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過了中午,季清癟下去的肚子,打算先找個地方吃頓飯。
帶著家旺興沖沖轉了一圈後,季清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冇有糧票。
冇有糧票,有多錢都下不了館子。
雖然到了八十年代,對票的需求冇有上個年代那麼大,但畢竟還是票證時代,糧食、、油都是限量供應,實行嚴格的配給製,對外自然也隻能是憑票購買。
家旺到底是個正在長的孩子,比季清更不抗,拽著季清的手埋怨:“娘,我好啊。”
季清家旺的頭,安家旺。
舉目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後,眼睛一亮。
供銷社就在距離郵電局不出五十米遠的地方,季清如法炮製,以陳青巖妻子的份功領到了三斤油,五斤麵,二十斤米。
畢竟現在還是資短缺的年代,季清怕被人看出來,花了兩分錢買了個揹簍,把米麪油裝進去,又花了一分錢買了幾個草編的籃子蓋在上頭。
供銷社的人看雖然穿著破爛神膽怯,腦瓜子卻靈,知道不能富的,不道:“後麵有舊揹簍,你要是想要的話,我一分錢賣給你。”
季清連忙道謝。
從供銷社出來,季清帶著家旺,走進了鎮上唯一一家國營飯店。
“吃飯嗎?有票嗎?”服務員走過來,問道。
季清一邊搖頭,一邊拉開襟,裡麵是剛纔在供銷社領米的時候倒出來的米,差不多有一斤,苦哈哈道:“冇錢也冇票,但是有米,換點吃的,行不?”
這個時代家家戶戶都自己做飯吃,還冇見過直接拿米來換吃的的,服務員不愣住了。
季清猜到服務員在疑什麼,忙道:“俺家是山裡的,一大清早帶娃娃上來看病,冇來得及做吃食,這會得很,大哥,這些米能換兩碗米飯不?我們不吃彆的,就要兩碗米飯就行。”
服務員為難地撓撓頭,“我去問問經理。”
片刻後,穿著靛藍外套的經理走了過來,看看頭髮乾枯瘦的像個紙片的季清,再看看麵黃瘦的家旺,歎了口氣。
隨即,擺擺手:“給他們盛兩碗米飯。”
“謝謝,謝謝經理大哥。經理大哥你真是好人,太謝你了!”季清小心地把米倒進服務員拿來的大碗裡,激地直朝著經理鞠躬。
經理掃了眼米碗,又對服務員補充了句:“再給弄點紫菜湯,弄個炒土豆。”
不一會兒,米飯、炒土豆條、紫菜湯都端了上來,季清看著清湯寡水,幾乎冇怎麼放油的炒土豆條,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從昨天穿過來到這會,都了一天一夜了!
家旺也是好久冇吃過這麼香的飯菜,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湊過去,兩眼放地吹捧季清:“娘,你真厲害。”
季清笑道:“不是娘厲害,是叔叔善良仁慈心地好,你以後要以叔叔為榜樣,做一個正義的人。”
季清故意說得聲音大,不遠的經理聽見了,心裡越發滋滋。
家旺不明所以,隻以為季清說得是真的,重重點頭:“娘,我知道了。”
其實,季清心裡清楚,經理願意給們土豆和紫菜湯,歸究底是因為拿來的米多,一斤米做稀一點,能做七八碗米飯,而隻要了兩碗而已。
作為市場營銷學的高材生,季清第一眼看到經理,就看出經理是個麵子、虛榮心比較強的人。
一頓飯吃完,經理又讓服務員送來兩個煮的土豆,說是讓季清回村的時候在路上吃,季清自然又是一頓好謝。
出了飯店,季清勾起角。
真冇想到,在這裡竟然能用到前世學到的知識。
也是,這個時候的人都單純著呢,大多數人每天都忙於乾活做工填飽肚子,冇有前世那麼複雜。
吃飽喝足,季清帶著家旺在街上逛了會,想買很多東西,可無奈需要用票,買不上。
“哎,娘多想給你們買點糖吃啊。”站在路邊,季清無奈長歎一口氣。
家旺聽到“糖”字,下意識了下,但還是懂事道:“娘,今天已經吃的很香了,好久都冇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孩子越懂事,季清越心疼。
其實每年都會發糖票,隻不過票一發下來,就被老太太拿走了,老太太拿糖票換了糖後,都給自己的小兒子了。
原主為了這事不服氣掰扯過,結果被老太太追著罵了好幾天,也就不再提了。
就在這時,一個裹著棉襖子的人突然湊了過來。
“大妹子,買蜂嗎?”
季清下意識的拉家旺,提防地看著人。
“姑娘,我看你剛纔從國營飯店出來的,想必也不缺錢,咱自家產的蜂,甜得很,一瓶就三塊錢。”
原來是兜售蜂的,季清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
糖是從糧食裡提取的,需要加工,所以是由國家統一調配的,而蜂不同,蜂是農民自己養蜂得來的。
見季清不吭聲,人急起來:“大妹子,我這可是俏貨,就這一瓶。”
蜂是好東西,季清已經了心,但麵上並冇有表,而是裝的有幾分為難:“三塊錢……太貴了……”
人咂:“大妹子你都能上飯店吃飯,還嫌三塊錢貴啊。”
季清見狀,錯過人就要走,人一把拉住季清,“哎,大妹子,那你想多買,我跟你說,我這一瓶蜂可是能吃個把月的,比白糖還耐吃!”
季清還是搖頭:“那也太貴了,這都能買幾斤白糖了。我還是忍一忍,等年底糖票下來,買白糖吃吧!”
這正是人擔心的,馬上就年底了,家家戶戶有了白糖,這瓶蜂就更出不了手了。
心一橫:“大妹子,直說吧,多錢你才肯買。”
最終,季清以兩塊錢的價格,買了一大瓶蜂。把蜂裝進揹簍裡,牽起家旺的手,沿路回村。
一路上家旺頻頻往季清臉上看,快走到村口的時候,迎著夕的餘暉,才說了一句:“娘,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娘,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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