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兄……」顧靜茵抖著掏出玉瓶倒出兩顆雪白靈丹,便要塞進馮晉裡。
可馮晉已經僵住,也不。
將靈丹放進自己檀口,即化,然後俯將靈丹渡進馮晉裡。
「顧師妹!」張天放大喝一聲,心如刀絞。
顧靜茵卻沒理會,趴在馮晉旁,直勾勾盯著馮晉青白臉龐。
馮晉一不,毫無異樣。
握著馮晉的手腕,拚命想往裡渡氣,可他如一塊枯木,本渡不進去氣。
他已經徹底死去了!
即使有生生造化丹也救不活了!
「馮師兄……,……是我害了你!」顧靜茵握住他冰冷的手,喃喃說道,一句話說完便哽咽。
自責好像一把尖刀在絞著心口,讓痛苦得不過氣,握著馮晉的玉手青筋賁起。
慢慢蜷起,一團趴在馮晉口,聽著他不再跳的心。
張天放顧不得嫉妒,忙道:「顧師妹,馮晉如何了?」
顧靜茵完全陷自己的悲痛世界裡,聽不到外麵說話,靠著馮晉懷裡,腦海裡回想的是一幕一幕往昔快樂時。
張天放見如此,扭頭看向宋雲歌,遲疑道:「不會……不會是死了吧?」
聽到這個「死」字,顧靜茵一下驚醒,陡然轉過眼,瞪大明眸叱:「馮師兄不可能死!」
張天放遲疑:「那他……」
顧靜茵大聲道:「他隻是睡過去了!」
「我看他臉不太對,恐怕……」張天放道。
他為天外天高手,與馮晉的距離足以聽清呼吸與心跳,而此時,馮晉的呼吸與心跳都沒了。
他搖搖頭嘆道:「可惜了……,為了突破境界這麼拚,也真夠極端的!」
「張師兄,請你離開!」顧靜茵聽到他如此說馮晉,頓時覺得他說不出的討厭,不想再看到他。
張天放道:「顧師妹,我這是實話實說,他這是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你!」
看到馮晉死去,他莫名的一鬆,覺得渾輕快,心莫名的愉悅。
雖說還有一空,對手忽然死去,而且這般死法,讓他覺得不真實。
「都怨我!」顧靜茵咬著牙,眼淚簌簌落下。
宋雲歌走過去,按上馮晉的口。
顧靜茵狠狠瞪著他。
是自己害了馮師兄,也是宋雲歌!
宋雲歌道:「放心吧,馮師兄死不了!」
「哈哈!」張天放搖頭大笑:「都這樣了,還說死不了,小宋你也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真夠強的!」
他搖搖頭:「看來你不僅臉皮厚吶,說謊的本事也夠厲害的!」
宋雲歌按上馮晉心口,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他兩手慢慢上行,從心口到嚨,再到眉心,再到百會,然後沿百會從後頭翻下,把他側翻過去。
顧靜茵看他如此鄭重其事,沒有阻止,反而盯著他看。
張天放靠近,手去按宋雲歌肩膀:「別裝模作樣了!」
「攔住他!」宋雲歌閉著眼睛道。
顧靜茵忙手擋住張天放。
張天放無奈收手:「顧師妹,你怎聽他的!……從前我看他還算忠厚,現在才知道就是個無恥的騙子!」
「砰!」宋雲歌右手鶴狀,輕輕一啄馮晉後背脊柱某一,發出重鎚擊鼓聲。
這一擊乃是魔門傳的手法,名滴天髓,乃是這一套破境法門的本所在。
不會這滴天髓的手法,用這個辦法就是找死,而有了滴天髓,就能死中求活,還復醒,從而化蠶為蝶。
「噗!」馮晉忽然吐出一道箭,霍的睜開眼,迸出人芒。
張天放嚇了一跳,後退一步。
「馮師兄!」顧靜茵撲進他懷裡,一下把他倒。
馮晉摟,出笑容。
他雖然一不能,近乎死去,卻能清晰覺到外麵發生的一切,就像被困在冰塊中的人。
「砰砰砰砰……」馮晉部開始悶響,眉心迸出一道亮直天空。
隨即一道白虹落下,比朦朧月華更加明亮。
白虹化為一道小劍進他百會,然後眉心的小劍開始旋轉,花紋變得繁。
「哈哈哈哈……」馮晉大笑。
顧靜茵不好意思的鬆開手臂,從他懷裡出來,站直了子,紅著玉臉整理散的鬢髮。
馮晉緩緩浮起,雙腳穩穩站直,大笑道:「哈哈!終於突破啦!」
「恭喜馮師兄。」宋雲歌微笑。
「哈哈……」馮晉用力拍拍宋雲歌的肩膀,知道這一次全靠宋雲歌。
他又看向顧靜茵,搖頭笑道:「顧師妹,你耍得我好苦!」
顧靜茵巧笑嫣然:「都是宋師弟的主意!」
宋雲歌笑看向張天放:「張什長?」
張天放神複雜的看著馮晉。
自己也是劍主巔峰,卡在這一關口很久了,所以與馮晉不分上下。
可今天之後,兩人的地位就不一樣了,馮晉已然了劍尊。
天外天八境,一境比一境難。
劍士為劍主難,劍主為劍尊更難,而劍尊為劍聖更是難如登天。
天地間的天外天高手好像沙堆一樣分佈。
一萬個天外天高手中,可能劍士佔了九千個,劍主佔了九百個,劍尊佔九十個,劍聖九個,劍侯一個,劍侯之上甚至占不了一個。
從劍主到劍尊,可謂一步登了一天,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馮晉笑道:「張天放你是來看我熱鬧的,看我怎麼死的,結果沒想到我反而了劍尊吧?」
「好運氣,佩服!」張天放抱拳,扭頭對顧靜茵道:「顧師妹,我先走一步。」
顧靜茵冷淡的頜首。
通過今天這件事,對張天放的人品有了疑慮,決定躲避著他。
「哈哈……走走,今天不醒不歸!」馮晉大笑,攬起顧靜茵便走,扭頭對宋雲歌道:「雲歌你去買酒,別買貴的!」
宋雲歌笑著點頭。
在這個時候,馮晉還是不想自己掏錢買酒,當真是小氣。
——
馮晉的什長府後花園,明月當空,花園的石桌旁坐著宋雲歌與馮晉及顧靜茵。
「雲歌,我現在總算是鬆一口氣。」馮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哈哈笑道:「能夠揚眉吐氣了!」
劍尊便是幢主一級,在什長之中已然是佼佼出群,是排得上號的。
宋雲歌笑著輕啜一口酒:「恭喜師兄了。」
他知道馮晉的願就是早日為劍尊,為劍尊在大羅城纔有自保之力。
不劍尊,在大羅城是很危險的。
「唉……,多虧了你。」馮晉搖搖頭。
他知道宋雲歌在自己後背點那一下極關鍵,好像一清泉注進來,一下澆到自己眉心裡,瞬間悟到了苦悟而不得的快哉劍訣第一式。
這絕不是尋常的手法,而是一門奇功。
但他沒有多問。
宋雲歌笑了笑:「師兄你狠不下心,我可沒辦法,關鍵還是你自己。」
馮晉笑道:「可不準有下一次了,竟然串通了靜茵,把我耍得團團轉!」
他看向坐在一旁斟酒的顧靜茵。
先前那分手可嚇壞自己了,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顧靜茵笑靨如花,哼道:「是他我,問我想不想讓你進劍尊,我開始還猶豫的,他再三相,我就隻能答應了。」
馮晉搖搖頭:「真是胡鬧,……雲歌,你現在也是劍主了,有想到將來嗎?」
「看能不能做什長吧。」宋雲歌道。
馮晉端到半空的銀杯停住,皺眉嘆息:「難!……難!」
劍主是什長的先決條件,還要什長有空位。
朱雀衛的什長位子很難空出來,不像玄武衛那般兇險,朱雀衛的什長折損機率不大。
即使有什長的空位,也不到雲歌,很多劍主等了數年,立下了很多功勞。
宋雲歌畢竟四靈衛時間尚短,沒有足夠的積累,功勞不夠多。
即使先殺魔主,再殺魔尊,功勞巨大,可畢竟隻是兩件功勞而已。
其餘劍主沒立過這樣的大功,可小功積累下來,還是遠勝過他。
宋雲歌一飲而盡,輕輕嘆息。
什長的位子誰都想做,競爭激烈之極,沒那麼容易得到的。
所有人都盯著,所以沒辦法徇私舞弊,六大宗弟子也無例外,按功計位。
「不行的話,就去玄武衛吧。」宋雲歌道。
「別胡說!」馮晉臉微變。
顧靜茵忙點頭:「千萬別有這想法,玄武衛可不能去!」
玄武衛司職守城,且不說一天到晚站在牆頭上風吹雨打日曬,論危險也是一等一的,甚至比白虎衛更危險。
白虎衛是負責主出城攻擊,可酌而,形勢不妙不去,唯有形勢大好,敵寡我眾才會出。
而玄武衛卻不同,天魅來攻隻能拿命阻攔,一步也不能退。
四靈衛中,玄武衛的折損率是最高的。
像奇才如梅瑩,朱雀衛沒位子,也隻敢去白虎衛做什長,而不敢去玄武衛。
卓小婉甚至本沒去別的衛,為劍尊還隻是尋常的衛士,沒能當。
宋雲歌道:「我不想在這裡枯等,朱雀衛的功勞可沒那麼好得。」
「你不一樣啊。」馮晉道。
宋雲歌知道他指的是氣,搖頭道:「也很難,……暫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好,不能急於求,順勢而為最好。」馮晉現在是心滿意足,不再執著於立功,隻想守。
為劍尊之後,隻要穩打穩紮,慢慢的磨礪,終究能達到劍聖。
他對於自資質有清晰的認知,不奢更高,願就是為劍聖。
——
清晨時分,一紅日噴薄萬道金。
「砰!」梅睿推開院門,氣沖沖的進了院子,看到梅瑩正在拿著劍慢慢劃,氣哼哼的道:「小妹,你為何要幫宋雲歌立功?」
梅瑩無奈的搖搖頭,收劍歸鞘,來到旁邊的小亭裡坐下來,用雪帕輕拭潔額頭:「哪來這麼大的火氣,大哥,坐下說話。」
「你不幫我出氣便罷了,怎幫起他來啦!」梅睿氣哼哼的道。
「因為他了劍主,」梅瑩抿笑道:「大哥覺得打不過他,報仇無啦?」
「要不是你幫忙,他怎能為劍主?!」梅睿忿忿不平。
「不管我幫不幫他,他都能為劍主,甚至劍尊劍聖,總之大哥,別跟他較勁了!」
「難道我兩百萬兩銀子白輸啦?!」梅睿不滿的道:「小妹,你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
他很不理解小妹的想法,明明是對手,怎麼偏偏幫上忙了!
「篤篤」傳來敲門聲,陸崢在外麵說道:「什長,宋雲歌送來了一匣東西,要我親自給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