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迎來了五一小長假,明初曉不在江城,沈霧的假期過得無所事事。
在家躺夠兩天,第三天一大早,江清濯打來電話催出門。
沈霧口頭上答應,依舊按部就班地起床收拾。臨出門前沈英瞅兩眼,問:“晚上做你飯不?”
沈霧想了想:“算了,我在外面吃。”
沈英點點頭,沒說什麼,等穿好鞋推門了又把住,語重心長道:“今天你爺爺大壽,你不想說話不說就是,別跟江清濯吵,知道嗎?”
沈霧:“你放心吧,我吃完飯就走。”
“行,注意安全。”
這會兒時間接近十點半,訂的酒店距離遠,雖說沒怎麼上心,但遲到確實也不好看,最后沈霧還是選擇打車去酒店。
剛下車就在門口遇見幾個有些眼的人,對方顯然與有一樣的覺,互相打量一番,其中一位長輩認出來:“小霧是吧?多久沒見,長大姑娘了。”
沈霧沒認出對方,只知道是江家親戚,于是笑笑問了個好。
跟著人群上電梯,找到壽宴大廳,里面已經很熱鬧。大伯母和小姑在迎客,收禮金的桌前圍了一堆人,沒誰注意到沈霧,就這麼甩手走了進去。
老壽星江定軍穿著紅唐裝十分惹眼,陪在兩邊的是大伯和江清濯。江清濯一眼便發現,招呼:“小霧,這邊。”
他笑得如沐春風,金眼鏡架在鼻梁上,再加上職業環,使得他天然帶有種儒雅端方的氣質,而他對沈霧的熱就仿佛他倆是對毫無芥的父。
沈霧看他眼,過去跟老人打招呼:“爺爺。”
江定軍耷拉的眼皮抬起,滿臉高興:“霧霧來了,你可好久沒來看我了。”
沈霧扯笑了下,沒說話。
永遠不會忘記當年父母鬧離婚時,江定軍的做派——雖然談不上助紂為,卻也漠然旁觀。
所以孝子賢孫是扮不了一點的,今天人能來,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打過招呼,沈霧想找個角落去坐,江定軍給指方向,“霧霧坐那兒,咱們一家人坐。”
那一桌此刻只有個小姑娘,臉有些,看半天認出來是小姑的兒,沈霧坐過去喊:“歡歡?”
“欸……欸?”表妹過會兒也認出沈霧,“霧表姐?”
小時候兩人關系不錯,這都多年沒見了,打過招呼就只剩下生疏。
兩人各自拿手機玩,偶爾聊一句,開席的時間還早,等待的過程百無聊賴。
沈霧拿桌上的糖吃,低頭剝紙時旁邊位置來了人,還沒說話,率先就是一香水味竄進鼻子。
沈霧抬頭,看見來人后,面無表繼續剝糖。
“沈霧,好久沒見。”
沈霧毫無回應,一臉我們不的表。
反而是另一邊的表妹熱揮手,“恬恬姐,你挨著我坐唄。”
齊羽恬沖表妹笑笑:“我和沈霧好久沒見了,和聊聊天,等吃完飯我陪你玩。”
說著齊羽恬坐下,又扯旁的男生:“阿池,站著干嘛,坐。”
程嘉池從過來后就一直在看沈霧,但當齊羽恬轉頭他時,便收回視線,坐到邊。
“喝水麼?”程嘉池拿過桌上的飲料,問齊羽恬。
齊羽恬點頭:“給沈霧和歡歡也倒上吧。”
“別,我對綠茶過敏。”沈霧捂住杯口,起對表妹說,“歡歡,咱倆換下位。”
齊羽恬被沈霧的話涵到,面有短暫的僵,但很快又恢復笑容同換座過來的表妹愉快聊起天來。
到了十一點五十,親戚陸陸續續來齊,沈霧所在的餐桌也快要坐滿。
都是親戚,所以一見面都忙著聊天,大伯母和小姑也提著裝禮金的包回來了,開始打探沈霧的生活。
沈霧話不多,偶爾客氣回兩句,大伯母看穿得鮮亮麗,不免好奇:“小霧現在在做什麼?”
“人事行政助理。”沈霧淡淡說道。
“老板書嗎?”大伯母問。
一旁的齊羽恬解釋:“就是理行政事務的,類似文員。”
“文員啊,那不是高中畢業就能做?”
齊羽恬笑笑:“現在不行了,小公司可以不看文憑,大公司起步都要本科的。”
大伯母很費解:“你大學不是念的數學?考證當老師不好嗎?干嘛去干這個。”
沈霧:“不喜歡老師。”
大伯母張張,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不說話了。
等到十二點,酒席正式開席,大伯和江清濯攙扶著老爺子也來了。而跟在江清濯邊的還有一個人,是沈霧最不想見到的齊秀芹。
一家人全數席,飯菜很快上桌,偌大的宴會廳里氣氛熱鬧,唯有沈霧心無旁騖,該吃吃該喝喝。
吃到中途,齊羽恬端著酒杯站起來:“爺爺,今天您八十大壽,我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在江定軍含笑的注視下,仰頭把酒喝了干凈。
喝完,表妹也像模像樣站起來,學著齊羽恬說了一堆吉祥話。
沈霧沒,低頭剝蝦,下一秒就被江清濯點到了:“小霧,你不敬爺爺一杯?”
沈霧干凈手,慢悠悠端起杯子,也沒起,就這樣遙遙舉了下:“爺爺,祝您生日快樂。”
這樣目無尊長的態度把桌面氣氛弄得有些僵,江清濯臉也落了落,但沈霧并不理會江家人怎麼看,喝掉酒,繼續吃自己的。
“小霧你好久不過來,都跟我們生疏了,沒事還是回來陪陪爺爺陪陪你爸。”
沈霧看了眼說話的人,是在父母離婚時落井下石的小姑。
“不是我不想回來,是回來沒我地方住,不然爸,你給我騰間屋?”
這話一出,齊羽恬和齊秀芹同時沉了臉。
江清濯喝了酒,有些忽視妻子的緒,開口:“羽恬搬出去了,你要回來住兩天,我就讓你阿姨把羽恬屋收拾出來。”
沈霧轉而向臉黑黢黢的齊秀芹:“阿姨,可以嗎?”
齊秀芹把火氣憋回去,出笑:“有什麼不可以,只是怕你嫌棄東西舊。”
“也是,”沈霧撇,“我不用二手的。”
這句話丟出去,效果無異于丟了顆炸雷。
誰用二手的?
齊秀芹唄。
丟掉筷子,拿紙巾在上沾了沾,起,“你們先吃,我去趟衛生間。”
齊羽恬跟著站起來,追上快步往出口離開的齊秀芹,經過沈霧邊時,沒忘低頭剜了一眼。
沈霧狀似不明所以,還問:“阿姨怎麼了?”
江清濯這時也反應過來,冷沉沉盯幾秒,“沒怎麼,吃飯。”
飯肯定是要吃的,只是到這時候,席中眾人早已心思各異,十分鐘后齊秀芹母倆折返,表已經看不出什麼來。
大家依舊閑聊,只是都默契地避開了沈霧。
大伯母找話題:“羽恬從京市回來,是打算跟男朋友定下來了?”
齊羽恬不著痕跡瞄眼沈霧,見垂著眼皮坐那兒,憋在口的氣忽然就順暢了,挽住程嘉池胳膊,笑得又快樂:“大伯母你想哪兒去了,就是在京市卷不了才回來的。”
齊秀芹說:“回來也好,你跟小程異地也不是事兒。”
程嘉池張了張口,大伯父注意到,問他:“小程,想說什麼?”
“沒。”程嘉池笑笑,吃一口菜,眼風往沈霧的方向掃了掃。
然而沈霧本沒功夫去注意他,因為此時此刻,手機里進來了徐宴行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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