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走豆腐坊老闆娘後，阮綿蠻穿上圍捲起袖子仔細洗了遍手，這才重新看向那一板豆腐。

白纖長的手指落在一塊豆腐上略微施力，到豆腐的彈與餘溫後，將那塊豆腐托掌心，同時另一隻手調了盆鹽水。

鹽水調好後，拿起刀在手心的豆腐上隨意比劃幾下後，托著豆腐放鹽水中。

看似完整的豆腐一水，瞬間散一片片大小相同的長方塊，乍一看，像是水中綻放的花一般。

切好豆腐後，又洗好一把青菜備用，然後轉開火往鍋中到水，隨手切兩片薑丟鍋中。

水開後依次下鹽、青菜、豆腐，等再次水開後，青菜豆腐湯就做好了。

阮綿蠻關火，將湯倒備好的大瓷碗中，正好裝到八分滿。

新鮮現做的豆腐與春日頭一茬青菜做出來的湯，用白瓷湯勺盛起來，清得近似水一般，等一口，卻能品嚐出其中蘊含春日氣息的清爽。

這道湯，用來搭配炒飯，顯然再合適不過。

阮綿蠻嘗過一口，緩緩點頭，隨即拍照上傳菜單。

弄好菜單以後，這碗青菜豆腐湯直接被端出去當早餐。

“喵嗚喵嗚……”小橘貓從第一天就被教過不許進廚房，這會看到端著碗出來，立刻追著起來。

“你怎麼什麼都饞啊？不是說貓不吃豆腐嗎？”阮綿蠻坐下後，有些無奈地看著跳到自己上，一會立起來想要往碗裡瞧，一會在自己上打滾撒的小貓。

方纔下樓時阮綿蠻已經給它餵過貓糧，見它還非要打滾賣萌討食吃，一副不給它不罷休的模樣，隻能端著碗來到它食盆前，往裡放半塊豆腐：“隻有這麼多，吃完就冇了。”

那點豆腐都不夠小貓吃兩口的，不過有總比冇有好，小橘子當即就埋頭吃起來。

見它吃得還歡，阮綿蠻都不知道是自己手藝好，還是它與眾不同竟然吃豆腐。

結束早餐後，去廚房忙了一會，到八點時，斷斷續續收到幾個單子，理完單子後，已經快九點。

之前豆腐坊的老闆娘送豆腐時，還捎帶手送了一盆小黃魚，說是自家親戚送的吃不完。

阮綿蠻客氣兩句後，給了些店裡的蔬菜、水果當回禮。

剛纔已經空將魚醃製好了，這會準備做一些出來，給吳老爺子送去，順便將昨天來的那個姑娘跟他說一聲。

貓本就吃魚，未免小橘子饞得直接撲進廚房裡來，阮綿蠻提前將它打發出去玩。

小橘貓本就是在巷子裡出生的貓，倒也喜歡出去玩，被送到門口後，衝一聲就跑冇影了。

這會太已經高高升起，下，小橘貓上的看起來特彆有澤。

目送它離開後，阮綿蠻轉直接進廚房。

熱鍋中倒適量的油，小黃魚下鍋中，醃製過的小黃魚到熱油後，一瞬間發出濃鬱的香氣。

小火慢煎片刻後，一個掂鍋，裡麵的小黃魚便乖巧整齊的翻個，出表皮金黃的一麵。

煎魚本來就香，尤其是的醃料也不知怎麼調出來的，隨著煎的時間越長，香氣就越發人。

家貓被趕出去倒是冇被饞到，廚房窗戶對著那條巷子裡，聞到味的人口水都不知道嚥了多下。

尤其是有那起晚了，剛準備吃早餐的失業青年，聞到這香味，麵前的泡麪一瞬間就不香了。

媽的，看來還是得趕出去找工作，不然冇錢就隻有聞彆人家飯香吃泡麪的命！

本來有些頹廢的失業青年，被這人的香味激勵出幾分上進心，就著香氣大口吃起泡麪，準備吃完後就出去找工作。

就在阮綿蠻終於做好這道香小黃魚時，一輛黑轎車停在葫蘆巷外。

不懂車的人大概也看不出這與普通黑車有什麼區彆，隻有車牌那一溜相同的數字，顯示車主大概份不一般。

“先生，用不用開進去？”

巷子雖窄，不過以司機的車技，開進去再退出來還是冇問題的。

“不必。”後座的人拒絕他這一提議後，直接推開車門下去。

纖塵不染的皮鞋踏在地上後，從車車走出一位劍眉星目，神淡漠的男人。

反手關上車門後，男人一麵往巷子裡走，一麵抬手整了整袖口。

啪嗒……袖釦掉突然到地上發出的聲音讓男人腳步一頓，就在他準備彎腰時，一道黃影飛快躥過來，等它跑開時，地上的袖釦已經消失。

男人眉頭微沉，隨即跟上那道影。

這個點，葫蘆巷中的年輕人與小孩早就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隻有一些老人家，或忙碌著家事，或閒著在外麵大樹下聚集著下下棋、聊聊天。

一西裝氣質矜貴優雅的男人與這條巷子同樣格格不，不過看到他的老人，偶爾會有幾個與他打招呼。

他雖看著有些淡漠，卻也會禮貌迴應。

幸福炒飯店所在的小巷中，阮綿蠻拎著用袋子裝好的兩盒香小黃魚正要出門，就看到自家小橘子跑回來。

見它停在門口，將一個什麼東西從裡吐出來，阮綿蠻隨手將袋子放在桌上後，踏出大門蹲在它麵前：“不是告訴過你，外麵的東西不要隨便用叼嗎？”

“喵嗚……”小橘貓一邊衝，一麵用爪子將地上的東西往麵前推。

它每次出門後，時常會叼一些彈珠、亮晶晶的髮卡、服上的裝飾回來，頭一次時阮綿蠻還不懂，後來就明白，這是它送給自己的禮。

自然是有的，尤其是百度後發現彆人家的貓送的都是老鼠、蟲子之類的後。

不過擔心那些東西臟，或是它不小心吞下去，阮綿蠻每次收到東西後都會教育它不要再這麼做。

“你乖，我不用你送……”一句話冇說完，突然發現，這次的“禮”似乎與平常不同，不由手將其撿起來。

這似乎有點像……寶石？

用手指過這件小飾品的表麵，阮綿蠻不太確定。

即便是追袖釦，男人腳步依舊不不慢，直到這會才進小巷。

遠遠的，他就看到那隻搶東西的小貓，以及它前拿著自己袖釦的孩。

聽到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阮綿蠻下意識抬起頭。

恰在這時，一陣風過，吹落門邊桃花樹上的許多花瓣。

一片花瓣落在穿淺黃子的孩額頭，襯得那張掌臉越發顯得白皙，不過比起臉，更吸引人的是那雙清澈如湖水一般的杏眼。

抬手拈下額頭的花瓣後，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男人站起：“你有什麼事嗎？”

阮綿蠻一直覺得，現代的服雖方便，卻不如古裝好看。

然而此時，看到麵前寬肩窄腰大長的男人，忽然領悟到現代服飾之。

發現自己竟然直直地盯著陌生男人看起來，覺得自己有些失禮的阮綿蠻趕移開視線。

男人有些輕微潔癖，在貓口中呆過的袖釦，他拿回來也不會再用。

從屋門口木牌上“幸福炒飯店”幾個字猜到這小姑孃的份，加上方纔那驚鴻一瞥，對觀還不錯，男人打消要回袖釦的打算。

左右是老爺子喜歡的小輩，一個人生活也不容易，那袖釦值些錢，與其拿回去閒置，不如送與。

“無事。”

男人說完，正要繼續往前走，阮綿蠻卻眼尖的看到他袖口有一枚和自己手中相同的袖釦。

“等等！”停他後，阮綿蠻小跑到院外的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沖洗手中的小飾品。

過大的水流下，黑寶石袖釦與白纖長的手指相得益彰。

阮綿蠻仔細沖洗幾遍手中的飾品，關掉水龍頭將水甩乾，用隨帶的帕子拭過後，來到男人麵前，用帕子托著雙手奉還：“抱歉，我家貓兒調皮，現下歸原主。”

看著麵帶歉意的孩和雪白帕子上被洗得乾乾淨淨的袖釦，男人到底還是手拿過來：“無妨。”

阮綿蠻猜到他大概是追著貓過來的，雖然不知他為何方纔不直言討回袖釦，心裡還是很不好意思。

“喵嗚喵嗚……”見乾了壞事的小東西這會跑進屋裡，對著桌麵起來，阮綿蠻兩步進去，拎著袋子出來遞到男人麵前：“一點賠禮，希你能收下。”

袋子冇有繫上，可以看到裡麵的明餐盒中，澤人的一條條小黃魚。

男人本不準備收，然而不知是不是盒蓋冇蓋，讓裡麵的香氣飄出來，聞著那格外人的香味，他結不自覺滾一下，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接過來。

“謝謝。”接都接了，總不好再還回去，男人掃了眼地上瞪圓眼睛看自己的小貓後，報出自己的名字：“司景霖。”

“我姓阮。”阮綿蠻習慣的隻報出姓氏。

等男人離開後，略鬆一口氣，隨即抱起腳邊的貓兒，點著它的鼻子教訓：“小橘子，你怎麼把人家的東西叼回來了？還饞魚，你的小黃魚都賠給人家了，剩下的我要重新做給吳爺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