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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長生》第三章 往事

天下東南西北四境,千萬年來仙武兩道駁雜錯,不曾有細緻的劃分,隻以一到九籠統劃分修行之路的界限門檻,一境,二境,三境以此類推,而傳說中可飛天遁地,可碎虛空,不生死約束,超天地之外的境界,則被稱為十境神仙。

然而這種一到九的劃分卻也有著缺陷,因著修仙之人略有所之時,便可引天地自然為己用,而武道一途修行緩慢,唯有七境以後周竅門全開,到那時真氣滾滾,通天地萬象,武修才終可與仙修並駕齊驅。

但是一拳一腳,一刀一劍的依仗為本源的修武之路,遠不如起手門就能控製天地自然的修仙一道來的快捷,所以同等境界的武修有能與仙修抗衡比較之輩,也因此仙修一度製著武修。

五百年前,適逢以巫牙宗為首的仙道邪修在江湖上廣布殺伐道統,大肆打武道門派,四掠奪天福地,上至名門大派,下至普通百姓,都將之屠戮殆盡。腥殺伐的手段極盡殘忍之能事。隨之,北境有著千年傳承的名寺觀雲寺,聯合南境劍名門天劍山莊,東境武道大派寶月門率領一眾大大小小的正道門派與其對戰。

雙方傾力抗衡,各自死傷無數,期間,更有天劍山莊莊主齊海被巫牙宗座下第一主力鬼門圍戰至死。齊海雖戰死,卻憑藉手中三尺冷鋒將鬼門滅掉大半。

然而,正道中人武夫為主要力量,漸漸的便有些招架不住這些能化風雷為劍,撚草木為兵的邪修。數月之後,正道各派商議之下,與其這樣被蠶食至死,不如集合力量全力一搏,然後便邀戰邪修於觀雲寺所在菩提山下煙青河畔,進行殊死一搏。

雙方在這裡打的風雨四橫遍野,就在戰況焦灼之時,一個年輕人自煙青河上遊馭著一葉輕舟翩然渡來。輕舟上年輕人負手而立,看著橫飛的戰場隻輕笑不語。爾後河水憑空捲起一波浪,將這無槳自行的小船輕輕推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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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腳下慢慢踩出一步,左手出,兀自翻掌往下一,正在激戰的人群中竟有半數人不控製的坐倒在地,而這些全都是巫牙宗在的邪修人士。眾人都是一愣,不約而同的向岸邊有如出塵仙家的年輕人。這時,觀雲寺的和尚們除了方丈木和尚都朝著年輕人齊齊合手做禮:「方果師兄。」

年輕人笑著回禮,繼而看向木和尚,躬道:「見過方丈。」

木和尚看著年輕人,驚喜萬分,雙手合十道:「恭喜方果師弟十境神仙界,自此天下無礙,得證長生。」

「習武數十載,佐以佛門法方窺破天道門檻。僥倖而已。」年輕人說罷向被錮著的邪修眾人,嘆道:「修行不易,何苦為了虛妄而自取滅亡。」

癱坐在地的眾人從木和尚口中聽得年輕人竟已是十境神仙界的大能,早已盡數被駭破了膽。齒震,囁嚅不能言語。

人群中,同樣仰倒在地的巫牙宗宗主石無涯慘笑道:「閣下已是超人間的十境大能,竟還要手我等這種螻蟻之爭,豈不是攜勢欺人,辱沒十境神仙的份!」

年輕人看著石無涯:「世道迴圈反覆,自有天意使之。我秦方果心意所向,拳意所鳴,隻搗破於我心不平,你們為了私慾屠戮四方,正是我見之不平之事。」說到這,右掌倏然握拳,地上散的刀劍兵爭鳴騰空,鋒芒翻轉,齊刷刷指向癱坐的眾人。一時間哀嚎之聲與金鐵清鳴此起彼伏,喧囂塵上。

「我武道一脈雖修行緩慢,卻也是人間獨風采的一方修士。今日你們以仙妙法造大殺孽,我便用這一拳替天下武修明誌暢言。」秦方果灑然一笑,一拳搗出,漫天鋒芒齊齊激而出。人頭落地,鮮噴湧,一眾邪道人等,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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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正道人士得援手全滅敵人,也仍是被眼前慘烈景震的頭皮發麻,大氣也不敢出。向秦方果的眼神俱是畏懼無比。

「天下仙武兩道駁雜,千百年來唯我秦方果有幸得登峰頂,今日我替修武道立洗髓,聚力,照,觀魄,明心五界。為修仙道立凈靈,辨府,築氣,引神,三嬰五界。此役過後,十境之下,你們大可依照我劃分的界限明辨仙武兩道。」

停在岸邊的小船此時無風自,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推到河中,說著話的年輕人眨眼間便又重新飄到了船上。小船無槳而行,乘風遠去,載著神明一般的秦方果逐漸模糊在天際。

岸上殘存的正道之人,皆是滿臉震撼與慨,齊齊的對著遠去的背影遙施一禮。

為天下仙武兩道定下細緻的界限劃分,堪稱世間修行者裡程碑的大事。也唯有登十境神仙境界已如神明的秦方果有這等姿態與實力,讓世人尊奉他定下的等級之分。也從此之後,世間武者得以揚眉吐氣,一夜之間,天下各路武修門派,弟子暴增,繁榮無比。

「爺爺,你不能換個故事嘛!十境神仙秦方果我都聽膩了。」南境天劍山莊一座湖心涼亭,一個裹著厚厚裘皮大的小男孩坐在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懷裡。時值盛夏,小孩兒卻被裘皮大裹的嚴嚴實實,著實有些引人注目。隻見小孩兒一臉不滿的扯著老者的鬍子:「我今天想聽通天榜八大高手,你趕換這個!」

老者隨著小孩兒的拉扯,晃著腦袋,寵溺的笑著:「八大高手啊,昨天不是講過了嘛?」

小孩兒嘟著,翻了個古怪靈的白眼,氣的道:「那也比你講了一千七百八十一次的十境神仙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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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被小孩兒作怪的表逗的哈哈一笑,為他領:「行,那爺爺就再給你講通天榜。」

這時,涼亭外一個略帶埋怨的婦人聲音傳來:「爹!你怎麼又帶著鳴海跑出來?」然後就見一三男四個人走了過來。婦人進了涼亭立即將小孩兒從老人懷裡抱過來,用額頭輕輕頂了一下小孩兒臉蛋,佯怒道:「又跟你爺爺瞎跑!」

小孩兒看著假裝生氣的娘親,毫沒有懼意,反而嘻嘻笑道:「娘,房子裡太悶了,所以我讓爺爺帶我出來坐會兒,順便讓爺爺給我講講故事解解悶,誰知道他又給我講十境仙人,真是氣死我了。」說完又朝著老人翻去一個白眼。

小孩兒頑皮的舉逗的大人們都開心一笑,旁邊一個錦男子笑道:「熏妹,你帶鳴海回房吧。」

拿小孩兒沒辦法的婦人輕輕拍了拍小孩兒屁,走出了涼亭。

待得婦人走後,錦男子向老人,眼神跳言又止。

左邊年紀稍小的男子看看老頭,又看看錦男子,張了張,卻也沒有說話。

男子右邊是一個滿臉橫的壯漢,他環視著三人,終是被略顯沉悶的氣氛憋的忍不住,一開口,有如銅鑼轟鳴:「師傅,明天你與白笛劍仙的十五年之約就到了,勝算如何?」

老人看著三人,卻隻是笑了笑,起向亭外走去。

「明日起,李無遙你便是天劍山莊莊主了。」

三人一臉淒然。良久,錦男子躬道:「無遙定不負父親託付。」

扶碧城,蘇家。

蘇醒龍將長長的劍匣放到白笛手中,輕舒一口氣:「前輩十五年前放到晚輩手裡的小笛子,如今終於歸原主了。」

白笛剛開啟劍匣,登時一道白從劍匣躥出來。白在空中盤旋數圈,然後豎在白笛後,不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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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劍在白笛上纏繞攀爬,好似久別重逢的人般傾述著相思之

白笛反手抓住劍柄,咧出一口黃牙。上氣勢一點點攀升,那一副嗜煙酒的鄉村老頭模樣陡然不見,變的宛如天神一般。

蘇醒龍被白笛炸開的氣勢震的翻倒退數十米,才堪堪一腳抵住子,穩了下來。蘇醒龍搖頭苦笑,自己已經觀魄大的境界,在白笛有意控製的氣場之下,竟連穩住不倒都這麼吃力。

「當年,我不願對天劍山莊一群小輩手,李長亭十五年之約所累,藏劍枯等。」白笛意氣風發,一手中白芒:「小笛子,明天咱就去出這一口憋了十幾年的惡氣!」

長劍一聲爭鳴,從白笛手中離,向天際奔而去。

劃破長空,從東境一路穿行至南境,最後在天劍山莊上空盤旋不止,發出陣陣清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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