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總在賣場被示好這件事,辦公室沒人敢傳,但架不住其中一位當事人過于主。
之后數天,沈霧在商場里見到羅雪芙好幾次,有時候是遇見來逛超市,有時候是在樓上裝店。
對方沒見徐宴行不知道,但沈霧去總經理辦公室匯報工作的時候,有注意到這幾天老板的臉不是很好。
所以這就是太歡迎的煩惱嗎?
雙休日連晴兩天,周一迎來降雨,打工人的心也如天氣一般雨綿綿。
上午例會結束,沈霧收拾完會議室,回去做紀要。
經過運營部時,正遇上丁雅楠紅著雙眼出來,一打照面,后者連忙捂住眼睛,低頭往洗手間方向走了。
宋佳欣從后面走上來,和咬耳朵:“運營那邊有筆請款流程不合規,上周徐總監親自過來問罪,一查發現是負責的,被周總訓了。”
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的語氣,“整天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都是牛馬,工作出錯不一樣挨批。”
行政部這邊深丁雅楠所擾,沈霧笑笑,也覺得丁雅楠該。
回了辦公室,兩人各自去忙。保潔部有個年齡馬上滿六十的員工,沈霧需要聯系對方到辦公室來談話。
打過電話,又去找員工人事檔案,起時注意到大門口有個裝扮很致的人走了進來。
不是公司員工,像是外來人員。
公司是沒有前臺的,一般都是行政辦公室里的人誰看見誰出去接待。
沈霧放下手里的活出去,還沒走近就認出了來客。
腳步微微一頓,沈霧面上掛出公式的笑:“士,請問找哪位?”
羅雪芙注意到沈霧,睫上翹的眼睛極快速度地將從臉到腳掃了圈,眼神有些微妙。
“我找你們徐總。”羅雪芙笑笑,想從左邊繞進去,“他在哪個辦公室?”
沈霧:“徐總在開會,您先在沙發這邊休息下——”
羅雪芙直接打斷:“我不是來找他談工作的,你給我指下他辦公室吧,他家里讓我給他送點東西。”
沈霧低頭,注意到確實提了個盒子。
可是不經請示就帶人進總經理辦公室是不行的,沈霧正要再說什麼,走廊里的小會議室門打開,結束會議的徐宴行走了出來。
羅雪芙眼睛一亮:“徐先生。”
正要回辦公室的徐宴行轉,目落到門口,頓一下,朝這邊走來。
“羅小姐?過來有事?”
“給你捎東西來。”羅雪芙抬起手,給他看了看提著的盒子。
徐宴行瞄一眼,“什麼?”
“我爸酒店的周年禮盒,”羅雪芙撥了撥卷發,落落大方地笑道,“本來昨天和我爸帶了兩份去徐叔叔家,結果徐叔叔說你這段時間都沒回家,我想著最近常來大正逛街,就順便給你帶過來了。”
徐宴行手接過,“謝謝。”
羅雪芙提著手提包,眼角眉梢都是笑:“別說謝謝,真想謝,不如請我吃飯。”
像是一句玩笑,也不乏試探。
徐宴行線輕牽,說改天一定。
這顯然有些敷衍,羅雪芙張了張,卻沒有追問。
不過很快轉移進攻點:“這周六,有時間嗎?”
沈霧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心里佩服對方的毅力。
短暫沉默后,聽見男人問:“是有事?”
“周六我爸和徐叔叔聊合同的事,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飯。”
“尚的事都是我爸做主,他去就行,我就算了。”
一連遭到拒絕,羅雪芙面子也有點掛不住:“真這麼忙嗎?周六還要工作?”
“確實沒空,抱歉。”
氣氛瞬間冷卻,沈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好手機進了條信息,是楊依萌讓發一份資料過去。
“徐總,楊經理找我,我先進去了?”
徐宴行看眼,淡淡點頭。
沈霧轉要走,腦子里忽然靈乍現:“對了徐總,上午佳恒的張書把周六活流程發來了,問你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徐宴行再次看向,這次目深了點,也多停留了兩秒,“我就發個言,讓他們那邊看著辦。”
“好的。”
羅雪芙看看沈霧,眼神閃兩下,仰臉問徐宴行:“周六真有事兒?”
“嗯。”
沉默一會兒,羅雪芙笑容重新浮現:“那看來確實是不巧了。”
什麼不巧,周六就沒有活,剛才那話都是沈霧瞎編的。不過也沒想到小徐總會接得那麼順暢,意外的同時沈霧松了口氣,麻利溜了。
回到辦公室,一眾八卦分子立馬圍了上來。
“那就是追徐總的?”
沈霧手指抵住:“噓。”
玻璃墻外的兩人聊很快,沈霧剛把資料發給楊依萌,徐宴行就往回走了。
經過行政辦公室時他停了停,用手指敲了敲玻璃門,眼睛看向沈霧:“來一趟。”
沈霧一怔,覺脖頸發涼,有種即將被秋后算賬的忐忑。
但顯然小肚腸了,徐宴行過去并不是為了剛才的擅作主張,而是有工作代。
“下周一泰佳有團隊來觀,你安排好接待工作,訂個盛鼎的包間,十個人。”
“好的。”沈霧趕記下,多問點細節,“菜單需要提前定嗎?”
“擬好給我看,標準按公司規定走。”
“好。”
進門時唯唯諾諾,工作起來倒是認真利索了。
徐宴行掀眸看:“剛才表現不錯。”
明明一句夸獎話,但他聲線是平淡的,臉是冷的,沈霧愣一瞬,反應過來:“謝謝徐總。”
看出有些局促,徐宴行調回視線,朝桌上的盒子抬抬下頜,“拿出去,跟大家分了。”
“……分了嗎?”
徐宴行“嗯”一聲,他不喜甜食,給他也是放到過期。
“好的。”
沈霧瞅瞅桌面那個致的盒子,提到手上,轉出去。
出去時遇見周兆川來找徐宴行,喊了句“周總”,轉離開。
周兆川帶上門,先跟徐宴行聊了點剛才會議上提到的方案,之后話題轉到私事上,問他:“羅雪芙送你的禮盒,你就這樣隨便給人了?”
“你要送你?”
“我要什麼,只是你這不是傷姑娘心麼。”
徐宴行不為所,抬眼嘲諷他:“多種子又發芽了?”
“……”周兆川不和他打機鋒,轉而問,“羅家在蓉城是排得上號的人家,羅雪芙也是個,你真沒想法?”
“沒想法。”
“你沒想法,但我看你爸和羅家很有想法,今天你找借口躲了,下次呢?”
徐宴行皺了皺眉。
周兆川給他出點子:“不然你趕自己談一個吧,省的你爸老催,羅家黃了,估計還會有李家、趙家。”
“你當是菜市場選蘿卜?說談就談。”
周兆川笑笑:“喜歡你的的那麼多,漂亮的也不,你在挑什麼啊?”
文件翻的聲響里,男人淡淡回:“你以為我是你,來者不拒?”
周兆川呵呵:“你了不起,你圣,那你也不至于誰都看不上吧?還是說以前過什麼創傷?被人傷害過?”
徐宴行涼颼颼遞來一個眼神,“你是指抱著電線桿發酒瘋的創傷?”
語氣平淡輕松,容擲地殘忍。
周兆川馬上跳腳:“不是哥們兒你……”
相較于如今在場上的游刃有余,年時的周兆川也曾純過,也曾為人瘋過醉過。
所以說老朋友就是這點不好,多年前的黑歷史都有見證人。
“你現在狂吧,至哥們兒我真心過,”周兆川起,手指點點他,“倒是你,別的苦還沒嘗過就被家里送去和親了。”
徐宴行:“……”
添完堵,周兆川總算舒服了些:“走了。”
徐宴行不想理他。
等門合上,辦公室恢復安靜,才疲憊地往椅背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