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嘉與胡離開崔泰所率軍隊的暫時駐營之時,邊帶了個丟不掉的尾:崔五郎。
崔泰奉上峰命令在百夷各部巡守,雖然如今南詔已滅,到底這些語言不通的蠻夷們心中對大周朝並無多深的臣服之心,上麵的人還是很不放心,駐紮在南詔的軍隊就有十萬之眾,按季四巡守。
崔泰帶人到得南華縣境,不想卻在一的郊外窺到一冶鍊的銀場,卻不見礦井或者礦坑,自然百般奇怪。順藤瓜,這才查到了石羊寨。
殊途同歸,崔泰與許清嘉都是想查清楚這個銀礦背後的主子是誰,崔五郎當做盟軍的合作夥伴,被委派跟著許清嘉一同查清此事。
崔五郎是個很活潑的年郎,初次見麵就與胡打了一架,在營房裡又特意將許清嘉在京裡的事大講特講,結果發現似乎當做傳奇故事聽了,一點也沒有到刺激的表,他就有點不開心了。
——原來這就是個缺心眼的傻大姐啊?!
哪怕沒有生出「許郎待我深義重我碎骨難報萬一」的激眼神,也應該生出自己配不上榜眼郎的自卑神啊……偏偏這兩樣胡都沒有。
這就讓崔五郎奇怪了。他好多次暗中觀察胡,見與尋常子也沒什麼不同,模樣隻能算中上,有一種完全不加雕琢的糙的,大概隻能歸類於野花一類吧。
崔家兒好,都是從小在閨中養,食住行無不益求,這種在民間長大又沒有打磨過的自然看著差了許多。可是一路隨行下來,發現的野外生存技能滿點,撿個柴生個火順便再烤個蘑菇餅子之類都著利落之意,心中便升起個模糊的念頭:許清嘉執意要回鄉娶婦,也許……並沒有錯。
試想,二品高家的閨能挽起袖子做這些活計?能陪著他半夜到銀礦,還不要命的撲上來與他對打,以保護後的這個男人?
顯然不能。
幾個人又走了半月,居然在南華縣又發現一座銀礦。不過這一次他們都顯的很是鎮定,白天發現端倪,晚上趁夜上去一回,便直接走過去了。
趙二這次是死活不肯做留守人員。崔六郎手勁足,當初差點將他頸椎砍斷,想到他好不容易撿來的一條命,這次半夜爬山跑的比兔子都快,一直在前麵爬,留許清嘉墊底。
等到回到南華縣城,都是四月初了。天氣漸熱,街上的人們都了棉穿起了夾袍,幾個月不見,朱庭仙看到許清嘉似乎心都舒暢了不,再瞧見他遞上來的各村寨春耕況,隨手翻一翻也不得不在心裡嘆:這是個勤勉認真的下屬!
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實在可惜!
好好安了他一場,又給許清嘉放了三日的假,算是獎勵他此次督促春耕出了公差。
許清嘉對朱庭仙倒還是很恭敬,隻是關於銀礦的事半點口風沒,彙報完了公事他就趕著回家,途中遇到高正也隻是打了個招呼,謝他對自家多有照顧,改日請酒便走了。
崔五郎是跟著他來查銀礦可與朱庭仙有無關係,但這小子一路上明目張膽瞧著他家媳婦兒的臉蛋瞧,許清嘉早就不高興了。
趙二這會早回去了,想到家裡隻剩下崔五郎跟胡,許清嘉的腳下更快了。
許家賃的房子就在縣衙後街,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他們夫妻離開一段時間,房裡都積了灰,胡進門就包了頭髮開始樓上樓下除塵掃土,也不管好奇的崔五郎。
等到許清嘉從縣衙回來,已經將家裡大致打掃乾淨了。許清嘉進門便瞧見胡在院子裡剁豬蹄髈,砧板就擺在院裡的石桌之上,神兇悍,每一刀下去務求筋骨皆斷,目卻朝著不遠的崔五郎瞟過去,一邊剁一邊唸叨:「讓你跑翻,被剁了吧?!」
許清嘉:……
這招殺儆猴做的也太明顯了吧?他們在這院裡生活了小半年,也沒見胡將砧板挪到外麵來啊,崔五郎一來就開始在院裡剁骨頭,他看不出來纔是傻子!
崔五郎見到許清嘉回來,幾個快步便迎了上去,又目示意他:你這媳婦也太兇悍了!說出來的話也頗為委屈:「許郎,我隻不過去樓上瞧了瞧……」也沒進臥房啊,隻是想瞧瞧榜眼都讀些什麼書。
他自小讀書不行,但於練武一事上卻頗有天份,這才從軍。但崔家子弟多是從文,似他與崔泰六郎這般從武的極。因此,對於能考上榜眼的學霸那是打心眼裡仰慕。想要參觀榜眼書房歸結底隻是想看看學霸是怎樣煉的。
哪知道卻到了學霸老婆的阻撓,留下一句話:二樓不許上去!
崔五郎能理解,二樓上麵肯定有一間是他們夫妻倆的臥室,他是沒會自討沒趣的,可許清嘉的書房也在上麵啊。
他原本準備往上闖的,可是跟著胡就從廚下拿出砧板在院子裡剁起骨頭來,每一下重重的剁下去,崔五郎都覺得骨頭疼。他想他終於明白了許郎君為何寧可不要京中高的閨也非要回鄉娶這婦人了。
想想看,平生結個這樣的死仇,萬一哪天上持刀上門行兇,就憑許郎那板,也隻有被砍的份兒!
還不如娶回家慢慢化□□呢。
崔五郎深深的同許清嘉,在他進門之後就著他不放,要求上樓去參觀他的書房。
樓上左右廂房他們夫妻倆各佔了一間,許清嘉的書都擺在中間廳堂,算是他們夫妻倆的起居室,明眼人上去打眼一瞧恐怕都能猜出他們夫妻房事不諧,他怎麼肯將崔五郎帶上去?
「這個……五郎要是想看什麼書,我給你拿下來?兵書嗎?我這裡恐怕沒有!」許清嘉安驚的盟軍夥伴,又悄悄朝胡瞪了一眼,示意趕快將兇挪走,別持刀在院子裡嚇唬客人。
崔五郎沒瞧見他這一眼,隻知道自己被拒絕了,心道:果然是怕老婆嗎?!
直等胡搬著砧板菜刀蹄髈走遠了,他才小聲向許清嘉獻計獻策:「不如我教你幾招擒拿格鬥?」在外麵被媳婦嚇著就算了,要是連床上都威風不起來,他可真要同死許清嘉了。
被同的許清嘉考慮到自己出門還要媳婦當護衛,在石羊寨後山不知敵我的況下,胡而出要跟崔五郎拚命,心中就泛起愧疚之,立即同意了崔五郎的提議,同意跟他學幾招強健,更重要的是保護媳婦。
崔五郎見識過了胡的兇悍,當晚啃著燉的爛爛的紅燒蹄髈,心道等我策反了你家許郎,看你這兇悍的婆娘怎麼辦?!
此後早晚,許清嘉都跟著崔五郎紮馬步學拳,大白天倒是兩個人都不見影子。也不知道崔五郎在忙什麼,許清嘉卻是離開這麼久之後,自己手底下的公事積了一大堆,都需要他去做。朱庭仙都沒派人去做,隻等許清嘉回來做。
他白天在縣衙忙,晚上回來打完拳,吃完飯便上樓去抄抄寫寫,順便再做做間諜工作。胡特意上高家去謝了回高娘子,有時候興起也會拉著許清嘉背會兒書,其餘時間還在院裡種了小菜,養了幾隻小,日子過的十分悠閑。
唯一中不足之,就是許清嘉的俸祿太了,就算節流也沒用,恐怕還要開源。
況且遇上崔五郎這種胃口好的年郎,家裡的夥食費倍的上漲,最後急了便攔著崔五郎要夥食費。查案歸查案,那是公事,萬沒有辦著公事拿家當客棧的。就算家是開客棧的也得收銀子不是?
錢財之上,許清嘉與胡的想法自是不同。他每月將俸銀將到胡手上,但是崔五郎前來,他都當家中來客,不但不能收銀子,還要好生招待,見胡追著崔五郎要收夥食費,平生第一次生了氣。
「阿——」
胡正堵著崔五郎手要銀子,聽到他喊,也不當一回事。
「阿——」許清嘉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老婆是個財如命的錢串子,又是當著許清嘉的麵,他隻覺臉都紅了,好像被人在臉上狠狠扇了一掌,恨不得將胡拉回房裡好生教導。
胡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向崔五郎開口要銀子要的十分痛快,一點也沒不好意思。
「我們家窮,五郎胃口這麼好,兩三天沒問題,可這都快一個月了,再這樣下去我家就得揭不開鍋了,五郎是不是應該些夥食費啊?!」
崔五郎來了之後,死活不肯去外麵住,就住在一樓,對外宣稱是許清嘉的表弟。
「表嫂,你也太見外了,咱們一家人哪裡需要什麼夥食費啊?」崔五郎抱著荷包死不鬆手,被胡一把扯過來,從裡麵拿了兩塊銀子,足有三四兩,又將荷包還給他。
「是五郎你太不見外了!」轉去準備晚飯去了。
許清嘉頭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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