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還在發抖。（）

    我想茅曦道如果不說，難道我真的要殺了他嗎？

    他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歎道：“小孩，你這麼小，竟然要殺人。難道我不說出來，你真的會用刀殺了嗎？你殺了我，我家中的兒誰來養，我若死在這裡，家中沒有人照顧，小孩會死的，骨會被野狗吃掉的……”

    黑暗中我看不見茅曦道，茅曦道也看不見，但這句話實質上說中了我。

    我雖然狠茅曦道不說，但僅僅因為他不說就殺死他。茅曦道有個兒，我殺了他，豈不是連那個兒也要殺了。我的確沒有想好，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

    茅曦道說：“小孩小孩，你真想你師父最大的仇人是誰嗎，想知道你是師父是一個什麼的人嗎？”

    “我聽過，似乎是一個做蕭棋的人……那我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快告訴我。”我說。

    “那你知道白月明，那個你稱呼黑大叔的人和蕭棋是什麼關系嗎？”茅曦道說。

    “什麼關系？”我的好奇心不知不覺被茅曦道給勾了起來。

    “你又不能殺我，把就刀移開，幫我個繩子割開，我就告訴你。”茅曦道說。

    我忽然警覺起來，誰知道這怪心中在想些什麼。

    可我一連問了很多次，茅曦道一直跟我玩太極，還是不肯說出最為本質的問題：師父為什麼離開茶花峒，白月明和蕭棋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心中著急，不知道黑大叔和麻倫什麼時候回來，他們若回來了，我就沒有機會再問了。

    而同時，那個紅紙人又發出怪異的聲音，加之屋裡面有很黑暗，這種黑暗而抑的氛圍變得異常恐怖。

    我一咬牙，狠狠地說道：“茅曦道，我可是打架小王子，你快點說，不然我真的對你不客氣……管你家中有沒有兒……”

    茅曦道說：“我可以把這個事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現在放我走。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不行，我不會放你走的。”我在黑暗之中來回踱步，將尖刀收了起來，又握在手中。

    過了幾分鐘，遠四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茅曦道說話的語氣也忽然變了，變得輕松，他問：“你的名字做蕭關吧？”

    “是的，哪又怎樣？”我問道。

    “你知道嗎，世上有的道士可以結婚生子，而有的道士是不能結婚生子的，而我恰恰是不能結婚生子的那一類，不好意思，我剛才騙了你。”茅曦道說道。

    我愣了一下，問道：“也就是說，你本就沒有孩子，你只是騙我的。”

    聽了這話，我收起來的刀又拿了出來。

    “是啊，你這個小孩還是很好騙的。”茅曦道有恃無恐地說道。

    “我告訴你一件事，我最討厭別人騙我。我已經繞過你兩次了，第一次你就倒在我面前，要不是他們攔著我，我早就用我的毒咬破你的嚨了。”我生氣地說道。

    茅曦道又笑了：“什麼兩次，充其量也就是剛才那一次，剛那次是你太笨，才被我騙的。”

    “哈哈，我告訴你，還有一次在山裡，你養了多年的四只蠱蟲就是我弄死的，你不知道吧。可憐的狗東西，真以為你自己厲害啊。”我說道。

    黑暗之中的茅曦道愣住了，過了幾秒鐘才說道：“蟲子是你弄死的……不可能……”

    我說：“沒什麼不可能的。”

    茅曦道害怕地問道：“當真是你弄的。”

    我說：“自然。”

    “蕭關，我怕你用蟲子殺了我。你走過來一點，我跟你說句話。告訴你麻烈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可千萬別殺我……別殺我……我怕被蟲子咬死……你過來，我告訴你……”茅曦道語氣又變了，聽起來很可怕。

    我把尖刀握在手上，說：“你要是騙我，我對你不客氣。”

    而就在此時，原本被繩子綁著安靜的紅紙人也開始有了作“嚶嚶”地著。

    我喝道：“你個小紙人，你想幹什麼？”

    “你難道怕一個全被綁的廢人嗎？”茅曦道激將地問道。

    我想了一會，茅曦道被綁在床上，我手上有尖刀，有什麼好怕的！我重新走了過去，將腦袋靠近了茅曦道的位置。

    茅曦道還沒有說話，我覺他在吸氣，而隨即我腦袋一蒙，整個人好像要暈厥了一樣。

    我連忙往旁邊移開，靠在牆上，手將屋裡面的燈打開了。

    暗黃的燈下，茅曦道的烏黑，眼睛也變黑了，這兩樣東西變黑，他整張坑窪不平的臉更加難看，更加猙獰……

    茅曦道鷙地笑了一聲，說：“不錯啊，竟然還能站著。”

    正說話的時候，茅曦道從床上直勾勾地坐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我的蟲子……一定是那……金蠶蠱……一定是金蠶蠱……太好了……沒想到今天還可以得到金蠶蠱，更走運的是，那兩個笨蛋居然不在，真是天助我也！蕭關，可憐的蕭關，你被我連續騙了兩次，真是單純的小孩！”茅曦道得意地說著。

    “你……是……怎麼……為什麼我會頭暈?”我不解地問道。

    “這是我獨創一種法門，可以吸人的氣。方才從你上吸了過來，沒想到你還能站著……”茅曦道說道。

    我罵道：“第一次騙我你家中有小孩，第二次騙我你怕蟲子……好你個烏王八蛋大騙子……卑鄙，用邪法對付一個十歲小孩，你個大騙子……如此妖邪的法門，你難道是僵變的嗎？”

    我靠在牆上，借著微弱的燈看過去，發現茅曦道並沒有坐起來，他雖然掙開了上的枷鎖，但是似乎雙還不能彈，很有可能是蠱毒沒有完全解開，他勉強坐起來，卻無法彎腰，解開上面的繩子。

    門“咚咚”響了起來。

    我哈哈笑道：“哈哈……你沒有把我吸幹，算你倒黴。我叔叔來了……你跑不了。”

    茅曦道搖頭歎道：“小孩，你錯過殺我最好時機，來的不是你叔叔，而是我的人。我今天跟你上一課，永遠不要對你的敵人心！”

    門“咚咚”地響著，很沒有規律，來人也沒有說話，而是“嗷嗷”地喊著。

    如果來人是黑大叔或者是麻倫，斷然不是這樣子。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來人是茅曦道的人。

    我本要撲過去刺中茅曦道，可剛才被茅曦道吸了那麼一下，我覺整個人力氣被吸走了一大部分，不能彈。就在此刻，一團黑的氣從外面流了進來。

    在暗黃的燈下，格外地明顯。

    我知道一切都晚了，麻倫叔和黑大叔很有可能在山裡面找我。

    撲通一聲，門被撞開了。

    一個帶著鬥笠，裡面冒著黑氣的怪人，上披著一件黑的蓑。

    怪人的臉十分幹黑，比我第一次見到的黑大叔還要黑還要幹，赤著腳上面還有兩條黑的小蛇在，一雙眼珠子是白，又幹又小。

    這種形象，我看了一眼，差點沒有嚇暈過去。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過來敲門的竟然是一只夜行的幹。

    夜行肩膀上面站了一個白紙人，是那一次大火的網之魚了。想必是這白紙人去把夜行給引來的。

    夜行是茅曦道所養，紙人是茅曦道做的。紙人去把夜行喊來，目的就是為了救走茅曦道。

    茅曦道命令道：“你終於來了，過來背我。”

    白紙人從夜行肩膀上跳了下來，跑得飛快，經過我面前的時候，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往前面跑了，很高興地跑到了紅綠臉缺胳膊紙人面前。

    嚶嚶地著，隨即用力將綁住紅紙人的繩索給解開了。紅紙人得了自由，一躍而起，直接跳到了我的跟前。

    我連忙後退，屋子本來就小，退到角落，已經是沒有空間再退，我也沒有了力氣再退！

    危險悄然降臨。

    紅紙人跟著上來後，隨即是白紙人也跳了上來。它們兩個紙人肯定是恨死我的，肯定要用紙堵住我的和鼻子，把我活活地憋死。

    那夜行“咚咚”地走了過來，將綁著茅曦道雙的繩子，猛地一拉就給扯斷了。

    夜行隨即蹲了下來，茅曦道勉強用力，雙腳打開，坐在了夜行的肩膀上，夜行筆直站了起來。

    茅曦道居高臨下：“小紅，小白，不要弄死這小孩，我還有用。”

    媽的，紅紙人小紅，白紙人小白，世上竟然有這麼難聽的外號，我不由地想道。

    小紅和小白很聽茅曦道的話，往旁邊退開，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守在窗戶邊，怕我跑出去。

    我咬著牙，眼珠子惡狠狠地盯著茅曦道。

    “你個狗日的，我蕭關若得自由，將不會再放過你。”我大聲說道。

    第一次是在裡，我放過了茅曦道，第二次也就是剛剛，我再次放過了茅曦道，而這一切造的後果就是我失去了力量，為他口中的大。

    夜行在茅曦道的指揮下，靠近了我。

    我揮了尖刀，打在夜行的手上，發現它本不怕刀，而是接住了我的尖刀，用力一抓，就將尖刀給一團，往後一提，我抓不住尖刀，刀把也手，我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夜行將刀丟到一邊，發出“哐當”一聲響。

    隨即我被夜行一只幹癟枯萎的手地抓住了。好大的力量，我無法掙。

    茅曦道說：“小子，你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弱了。不過你敗在茅山著名道長茅曦道手下，這不是什麼恥辱的事！“

    我氣得不行，卻有無力反駁。

    如今我被這怪抓住，無法彈，就如同漁夫用柳條掛著那一條即將死去的魚……

    而我被夜行一只手提著，本掙不掉。

    夜行出門的時候，沒有走開著的門，而是一腳將麻倫叔房子的一堵牆給踢開。磚頭“啪啪”地往下掉，灰四飛。

    “夜行，你能不能安分一點。”茅曦道說道。

    出了屋子的時候，我發現夜行的蓑側，掛著一把太傘……

    這把太傘似乎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