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軍不斷把這些古怪的罈罈罐罐拋上來,鼻端聞著那刺鼻的氣味,杜虎他們已經明顯覺到了況有些不妙了。可還沒等他們想出對策來時,山下鼓聲再次咚咚咚地響了起來,一支軍策馬飛馳而來,並迅速朝著山道撲來。
看到軍再次展開攻勢,杜虎自不敢有所懈怠,立刻下令:「把我們的弓箭都拿出來,讓他們把石頭都準備好了,這次我要讓他們吃夠苦頭!」
眾嘍囉立刻大聲答應,隨即便火速行,估算著軍前進的路程,好給予對方迎頭痛擊。而傷了一目的沈老七在看了撲來的軍幾眼後,神變得越發凝重:「都小心了,那是昨日攻上山來的軍銳,可不能大意了!」
昨日那場被他們強行闖到半山腰的戰鬥大家都還歷歷在目呢,這時自然不敢有毫懈怠,立刻就有人開始佈防起來,還有人已經撬山石,向著殺上來的軍砸去,要給對方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杜虎親自帶人往下奔去,雖然他相信以虎頭寨的防線足以擋下這些軍銳的強攻,但心裡卻依舊有些的憂心,總覺著軍半日的沉默背後一定藏了什麼更大的危機。
有了昨日的教訓,索超等人上山的經驗是更足了,即便麵對滾落下來的山石,也能輕鬆閃避,幾乎沒有影響到他們往上的速度,隻半盞茶工夫,他們已經往上沖了有七八丈,離著昨日被擊退的半山腰也就隻剩下幾步距離。
這時,匪寇們已經展開阻擊,一支支箭矢帶著呼嘯聲便迎麵朝他們來,其集程度更勝昨日。但這卻早在眾將士的意料中,都不用索超下令,頭前的盾牌兵已豎起一麵麵盾牌,擋在了大家跟前,讓那些箭矢隻能在盾牌上,發出一陣篤篤聲。
而在盾牌後頭,索超已肅然下令:「都把火點起來,準備放箭。都給我瞄準了,隻山寨寨牆!」
隨著眾將士一陣答應,火把已被點燃,箭頭上纏上浸泡過油料的箭矢紛紛就往火上湊去,片刻後,一支支箭矢頭上已經冒起了火。然後,在索超低低地喊了聲:「放箭!」後,眾將士便猛然揚手拉弓,把一火箭向了前方六七十步外的巨大目標——虎頭寨的寨牆!
作為普遍缺馬的王朝,大宋軍隊為了自保尤其注重自弓箭的威力。所以在選拔將士時,也往往將這一點考慮其中。按照軍中規定,真正的銳軍應該能開八鬥以上的弓,且能命中百步以外的目標纔算合格。
但是如今大宋軍備早已廢弛,能做到這一點的軍中將士已然不多。哪怕是來自北方重鎮大名府的將士,也無法達到如此高的要求,至於鄆城縣的鄉兵就更不用提了,三十步外能中目標已算了得。
正因現實如此,所以當要用火箭攻擊虎頭寨時,索超才會帶人再次冒險登山,以期能拉近與目標的距離,從而好準確中。而現在呈現出來的結果,則表明瞭他的這一決定是相當正確的——
幾十支火箭如流螢般劃破天際,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線後,便紛紛在了那堵看似很堅韌的寨牆上。
「不好!」正指揮著嘍囉放箭阻敵的杜虎在看到那一支支火箭後,心下猛然一沉,一個可怕的猜想已冒了出來。他趕轉頭回,然後就瞧見了目驚心的一幕——
那些火箭在中寨牆後,頭上的火焰迅速就把附在牆麵上,棕微粘的柴油給點著了。頓時間,火迸現,並迅速蔓延開來,火頭一起,就如發了瘋的野般四下躥出,隻一轉眼間,就把整麵寨牆都吞噬進了這一場烈焰之中。
「怎會如此……」杜虎滿心詫異地閃過這個念頭,隨即便聽到了山下傳來了一陣歡呼和鼓雜訊,他的心更是一沉,知道這一下可把軍的士氣給激發起來了。
果然,當山下的軍看到虎頭寨確實被大火點燃後,心中自然是一陣狂喜,說不定這把火真就能助他們把這賊人巢給打下來了!
雷橫和朱仝兩人的反應也是相當迅速,當下就把刀往前一指,高聲喝道:「兄弟們,大破賊人的機會到了,跟我們沖啊!」說著,兩人已一馬當先地拔步就朝西山崗衝去。
其他那些軍卒隻略一遲疑,便也有人因此鼓舞而放開膽子往前跟去。孫途見狀,也大喝一聲:「鄉親們,我們山東漢子難道是孬種不?我們也能殺賊保衛家園,殺呀!」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地隨而上。
他的這一舉果然鼓舞了眾人之心,立刻就有不漢子附合著,吶喊著,舉起手裡的棒也風風火火地朝著西山崗奔去。
一時間,山下殺聲震天,氣勢之盛,是之前從所未有,把時文彬和劉淵兩個都給看得傻了眼了。
而山上的賊匪這時候卻已經陷到了極大的困境中,當火勢蔓延開來後,不但把寨牆徹底吞噬,而且還延出來,朝著山寨燒來。
眼見火勢極大,留守寨中的沈老七立刻就下令手下人等取水滅火。為了提防軍用火攻之計,他們在寨子裡早存下了幾大缸的泉水,此時正好可以用上。
一隻隻木桶把水迅速打來,然後就有嘍囉端起了就用力往前方的火焰潑去。隨即,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現了,那本該被水澆滅的火頭不但沒有熄滅,反而在被水一澆後騰地一下就升起了更大的火焰來,更有濃煙滾滾散出,刺鼻的氣味迅速就充斥了整個山寨。
嘍囉們完全被眼前超越常識的一幕給驚呆了,還有些人不信邪,居然依舊把打來的水往前方的寨牆潑灑過去。而其結果自然是讓火勢變得更猛。
片刻後,那兩三丈高的木製寨牆終於被大火燒得鬆散開來,在發出一陣吱呀怪響後,轟然間就朝著山寨方向坍塌下來。
正站在寨牆後的賊寇們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等變故,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有十多人直接被寨牆在下麵,頓時慘聲、驚呼聲響一片。
「快救人,救火!」沈老七連聲道,可一切都已經晚了,這些嘍囉已被眼前詭異的大火嚇得全不知怎麼辦纔好,看到火焰蔓延過來,隻剩下本能地逃跑閃避,早顧不上救治同伴,更別提再去滅火了。
這等水澆後不但不滅反而越燒越烈的怪火,在他們眼中實在太過可怕,逃命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在聽到山上傳來的巨響和慘,看到那滾滾的濃煙和熊熊火後,杜虎和那些賊匪的心也是徹底了。他們想要回去支援,想要去鬧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下方的軍卻已經趁機殺來,讓他們本不敢再後退。
杜虎隻能嘶啞著嚨高聲喊著:「給我放箭,把石頭都推下去,他們頂不住的!」但心慌意的手下在照令行時的作卻明顯失去了原先的準度,不但箭矢在了空,就是那些山石也被他們推得往旁邊溜去,並沒有直奔趁機奔殺過來索超等人砸去。
索超見狀,心下更是大喜,一聲大喝,已騰而起,腳尖在山壁上用力一點後,人已如一隻大鳥般高高掠起,直朝前方那些手忙腳的賊人就劈下一斧:「大膽賊寇,還不速速跪地投降!」
其他那些將士在其鼓舞下,也發出一陣吶喊,快步衝上,手中刀槍也朝著敵人攢刺劈砍過去。
雖然他們隻不過四十多人,卻有一氣要把麵前一兩百名賊寇給吞掉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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