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淺宇，上到六十六樓已是半小時之後。

丁小岱耷拉著腦袋坐在位置裡，雙目通紅，見到簡直惱怨加，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指了指總裁辦公室，然後又低下頭去，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

溫暖大致也猜想得到，可能是因爲自己不接電話而讓到株連，苦笑一下，拍了拍丁小岱的肩膀，輕聲道，“等下我只會比你更慘，不信你來聽。”本來無聲哭泣的丁小岱被逗得想笑，結果嗆到氣管，猛咳起來。

溫暖收斂緒，敲門進去。

高訪和管惕俱神凝重地坐在沙發裡，置於暗玫大桌後皮椅裡的佔南弦面無表，五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著寒霜之氣，見到眸如利刃驟然出鞘，彷彿直想在口連扎十三個之後再決定如何置。

“去哪了？”他問，語氣輕得讓人難以置信。

“送臨路去醫院。”“他骨折？還是腦震盪？還是癌癥晚期？要不要我放你大假去給他準備追悼會？我一定會到場三鞠躬恭喜他英年早逝。”溫暖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原本攤在桌面的大疊照片被他飛甩到面前，有幾張濺落地面。

拿起來，越看越驚，其中一疊是和臨路在私人會所吃飯的照片，另一疊拍的是和潘維寧，包括他扶著的手以及上他車時的側影，一氣往上涌，冷道，“你找人跟蹤我？！”

他發出一聲不屑到極點的嗤笑，“你覺得自己配我那麼做？”高訪說道，“照片是潘維安人送來的。”“他就爲了這個原因不和我們簽約？”佔南弦再次冷嗤，“蠢不足惜。”溫暖被他諷刺得臉微微發白，咬了咬脣，一個字都不再說。

只聽到高訪道：“今天上午十一點，潘維寧召集急董事會會議，推翻了潘維安和我們的合作，因爲他手裡有一份代中提供的方案書和報價單，代中的方案和我們的幾乎如出一轍，但價格卻比我們便宜了百分之十五，所以益衆董事會決定舍淺宇而取代中。

潘維安人送這些照片來，是要我們公司給他一個代，他認爲是你串通潘維寧和代中擺了他一道。”溫暖倏然擡首，“我從來沒有那樣做過。”高訪和管惕兩個人四隻眼睛齊齊看著，但都不說話，佔南弦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只對著手提電腦連連敲擊鍵盤。

溫暖只覺從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極冷的寒氣。

這時管惕開口了。

“溫暖，單憑這些照片當然不能說明什麼，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的方案是怎麼流出去落到代中手裡，這份方案是技部的同事每三人一組，每組負責其中一個子系統，最後由我統一合併各個子系統做完整的方案，也就是說在我們公司裡只有我，你，南弦三個人經手過那份方案，其餘人皆不得知。”“你不是要把方案一次次發給潘維安審定的嗎？會不會是他那邊的人傳了出去？”

“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因爲這個案子的功與否潘維安比我們還更重視，所以對於方案的審定他本就沒有讓益衆的人蔘與，而是私下斥資聘請了顧問，所以問題一定出在我們這邊。

你也知道，出了泄這樣的事公司裡肯定要逐步排查。”溫暖咬著下脣，“我真的沒有做過。”管惕有些憫憐地看著。

“我們公司的網絡管理系統功能非常強大，這幢大樓裡任何一部電腦在任一秒發生過任何作，後臺都有日誌記錄，其中郵箱和電話分機更有獨立的監控系統，不過因爲涉及到個人私公司立十年來從沒有查過誰，由於今天事出特殊，我查了你的郵箱。”溫暖站在原地，一也不，臉上連表都欠奉。

“這個作並不代表我們就一定懷疑你，而是如果想證明你的清白，就必須得循序漸進一步步排除你各種可能的嫌疑。

可是，在郵件的備份服務裡卻顯示，昨天中午十二點二十五分，從你本人的電腦、你的公司郵箱裡往外發出了一封E-mail，郵件的收件人是朱臨路，而其中的附件正是我們所做的益衆方案。”溫暖出一隻手扶在椅背上，無法置信，“你說什麼？”佔南弦按下線，“小岱，把溫書的手提電腦拿進來。”丁小岱飛快把手提送進來給管惕。

由於長時間靜置，手提的屏幕已經被保護程序鎖定，管惕問，“屏保碼是多？”

已將下脣咬得發紫的溫暖微微了長睫，卻不作聲。

“怎麼了？不能說嗎？那你自己來輸。”佔南弦忽然擡頭看過來，對管惕道，“試一下一三九九。”管惕驚訝地看看他，再看看形僵的溫暖，依言輸，碼正確屏保被解開，佔南弦垂下的眼眸不聲地閃過一微薄而複雜的緒。

管惕打開的OUTLOOK郵箱，點擊已發送郵件的文件夾，“你來看。”溫暖走過去，文件夾裡赫然有一行，顯示正如管惕所言，時間是昨天中午，收件人是朱臨路那個印在任一張名片上的郵箱地址，附件正是淺宇所做的益衆方案。

此時已經再沒有任何震驚，已徹底明白，有人要置於死地，整個計劃做得天無，令百口莫辨。

“我只能說我沒有做過，這封信也不是我發的，我本什麼都不知道。”

佔南弦彎了彎脣角，毫不掩飾譏誚之意。

“讓你那顆腦袋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確實有點難爲你，所以你不知道也有可原，只不過你上午還爲之關心得死去活來的心上人，可是昨天就收到了你的郵件。”以朱臨路的手段和魄力不難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卻毫不提醒而只是冷眼旁觀看著踩進刀劍影的陷阱。

佔南弦繼續輕地道，“我真是不得不由衷恭賀你，普天之下那麼多男人你偏偏還就能找到這樣一位，對你有有意到了簡直人神共喜，你不和他共結連理比翼齊飛都對不起你自己。”

溫暖只覺從眉上到耳後都象被火燒過一樣辣辣地痛，臉一陣紅一陣白，被他毫不留的說話削到反駁不得，難堪至極地僵站在原地，咬住了下脣。

看見下不來臺的狼狽樣子，佔南弦又冷嗤一聲，但終究還是放緩了語氣，“你先出去。”

聽在溫暖耳裡，那意思卻不啻是他已厭薄到不與再多說一句，一聲不發，轉的瞬間眼眶一片模糊，強行咬脣忍住，長睫一眨也不眨，迅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