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溫暖照舊待在家裡,穿行於餐廳廚房,一樣樣心準備,做好五六道菜,全部用緻的白底藍花瓷盛起,擺在餐桌上十分悅目,忙完已是中午時分。
出乎意料地,溫連招呼也不打人忽然到來。
在的驚訝中溫瞪大雙眼,“怎麼一個人做這麼多菜,今天是什麼日子?還是你和我心有靈犀知道我會來?”
溫暖給添了副餐,始終是兩姐妹,有什麼隔夜的恩仇?
溫再看了眼桌上菜式,瞥向,“你不會是因爲寂寞吧?”
溫暖笑,“是啊,怎麼不是,你不來我肯定寂寞,人做飯就象古時侯摘梅,都需要人欣賞,否則一枝折得,天上人間,沒個人堪寄,簡直寂寞到老死。”
“要是我肯定不做摘梅人,只做賞梅的,譬如拿銀子去砸一二三四五個男回來,讓他們每天給我做飯,一家不好去另一家,怎麼樣也不愁寂寞。”
溫暖樂,“看樣子最近賺不?”都可以養一二三四五個男了。
“沒見過這麼好的時候,即使開盤時跌過幾百點收市前也會衝上去。”
“聽說不僅是你們,就連百分百的散戶也贏錢。”
“恩,在這種大勢下還輸的人,這輩子千萬不要票。”
“既然人人都贏,那輸的是誰?”
“當然是接最後一棒的人。”
“啊,明白。”
輸的自然是在最高價位買進的那一撥。
“不管是國日本還是香港臺灣新加坡,全球都創造過市神話,指數在一段時期飈升到令人不能置信的地步,這個過程就是撐死膽大的,死膽小的,發死離場的,套死貪心的。”
誰都不知道每日均漲幾百點一天比一天刷出新高的勢頭會在何時終止,也許再過幾千點,也許再過上萬點,也許不過百點,也許就在明天。
總有一個盡頭,總有那麼一天,在某部分人於最高價位買進時,忽然之間,也許只是眨幾下眼而已,就已經風雲變直線狂瀉。
手裡所持票即使打進最低價也趕不上它跌的速度,系統也會因爲過度使用的巨大沖擊而崩潰,易所裡電子屏上數字跳速之快本讓人無法看清,只需猶豫一秒已沒了先前的價位想拋都拋不出去,極短的時間就已經跌停。
大部分人會心存一線幻想,希過幾天會反彈拉昇,然而待兩三天過去,不得不接一天比一天跌得厲害——熊市已經到來的現實時,戶口裡的資產早虧損到了近似本無歸,對著那堆會讓人心痛到吐的負數再斬倉已經毫無意義。
本來過億過萬的市值,變得還不如天橋底下那些睡大街的流浪者們所揀的垃圾。
有人在一夜之間暴富發達,也有人在一夜之間跳樓自殺,臺灣曾有一位奇人,在指期貨裡把五十萬打到了八千萬,然後幾天輸,這就是市金融最大的魅力,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殺人旋渦。
溫暖象想起什麼,沉了一下,對溫道,“有個同事最近離開了公司,你那邊有沒有空缺?人很聰明,你找人帶一帶,說不定也能做出點績。”
溫頭也沒擡,“就是被佔南弦炒掉的那個?”
溫暖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看,你也不是什麼事都和我說。”被人陷害到那份上還一聲不哼,“是不是我就只能賺錢和你共富貴,在你有事時就不能和你同患難?”哪怕可能幫不上忙,告訴一聲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溫暖靜了靜,原來是爲這點生氣,心忽然便有些釋然。
溫暖繼續道,“本來我也不知,只是世上哪有不風的牆,前陣子潘維安逢人就說淺宇做事不厚道,那麼巧他的圈子裡有人認識我,一聽提到你知道是我妹妹就和我說了,後來我留心看了看,發現佔南弦還不算蠢,所以也沒哼聲。”
“既然你知道,也不用我解釋了,要是方便不妨幫一把。”
“別說曾經對你不安好心,就算沒這回事你和也談不上,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做活菩薩,不過,難得你也會凡心想管世事,讓明天給我電話吧。還有,不是我說你,以後假日多出去走走,每個週末都待在家裡做飯,小心還沒嫁人就已進更年期。”
“好啊,等你找到一二三四五個男時,千萬記得我往府上同賞。”
溫笑。
這頓飯兩人吃了一個多小時,本來溫暖也想問問那個新加坡人是怎麼回事,最後還是忍住了,都已經不是莽撞無知的年,溫難道真以爲一點不知嗎?既然在面前始終不提,大約有自己的理由。
膳後不久溫離去,溫暖收拾停當。
憑著記憶中的歌詞,上網搜索那天在車裡聽到的歌,原來歌名一萬個理由……那把似磁低迴的嗓音……象極了一個人。
那時,每一首喜歡的歌都著他去學,開始時他要花上半天到一天才能達到苛刻的要求,到後來他已練得嫺到對任何拿到面前的歌只要試幾遍就能上口。
不記得他曾在耳際唱過多歌,只記得每一句都無比,從頭至尾震盪心,那魅聲線就如同他的人,一向無人能比。
夜幕不知不覺間降臨,把自己拋在沙發裡,漫無邊際地看新聞。
文藝臺在報某位導演的戲準備開拍,據說是投資最大的華語電影,國際臺在談論菲律賓人質事件,澳大利亞兩船相撞,伊朗扣押英國兵,英國對伊朗實行制裁,然後韓軍事演習,科技臺說全世界掀起登月熱,生活臺則說LIFE停刊。
然後最新的科學氣象模擬得出,全球氣候變暖將導致到2100年氣象大異,寒冰帶會消失,赤道附近在阿馬遜熱帶外會產生新的氣候類型。
在想,地球在遠古以前是否也這樣幻變?
混沌之初,只有寥寥生。
生繁、衍播、變種,在禽中慢慢發展出一種占主導地位的種類,譬如人——真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殺傷力最強且生最邪惡的禽,只有人,纔會什麼都做得出。
接著這種類在沒有天敵的自然界裡急劇繁,破壞地表、破壞海洋、破壞氣候、過分採礦、過分捕殺、過分戰爭,在極短的時期迅速耗掉鉅額自然資源,並研究出毀滅武。
當自然生態再無法及時消弭人類種種破壞行爲所造的惡果,這個種羣的所作所爲,終於在五千年後逐漸反撲本,疾病如冒天花瘟疫艾滋腫瘤禽流非典,一件比一件來得兇猛和無藥可治,天災如干旱洪水火山地震海嘯,一次比一次來得摧毀與滅絕……
溫暖困頓地睜開眼,電視裡雪花在飄,只除了腦袋異常混沌哪裡有什麼傳說,驚醒的音樂仍然一遍遍在響,Bressanone,手指四索找尋,的佈列瑟儂在哪?
終於在地板上見到閃亮的手機,揀起,“Hello?”
“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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