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狐阿雪

本來已經預備要離開娜麗維亞，忽然遇到這樣的事，真是讓我大傷腦筋。平常形，走桃花運之類的艷遇，我是滿歡迎的啦！但如果是桃花劫，而且還是會要命的那種，這我可就敬謝不敏了。

對於眼前這名狐，我怎樣都放不下心來，記得當初在荒島上，與天河雪瓊分開時，擺明是個人類，為什麼會變這副模樣呢？

如果從外表上來判斷，我是不敢肯定，但在完地獄神的第一重魂後，我的知力較前倍增，藉由魂，可以清楚應到流於的天人之，這是絕不可能有巧合的。

當初天河雪瓊之所以失憶，是因為蛟毒上腦、自法力失控反噬所引起，而據我的檢查，這兩者正於形一個極不安定的平衡狀態，換言之，隨時有可能恢復記憶。

當日天河雪瓊張開翼，擊斃水火魔蛟的景象仍歷歷在目。大地之上，魔法與武者力量共分為九個等級，每一級十萬匹力量，第二級的魔法要比第一級強三倍，但也更消耗自力量，以此類推。一級魔法幾乎人人會使，二級魔法會的人就多了；至於三級魔法只有專門訓練過的人才會用，會用四級魔法的人就可被稱為魔法師了。

白魔法中並沒有攻擊咒文，像天河雪瓊那樣的神職人員，普通在實戰時是很吃虧的，但仍能憑著翼增力，生生將水火魔蛟撕殺，單是這一手，恐怕已經有不下於第七、第八級的魔力修為，換言之，至是七十五萬匹以上的力量，足以與龍姊姊比肩，天下五大最強者。

嗯……被這種仇家追殺，自己了斷還比較快。

我那變態的老爸，源堂·法雷爾，亦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如果學到他的武功，自然多一點保命本錢，不過很無奈，我是出了名的武學白癡，這方面的主意想也不要想。

人窮志氣短這句話，實在是一點也沒錯，弱者是沒資格談論志氣的。想像這名大對頭回復記憶後，將我筋剝皮、凌遲死的慘狀，那真是不寒而慄，也因此，當這麗狐瞪大純潔的眼眸，語笑嫣嫣地看過來，我滿腦子想的卻是如何趁敵病、要敵命，趕快先下手為強，幹掉這大對頭。

我自己的本事不怎麼樣，又擔心若這臭婊臨死前回復記憶，大有餘力與我同歸於盡，最後終於是決定使用機關。

主意一定，我喚來阿巫的副，低聲道：「你老闆平常暗算人都在什麼地方？跟我打屁說你不知道，那傢伙有什麼把戲我清楚得很。」

副眼中閃過驚異之，自是佩服我對他長的瞭解。廢話，一起長大的朋友，我會不瞭解他嗎？別的不曉得，「和他同桌吃飯時絕對不要第一個吃每一口菜」這點我會不清楚嗎？就算不怕他下毒，也要小心冤枉當了替死鬼啊！

「嗯，你……你……」

「我阿雪，法雷爾提督。」

這個臭婊子，明明就是把我害慘的罪魁禍首，居然還給我笑得像「玲瓏苑」頭號紅牌一樣燦爛，看在眼裡，真是讓人有氣。

「嗯，阿雪小姐，是這樣子的，你講的很有道理，我也很想相信你，但要說服管事的人解除包圍，依法你必須要通過一個試練，向神明證明自己的無辜與勇氣，可以嗎？」

大量蛟毒腦，侵蝕腦細胞的後果，不只是記憶喪失，我看連智能也退化了。當一旁的副，為著我這段明顯人去死的謊言，掩笑時，這臭婊居然一本正經地兩手合捧，沉靜道：「我願意接試驗，我相信，神明會站在正義的一方。」

我居然忘了，即使沒有蛟毒，宗教的本就是一種劇毒，腐蝕人心的效果比什麼都厲害，就是因為滿腦子相信這種無聊東西，所以你這傻妞當初才會被我連屁眼都玩開了，現在既然還是這德行，那就怪不得我趁機下手了。

「嗯，我也相信你，那你就跟我來吧！」

相信當然是鬼話，要去死才是真的。我張羅馬車，帶好裝備，讓阿雪與我同乘，一起到進行試驗的地點。

儘管一路上傻兮兮地笑，但不可否認，阿雪真的是很，而我和這樣的人同乘一車，卻居然沒有對上下其手，一路嚴肅著臉，保持距離，這可真是生平未有之事。

一刻鐘之後，我拋棄馬車，與阿雪攀巖而行，沒多久便到了預定地點，那是一位於半山腰的崖口，上方陡直絕壁，週遭與後方纏遍籐蔓，前方空的一片，下臨萬頃碧波，礁石突起，整個壯闊海景盡收眼底，端的是好風景。

「好、好啊……」端視著前方海天一線，沙鷗翱翔的景象，阿雪眼中流醉人神采，衷心讚歎著這慕景，全然沒發現我在旁冷笑。

這個地點，據說是阿巫初到娜麗維亞當個水軍小，把上了艦隊司令的老婆時，常常帶到這裡來談做，後來搞大肚子，的威脅要私奔，阿巫就把約來這裡，談做後推下崖去，香消玉殞，後來對此地形心有所，佈置之後，便約敵人到此談判，順道暗殺敵手。

諸多籐蔓中，有一條乃是機括，只要一拉，馬上便有千斤大石從崖頂墜下，砸死站在此的人，即使失敗，下方是萬刃絕壁，掉下去有死無生，而後方的籐蔓叢裡，是一個的大蛇窟，只要有人摔進去，立即萬蛇所噬，死得慘不堪言。長久以來，阿巫不知道用這地方幹掉了多武功不弱、腦子卻不靈的敵人。

我取出一把匕首，要阿雪劃破手掌，將鮮塗抹於其上，向神明發誓自己的忠實，當然，目的只是為了得到的天人之。

「好，接下來你閉上眼睛，向神明祈禱，假如過了一刻鐘，你還好端端地沒事，那就證明你們是清白的，我會說服司令立刻解除包圍。」

沒事？哼哼，一會兒千斤巨石砸將下來，哪有可能沒事？倘若仍有舊日法力，那我不敢保證，現在全然不知如何自保，給巨石一砸，什麼狗屁天都碎屑了。

「我相信，神明會證實我們善堂的清白。」阿雪說著，雙手合握，表沉靜而肅穆地跪了下來，不愧是干神出的，多披一件雪白長袍，活便是一位祈禱的修。

趁著心神專一，我從裝備中取出一副折疊式的翔翼，準備完畢，一拉籐蔓機括，腳下一蹬，整個人就順風飛了出去。

夾帶強烈勁風，千斤大石應聲砸下，我作帆翼，乘風飄得更遠，聽見後方轟然巨響時，心中一歎可惜，同時轉頭確認形，此時，一聲叱清晰傳耳。

「唷呵，法雷爾提督，我通過測試了嗎？唷呵，提督你在哪兒啊？」

回頭一看，眼前景象差沒嚇得我昏死過去。大石頭是砸下來了，但在那石頭下，一雙白晰的手臂，將那千斤大石穩穩托住，而手臂的主人四下張，找尋試驗委員的影，在終於瞥見後，發出喜悅的喚。

腦裡一片空白，我險些一個抓不穩，就從翔翼上筆直摔下海。

去媽的，這的真是狐貍嗎？我看是大象吧！那塊大石重逾千斤，又是從高崖上砸下，甭說是一個怯怯的，就算是一個以四十萬匹力量運使氣功的高手都會給砸扁，即使說是天生神力，這也太過火了吧！

但驚人的事還不只是如此，當發現我乘風越飛越遠，全然不理的呼喚，阿雪似乎認為是因為距離太遠，我聽不見的聲音，所以「唷呵」一聲呼，朝外縱一跳。

瞧見這樣的作，我心中先是一，繼而又是一安。

順著風勢，我翱翔已遠，絕非世上任何高手一躍所能及，要是背生雙翼，或是能以自神功飛行，那自然另當別論，不過這蠢妞啥也不會，還蠢到托著大石一起跳海，力量之大，把那山崖都踢崩了。這樣還不死……哈哈，那就太沒有天理啦！

「提督，慢一點啦！你等等我啊！」

嗚……無視我的期，沒天理的事一再發生。

此是海岸，覓食的鳥類眾多，我瞪大眼睛，看著那傻妞將要落下的子，在一隻海鷗背上輕快一點，那海鷗僅是略為一沉，而已經藉力躍起，向這邊靠近。

（太、太沒天理了！怎……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前天和阿巫聯手做馬，贏了錢後沒請舞團去廟裡還願，神明生氣了？！）

手裡托著千斤大石，麗的小狐聲喚，腳下施展任何高手觀而變的輕功，在幾隻海鷗背上一點，兩三下起落，已經來到我的上方。

「唷呵，提督，我追上你羅！」

聽著的喚，我暗暗苦，好在這人腦子蠢笨，應該不難哄騙，等會兒再讓去死。不過，我卻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等等，這裡離岸邊已經頗遠，沒看到有海鷗啊！那要停在哪裡？）一個很糟糕的答案浮現在心頭，我尚不及開口呼，一樣龐然大，已如泰山頂般踩在我翔翼上頭。

我很懷疑，為什麼那些海鷗還可以沒事地飛？因為整只翔翼在一陣恐怖的崩碎聲後，四分五裂，而無雙翼的我，自然就只能在狂呼大中，筆直地與海面擁抱去也。

唉……前天作弊贏了賽馬以後，果然是不該貪小便宜的……

恍恍惚惚中，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景象真是猙獰可怖，天河雪瓊不知怎地回復了記憶，用一種無比怨毒的眼神看著我，兩眼流出淚，拿鞭子打我，我王，喝的聖水，然後就以強大的法力，把我像水火魔蛟那樣碎萬段。跟著，在冷汗涔涔中，我被嚇醒了過來。夢中一切是如此真實，邊有點鹹鹹的，彷彿還聞到天河雪瓊的氣味，就在旁咫尺……

「唷呵，提督你醒了嗎？」

一聲輕喚，險些就把我嚇得昏死過去，原來不是幻覺，這賊賤人是真的站在我邊，拿著一條沾過海水的小手巾，拭我的臉，還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向週遭，置於一巖中，外頭有海浪拍擊，顯然位於岸邊，天已暗，不辨東西，看來今晚是得暫歇此地了。

旁邊不知何時生了一堆火，暖烘烘的，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原本因為落海而的，才沒有著涼。而據這臭婊所說，我們一起墜海之後，是立刻把我救起來，背著我游上岸，進到這個鬼地方的。

「阿雪很會游泳喔，憋氣的功夫很好呢，所以提督您完全不用介意的……」

介意你老母，要不是被你害的，我怎麼會這樣淒慘落魄，險些葬魚腹，不過你那怪力確實恐怖，得要先想辦法弄清楚你的底細，再來設法幹掉你。

不懷好意，我堆起笑臉，和善地套問一些報。這臭婊真是蠢得可以，我問一句，就答一句，真是比哄騙小孩還要容易。

「說出來您一定覺得很可笑。其實，我沒有以前的記憶，本不知道自己過去是什麼人，只記得有一天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山裡，看見了一個長得好醜陋的大怪人，他手要拉我，我好害怕，轉就跑……」

「……」

「跑著跑著，我發現自己在一個島上，有一堆壞人追著我，後來我掉進一個陷阱，跟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阿雪娓娓道來，說出落海盜團手裡之後的經歷。其實那也沒什麼，只是依稀記得那些傢伙說，要把運到岸上去，跟著，自己好像生了一場大病，全又是發冷又是發熱，全然記不清楚詳，當自己回復意識，已然在那所西來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