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舞

陡然穿得如此花枝招展出現在周循誡面前, 顧允真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目一直躲閃著。然而敏銳的第六，讓就算不看也知道，周循誡將目落在了上。

只是被他目到，脊椎骨, 卻如同湧一般, 湧起陣陣麻。

“還沒好。”顧允真指指一旁的白小貓跟高跟鞋。“我還沒換鞋...”

“那換上吧。”周循誡抱著雙臂站在一旁, 目焦點落在空氣中某一個位置。

顧允真咬，輕輕地說：“我自己換不上...彎腰會把擺壞的。”

說著, 擺下白的小腳一, 向周循誡。

周循誡低眸，從他的角度, 恰好能看到的足心。五顆腳趾頭像五顆圓圓的小珍珠, 足心的，白裏著一層, 得不可思議。足底弓，又收得很細, 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似的...

他頓了一瞬, 忽然意識到，似乎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孩子的足底，很白, 很，和男人的腳完全不一樣。

似乎有一異樣, 輕輕掠過心頭, 讓他的心了一下。

隨即，他角敷衍地牽了一牽, 丟給顧允真一個“我懶得慣著你”的眼神。

就這麽僵持了三秒，他站著, 而坐在椅子上。

顧允真接收到周循誡的眼神，臉上頓時有些訕訕。正想說什麽話給自己找補一下時，周循誡上前幾步，在面前半跪下，修長手指握住了的腳踝。

男人的手掌有力，收，裹住的腳腕。相，傳來陣陣奇異的。

顧允真一，腳掌猛地一，想將腳收回來。

“幹什麽。不是說要我給你換？”男人低聲。

因為陡然回的作，他原本握住腳踝的手，到了的腳掌。

掌心裏綿得不可思議，也得不可思議，像握住了一只雛鳥，他甚至得到薄薄下的管，跳著。

他指腹輕過腳背，另一只空著的手已經抓住了一旁的小貓跟高跟鞋，為套上。

男人指腹糲的薄繭，輕輕挲著的足底，帶起一陣極其輕微的意。

想要蜷起小腳趾，又極力地忍住。

唔，真的好...

被小叔叔的覺，是這樣的麽。

一顆心跳得飛快，眼睛簡直不知道放哪裏。

在目下去的角度，恰好看見周循誡的發頂。頭發烏黑濃，正中央有一個發旋，頸部的發際線幹淨利落。

他低頭給穿鞋，修長手指握住腳腕，很。

到一種陌生的愫，在心中懵懵懂懂地發芽。那種緒，慢慢地將整個人包裹，讓不只是想讓他替穿上鞋子，還想要得更多。

...

“可以了，站起來看看。”周循誡費了點功夫，才將高跟鞋鞋帶扣進搭扣裏。鞋子鞋頭嵌著兩只蝴蝶，蝴蝶翅膀亦是碎鑽鑲嵌，在燈下折出麗迷離的線。

了被蝴蝶托起的公主。

“站不穩就扶著我。”周循誡淡聲。

顧允真本來是能自己站穩的，聽到小叔叔這麽說，可就不客氣了。兩只手抓住他手臂，這才起。

這雙4cm的小貓跟，讓霎時高了不。

指下，男人挽起的小臂線條清晰，堅實。

“看好擺，別摔跤了。”他提醒道。

“嗯嗯。”

兩人隨之朝舞會大廳走去。

此時，舞會已進行到一半。不論是舞池裏跳舞的男、還是站在舞池外看熱鬧的，都有些疲乏了。要不是舞會後頭還有個獎環節，大部分同學都打算溜了。

顧允真和周循誡便在此時出場。

他們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的目。

之間挑高的走廊，巨大的卡拉水晶燈下，一對兒俊男朝舞池走來，頭上戴著小鑽冠，得的抹禮服襯托出業已發育完滿的材，纖細如藕的小臂挽在男人的袖上。

男人一黑西裝，羊絨質地，高長，周縈繞著若有若無的上位者氣息。

這兩人一出場，便將這場舞會生生拉高了不層次。一旁圍觀的同學不恍惚，以為他們到了上流舞會現場。

不同學竊竊私語起來。

“等等，他們這對是誰？天啊，是老天爺派來洗我眼睛的嗎？”

“這不就是顧允真嗎？今天可真啊。是今晚上絕對的主角吧...”

“上那條小子是C家夏季的最新款，起碼要大五位數才能拿到，還得配貨呢。”

“等等，邊這位是誰？這位一頭發都足夠把聞晟秒渣了，而且，這也太帥了吧！救命，你看他低頭看向顧允真那專注的眼神，太寵溺了吧。”

“我直接...腦補了一出豪門Daddy和被他寵壞的小公主。小公主的人禮，一手將養大的豪門Daddy答應了無理取鬧的請求，答應和一起參加舞會，同時勒令他的小公主，不準和別的男人跳舞。”

“姐妹，筆給你，你快些，就寫什麽總裁的天價小友，什麽，我親手養大的小玫瑰，怎麽可以拱手讓人，香死了，我是土狗，我超的。”

在優的華爾茲音樂、同學們的低聲議論中，顧允真和周循誡步舞池。

舞池裏，鋪著而厚的紅地毯，舞池周圍用各花束裝飾著，周圍的男西裝革履，們盛裝打扮，戴著閃閃阿的耳環，擺蓬松如雲。

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周循誡忽然意識到，這或許是顧允真年之後第一場舞會。

是舞會上的公主。若說舞會是一個絢麗的夢，那他願意為造夢的那個人。

給一場盛大的歡喜。

步舞會後，周循誡後撤一步，打開手臂，傾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優雅如油畫中的貴族王子。

因著這個邀請的手勢，顧允真覺得，自己終于被小叔叔當一回“大人”了，為著這點，顧允真又驚又喜，將的小手到他手中，擡眸一笑。

周循誡將笑容收進眼底，右手按照華爾茲手位的要求，扶在後背肩胛骨。

伴隨著舒緩低沉的華爾茲音樂，兩人起舞，舞步移。

凹凸有致的形和男人拔魁梧的軀，若有若無地近。

這是第一次，離小叔叔這麽近，近得的鼻尖對著他扣的襯衫領口，對準那枚鋒利又飽滿的結，在他咽時如同上下移的梭子，一起一伏，得要命。

如果親上去，含住他的結，輕輕t吮，會是什麽覺？

顧允真的小腦瓜裏幾乎是無意識地冒出這個念頭，

等意識到時，的臉“唰”地一下變得緋紅。怎麽可以？好像在肖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是不是變壞了？

變了一個壞孩。一個肖想小叔叔的壞孩，不僅僅想見到小叔叔，多多地和他待在一起，還想為他的小朋友，和他做那些只有之間才做的事。

...

而且，小叔叔上的氣息也好聞得要命。像是步了大雪皚皚之後，西伯利亞的冷杉森林，雪的潔淨和松木的辛香混合。而被他的氣息浸其中，猶如寸寸被打上他的烙印一般...

恰巧此時，華爾茲舞曲發生了變換，旋律變得更為歡快、跳躍。而按照旋律的要求，男伴此時應當將手位放在伴的腰際。

顧允真想到了這一點。

那小叔叔，會將他的手，放在腰上嗎？

是這樣想著，腰側那塊的忽然變得好，好似每一個細胞、每一神經末梢都栗起來，等著周循誡把手放上去。

又害怕他把手放上去。

就這麽糾結了好一會兒，腰上一，男人糲的指腹摁上腰側。

偏生這條子設計得十分巧妙，緞面，腰側以薄紗和蕾做鏤空隔層。隔著薄薄的薄紗隔層，他的溫穿過來，一點點浸潤。

原本流暢的舞步一頓，放他掌心的手指不覺握，似乎想要握住什麽，卻連能握住什麽都不知道。

麻從那一小塊出，一點點傳遍全。

顧允真的舞步變得滯，不順。就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周循誡敏銳地知到舞步的細微變化，垂眸看向。

視線從的雙眸，緩緩落至的。

眼底蒙著一層霧氣，紅潤飽滿的雙微張，那雙得不可思議，像極了雨後清新的花朵緩緩綻放，令人想要采擷。

...

似乎有什麽不該生長的念，從道德的土壤中破土而出。

偏偏他和靠得這麽近。近到他能聽到的呼吸，微微急促的。近到他能看到裹在緞面下的廓，正輕微地起伏著。

明明舞廳中冷氣開到最足，周循誡卻是難能地到燥熱，他清晰地知中的湧。

他不耐地蹙了蹙眉，第一次覺得，答應和這這小姑娘跳舞，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們離得太近了，他聞得到上的氣息，清甜的果香味，是青檸和柑橘調的混合，清純得像一場大雨過後，冒出芽的青草地。

錯誤到，他甚至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

又或者，華爾茲是紳士的舞蹈，但這一刻，他并非紳士。掌下的小腰那小腰纖細得不足盈盈一握，細膩，的帶著淡淡的溫香，相，讓人想要想要越按越實，將按在他懷裏。

恨不得將按到不能彈，想把弄哭。

他見過顧允真笑。那種清純無害的笑容，笑著喊他“小叔叔”。

可是他這一刻卻很想把弄哭。

這麽個小人兒，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小叔叔，你以前和別人跳過舞嗎？”顧允真控制住了起初的異樣，擡眸問周循誡。

希他說“沒有”。

好貪心，貪心到這一刻，想為第一個和小叔叔跳舞的人。盡管理智告訴這是個妄念，因為小叔叔的舞步非常流暢、合節奏，又自秩序，觀賞極高。

他寬大削薄的手掌包住的小手，兩人近乎于十指相扣。

想，掌心一定了。的臉一定很紅。

可是，好貪心，像追尋著蜂而來的小熊，剛開始，只要得到一滴就很滿足，後來，得到一勺才能滿足，如今，恨不得將一整罐都抱在懷裏，讓這些糖只屬于...

該怎麽辦？以前，只要看見周循誡、聽到別人在談論周循誡，就已經心滿意足。

可是現在，經過這難忘的一晚，是看到他、聽到他，已經不滿足了。

怎麽辦，好想每天都見到他，有明正大的理由黏著他，像朋友那樣，對他撒，讓他牽著的手，每天都給買漂亮的小子。

“跳過。”

“什麽時候？”顧允真清甜的嗓音裏帶了點酸。“原來你跳過，怪不得你現在跳得這麽好。

周循誡：“...大學選修育舞蹈課時跳的，和一男的。”

“和男生跳的呀。那你和生跳過嗎？”

周循誡淡淡地瞥。

理智告訴他，這一刻他不該回答這個問題。這也不是應該要問的問題。結束這一場舞會之後，一切都應該回歸到正軌上去。

周循誡：“小屁孩，問題多。”

顧允真一聽這話，其實有點兒不開心。他怎麽還覺得是小屁孩，才不是。

仰臉，瞪著一雙好看的小貓眼，氣哼哼道：“哼。我就問，我就問。那你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