心棠想了想,回答:“以前是,現在不是。”
謝景熙確實因為父母的偏,對二皇兄他們有些虧欠,繼而忍讓,可他雙已經廢了,他們看似關心,實則不停地打擊,想要他再也站不起來。
他不愿再對他們有所期。
只是他依舊會因為他們的話,而陷自棄之中。
好在江心棠出現,他有了自己堅定的想法,道:“江心棠,謝謝你,是你讓我明白很多事,也是你讓我想要好好過下去,以后我會直面接下來的一切,也會提防著他們。”
江心棠沒有回應。
謝景熙詫異地轉頭。
江心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謝景熙微微一愣,想到今日一早就起來忙碌,又在宮中應付很多人,肯定是累壞了。
他便沒有再出聲,輕輕為掖好被子,重新看向紗幔。
他以為自己第一次和他人同床,會睡不著。
結果他很快就眼皮發沉,慢慢合上。
醒來以后江心棠已經不在床上,但他神卻是格外的飽滿,他喚一聲:“福全!”
福全立刻跑了進來:“王爺,你醒了。”
謝景熙問:“嗯,王妃呢?”
福全回道:“王妃在后院給下人們派發任務。”
謝景熙疑:“派發任務?什麼任務?”
“就是今早有兩個丫鬟吵。”
“所為何事?”
“誰干活多了,誰干活了。”
“以前也這麼吵過嗎?”謝景熙十四歲封王開府,十五歲就去沙場,之后就是重傷、殘疾,他沒怎麼過問府中的事。
“吵過。”
“嗯?”謝景熙看著福全。
謝景熙不出門的這些日子,福全十分清閑,到溜達巡邏,也就看到勤行院許許多多象,比如丫鬟吵,比如小廝互相使壞,比如丫鬟和小廝廝混等等。
他管了幾次,卻沒有什麼效果。
王妃的出現,雖然穩住勤行院的大局,但是下人之間的齟齬依舊存在,不好好理的話,很容易滋生事端,他把事說給王爺聽一聽。
謝景熙聽的臉沉:“馮若惜不管一管嗎?”
福全有些為難道:“馮姑姑對勤行院的下人,格外寬容。”
“寬容?”
“是。”就是因為馮若惜的寬容,勤行院的下人們才會特別喜歡,才會到說的好話,才敢在勤行院里任意妄為。
謝景熙哼一聲,道:“伺候我起床,我們去后院看看。”
“是。”
謝景熙打算好好地管制一下下人們,哪知道來到后院,就看到下人們整齊劃一地站著,一個個如同上朝的朝臣一般,恭敬又繃。
他們對面的江心棠穿著一件月白暗紋鑲藍邊,腰間系著同腰帶,筆直又松弛地坐在石桌前,平靜地翻看著手中的賬本,道:“春雪,扣半月月錢。”
春雪眼睛通紅道:“是。”
“畫眉,你不要掃前院了,以后掃后院。”江心棠道。
畫眉低頭應:“是。”
“春雨,你來掃正房。”江心棠道。
“是。”
“……”
江心棠重新給下人們派發了活計后,道:“春雪和畫眉一事是個警告,之后,我不管你們私下里有什麼恩怨,但我要告訴你們,這兒是銳王府,一切違反銳王府府規的行為,都以府規置,絕不放過一人。”
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下人們齊聲應是。
謝景熙忽然想到婚當日,不知好歹的自己要把江心棠攆出臥房。
江心棠堅持不出,說了一句“我現在若是從臥房里出去,明日下人們就會看輕我”。
之后拿回勤行院的管事權,趕走常嬤嬤,又帶來香蕊。
居然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下人們調教的這般有規矩。
福全也驚呆了。
江心棠并沒有注意發現謝景熙來到,合上賬本,道:“都忙去吧。”
“是。”汪嬤嬤帶人離開。
香蕊作為江心棠的丫鬟,自然守在邊,一抬眼看到不遠的謝景熙,連忙行禮:“見過王爺。”
江心棠轉頭看到謝景熙,緩緩起:“王爺。”
“忙好了?”謝景熙問。
江心棠點頭。
“那你跟我來一下。”
這麼正式?
江心棠心頭疑,但也跟著謝景熙到了書房。
“福全,你出去吧。”謝景熙道。
“是,王爺。”福全離開。
謝景熙轉椅,來到一排書架前,指了指上面的一個盒子,道:“幫我拿一下。”
江心棠走上前,取下來一個紅木盒子。
“打開。”謝景熙道。
江心棠不解地打開,看到里面一沓地契、銀票等等。
“給你了。”謝景熙道。
江心棠聞言倏地睜大眼睛,向他:“你說什麼?”
“這些都給你了。”謝景熙道。
“這……”江心棠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景熙道:“這些是我自己賺來的。”
江心棠詫異:“你怎麼賺的?”
謝景熙道:“從小時候開始,背誦一本書、贏得一次蹴鞠、賽馬、功夫、劍法、琴技、棋藝、書法、繪畫的比試等等,而得到獎賞。”
江心棠驚訝:“你會這麼多?”
謝景熙苦笑一下:“還行,大魏周圍有很多國家,經常來往,就會舉辦一些比試,流競爭一番,我作大魏一份子,自然是出力,盡量去贏。”
江心棠問:“那你每回都能贏嗎?”
“大部分是贏的。”
詩書、蹴鞠、賽馬、功夫、劍法……原來謝景熙曾經那麼優秀,江心棠目緩緩落到他的雙上,第一次產生同、可惜和心疼。
好一會兒,才收拾好緒,然后問:“那你把這些給我干什麼?”
謝景熙道:“改變你的窮。”
江心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謝景熙道:“昨晚說了,我可以改變你的窮。”
“你——”
“這些銀子雖然不算多,至可以讓你遠離‘窮’字,未來王府的進項,也有你的份。”謝景熙微微昂頭,著江心棠道:“以后,‘窮’字和你再無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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