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丹斯，多格還沒變喪你就殺了他？”

幽暗的汽修店，羅比站在多格的前，聲音沙啞低沉，背對著瓊丹斯讓後者看不到他的表，雙手搭在腰間，將剛剛順手上去的兩把槍慢慢的拔了出來。

“羅比……我……他已經被咬了……”瓊丹斯一聽羅比問這話，馬上意識到了不好，他確實是在多格還未變喪的時候就殺了他，實際上在捲簾門關閉沒多久他就那樣做了，他不能讓被咬的多格活著與自己共一室，他也沒有耐心給多格時間讓他變喪後再下手，他也沒想到羅比會活著回來。

很顯然，殺被咬的人類與殺喪完全是兩個概念，一個還是人，而一個已經死了不是了，更主要的是，多格是羅比的親弟弟，唯一的弟弟。

瓊丹斯試圖辯解的時候對著左右兩邊的小弟亞瑟和安東尼悄悄打了眼，那兩人明白瓊丹斯的意思，羅比的狀態很不對，他們都吞了吞口水，看了看瓊丹斯又看了看羅比，略顯遲疑的緩緩擡起了手中的長槍，槍口若有若無的指著羅比。

羅比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很清楚，瓊丹斯能爲黑幫老大是因爲有錢有人脈，而羅比完全是靠自己能力搏得在幫派中的地位，手和槍法都是沒的說，在整個紐約各大黑幫中都是拔尖的，要不然前段時間其他幫派也不可能設計陷害羅比，致使羅比重傷險些死掉，他們已經將羅比視爲心腹大患。

“你爲什麼不給他機會？”羅比猛地轉過，盯著個頭比他高很多，塊頭也很大的瓊丹斯的臉，兩把手槍已經完全拔了出來，昏暗中羅比的眼神很明亮，約能看見他的臉上有一種做淚水的東西。

“羅比……我……”瓊丹斯心虛的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在前擺著想要解釋著什麼。

“他可能還有救的，你可以砍掉他的胳膊，或者……可以等到他死去沒變喪前再殺了他，這樣他不會有被自己人槍殺的恐懼，他不再是人，你爲什麼不等？”羅比語氣激的打斷了瓊丹斯的解釋，猛地向前走了一步，“你是怕死嗎？爲了自己活著連邊最親近的人都能出賣？”

羅比雖然手槍槍口一直對著地面，但猛的向前一步走已經可以算是過激舉，他這種槍手要這樣做，已經是殺人的前兆。

站在兩邊亞瑟和安東尼幾乎同時將手中的槍完全擡起，對著羅比的腦袋！

噗！

兩聲槍響，但因爲同時開槍，聽起來實際上只有一聲，這是加裝消音的手槍發出的。

羅比雙手平擡著握著槍，腦袋不曾轉半分，脣有些抖，一直盯著瓊丹斯，想要說什麼卻再也說不出，巨大的悲傷充斥著他的心，他在離開沃爾瑪的時候曾經想象過自己弟弟會死，但他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是這個死法。

幽暗的汽修店出現了短暫的靜謐，瓊丹斯瞪大著眼睛看著羅比，眼神中滿是驚恐。

噗通！噗通！

亞瑟與安東尼的先後倒地，都是瞪大著眼睛，他們的額頭上都多了一個，他們死了，突兀的死了，死不瞑目。試圖用槍指著羅比的腦袋本就是一個極端錯誤的選擇，想來如果給他們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做，要不然結果不會有例外，他們依然會死不瞑目。

“別……別這樣……羅比……”瓊丹斯看著羅比緩緩的移槍口，額頭上頓時沁出了冷汗，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後退，他腰間也彆著槍，但他沒有試圖去，因爲他比其他人更瞭解羅比。

“羅比，他已經被咬了，我們不能……”

噗！

…………

下午，第二大道，沃爾瑪超市，二樓。

傑森騎著一輛特技單車在超市橫衝直撞，腰間別著最新款的音樂播放，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腦袋左搖右晃，裡唸唸有詞，沒心沒肺的自娛自樂著。

克里斯汀換上了一套清爽的服，依然梳著雙馬尾辮兒，坐在超市蔽的角落裡的著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老邁克和勞拉形影不離，正推著購車在超市裡選購食品，扔到購車裡的都是保存時間長且熱量高的東西，波文依然在原來的位置倚著貨架坐著，雖然傑森已經找他談過，但似乎沒什麼效果，他依然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一個人躲在這兒，怎麼了克里斯汀？”曼妮拉揹著單肩揹包從旁邊走過，看見了悶悶不樂的克里斯汀，走過去坐在了旁邊，歪頭看著。

克里斯汀瞄了一眼曼妮拉，似乎不想說話，又低下了頭。

曼妮拉了克里斯汀的頭髮，搖了搖頭，又問道：“怎麼了，好像不開心，跟姐姐說說。”

克里斯汀一下子站了起，想要離開，剛走了兩步曼妮拉馬上道：“嗨，克里斯汀，你是不是喜歡唐？”

克里斯汀停下了腳步，遲疑了一會兒，轉回到了剛纔的位置坐下，眼睛看著前方的貨架說道：“他不喜歡我。”說完又用餘悄悄觀察曼妮拉的反應，現在跟唐吉在一起的可是曼妮拉，曼妮拉的反應很重要。

“真羨慕你這個年紀的孩兒！”曼妮拉笑著卻話中有話的道：“想就敢，你沒有男朋友嗎？”

克里斯汀叼著煙搖了搖頭，頓了頓將煙拿了下來，低聲道：“分手了。”

“你還是不是……”曼妮拉忽然表詭異，笑著指了指曼妮拉的沒有把話全說出來。

“是，本來我已經答應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後來我們分開了。”克里斯汀明白曼妮拉的意思，臉沒什麼變化，國開放式的教育，讓兩人談起這個似乎並不會覺到難爲，何況兩人都是。

“噢。”曼妮拉應了一聲，回手拿起了靠著貨架上的餅乾，一邊拆開包裝一邊又扭頭看著克里斯汀，問道：“你覺得唐不喜歡你，爲什麼不喜歡你？”

“他不是純正的國人，他……有中國人的觀念，可能覺得我太小了，我十六歲，他二十七歲，我們差了整整十一……”克里斯汀說著。

“不對！”曼妮拉打斷了克里斯汀的話，將餅乾塞到了裡，然後搖晃著手指看著克里斯汀。

“唐這個人，很特別，相對於純正的國男人而言，他……”曼妮拉說著這裡頓住了，稍稍仰頭看向天花板，笑著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再想該怎麼形容唐吉，長音拉了好久，才說道：“他……不高，如果我穿上高跟鞋他甚至沒我高，也不壯，不過很帥，嗯……怎麼說呢？他這個人非常的不一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知道嗎？”曼妮拉拍了一下克里斯汀的肩膀，稍稍撇了撇，“末世剛剛發生的時候，他甚至想過要放棄我，將我一個人丟在老舊的公寓裡等著喪來把我吃掉。”

“真的？”克里斯汀有些不相信，轉頭看向曼妮拉。

“當然！”曼妮拉點了點頭：“就在遇到你們之前，其實我對他來說，可能只是一個悉的……陌生人，他認爲我可能會拖累他，甚至害死他，所以……不過後來他還是救了我，他很奇怪，明明說過一定不會管我，但還是救了我。”曼妮拉說完扭頭看著克里斯汀，了角的餅乾屑，言又止了一下才問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嗎？就是這個世界還沒變之前。”

衆人曾經聚在一起在唐吉的引導下都做了自我介紹，唯一沒有做的就是曼妮拉，因爲那時候很明確的跟唐吉站到了一起，而唐吉自我介紹之後馬上又岔開了話題，衆人那時候似乎忽略了還有曼妮拉沒說，之後也沒人問起。

“不知道！”克里斯汀搖了搖頭。

“你猜猜。”

“公司職員？售貨員？模特？……”克里斯汀連續猜了許多職業，曼妮拉都一直搖頭，最後克里斯汀說道：“我猜不到。”

“－。”曼妮拉有些無所謂的吐出了這個詞，克里斯汀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想要說什麼，曼妮拉卻已經先開口繼續說道：“我跟唐住在同一棟老舊的公寓裡，我們是鄰居，算起來認識也有兩年的時間，幾乎沒怎麼說過話，我也看不出他是幹什麼的，只以爲是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末世發的時候，我著屁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是他救了我，之後他就告訴我，他不會幫助了一起離開公寓，因爲他認爲我就是一個無用的－。”

曼妮拉頓了頓向裡塞了一塊餅乾，一邊嚼著一邊有些吐詞不清的道：“然後在他跑出去的時候，我也跟著他跑了出去，我遇到了危險，是他救了我……”說到這裡曼妮拉笑了，“之後我們躲在便利店裡，他又想要丟下我，但是我還是跟我出去，之後就上了你們的車。”

“你知道嗎？”曼妮拉看向克里斯汀：“唐其實很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彩的職業，每天都要陪不同的男人上牀，甚至做一些很噁心的事，但是……我們現在這樣了，他不在意我以前是什麼份，雖然我不覺得他已經上了我，但我肯定他現在一定不會說出丟下我的話，也一定不會丟下我，你覺得爲什麼？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直對我很冷淡，甚至我去勾引他他都無於衷。”

“爲什麼？”克里斯汀也不知道，想不出唐吉爲什麼會轉變。

“因爲……可能是我夠勇敢吧！”曼妮拉又笑了，看著克里斯汀：“當時我救了你，之後他殺了安德魯，然後我們……我覺得他可能是心中已經認可了我，我不是一個無用的－，我說了這些你應該會發現，唐不是一個會到觀念束縛的人，並不是因爲你小他就看不上你，你還是，你已經足夠……”曼妮拉了克里斯汀穿著牛仔的大，笑道：“如果換了一個男人知道你對他有意思，早就把你扔到牀上了，可是唐沒有，我覺得可能是你沒有表現出讓他注目的地方，不是說外貌，你很漂亮，我是說行爲……或者其他類似什麼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在聊什麼？”曼妮拉話音剛落看著克里斯汀，唐吉的聲音出現在了貨架的盡頭，手中拿著一些醫用藥品。

克里斯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慌忙的將手中已將燒了大半截的香菸塞到了曼妮拉的裡，又搶過了曼妮拉手上的餅乾，塞了一枚在自己裡，對著唐吉的方向勉強笑了笑，心裡怯怯的，正是因爲唐吉不讓菸，才因爲心不好躲在角落裡的，現在唐吉可能看到了，心裡有些慌。

“孩子的悄悄話，我們在聊該拿什麼文，你想聽？”曼妮拉叼著煙深深吸了一口，眼角含笑的看著唐吉。

“你們繼續！”唐吉聳了聳肩，說完轉離開。

“謝謝……你爲什麼跟我說這些？”唐吉走後，克里斯汀言又止的看向曼妮拉，有些不理解。

曼妮拉笑而不語，沒有回答，忽然將煙丟掉像是想起了什麼，把上的單肩揹包從後面移到了前，拉開拉鍊拿出一個對講機塞到了克里斯汀的手裡，道：“這個要一直開著，方便聯繫。”這纔是找克里斯汀最初的目的，剛剛在三樓電子商場，按照唐吉的吩咐拿了不手機下載了地圖，又拿了對講機，想要分發給衆人，結果看到了克里斯汀想起了其他的，就聊了起來。

就在曼妮拉將對講機剛剛給克里斯汀的這個時候。

沃爾瑪超市外，一輛小貨車衝開喪羣，向著超市駛來，柴油機巨大的轟鳴聲與時不時轉彎的胎地聲超市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到，因爲超市裡本就很安靜，只有幾個人而已。

“有人來了！”唐吉急匆匆的跑到了窗邊，拿起了剛剛順手掛在脖子上的遠鏡向外看去，很快他就轉頭對所有人大聲喊道：“是羅比，我們要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