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兩月，也就是九月下旬時，下了幾個月來第一場雨。莊稼人松了口氣，上半年雖然棵粒無收，下半年也錯過了水稻的育種時期，不過好在還能種些別的。冬領著易家男丁把十畝沙地跟十來畝良田播種好，時氣已經接近十月。或許是上半年的火熱把太的能量都給用盡了，才近十月氣候已經直往年的十一月。

這日。冬正在院子裡劈柴，庶三房一向不出門的庶小姐易雲嫻經過時一雙小腳沒踩穩了跤，冬眼明手快扶了把卻不想正被庶三娘給瞧見了，當下大呼小的說冬沖撞了了庶，鬧的老夫人都知曉了。

老夫人被庶三娘鬧的頭疼，柳氏也在旁暗地使拌子，明理暗理說冬本不把後院眷放在眼裡，這可把老夫人氣的夠嗆。要知道冬雖然是男人卻是易雲卿的妾室，按理屬老夫人管，不把後院眷放在眼裡那就是不把易老夫人放在眼裡，這還得了？雖然也清楚易家能有現在條件是建立在他打獵營生的基礎上，但這並不防礙這老夫人敲打他。

大夫人餘氏想幫忙卻是心有餘力不足，因為向來在老夫人面前沒資本。

庶三娘原本就是挑起這事的人，自是樂得見一向看不起的冬罰。

庶四娘因為冬救易雲松的事沒有幫腔，但也沒幫冬說話的意思。

柳氏更是樂見其，或許該說今天這事原本就有的推手，因為易雲卿對冬的態度已經引起了為人的強烈預，已經覺到了冬對產生的威脅！好不易趁易雲卿去縣城辦事三天不回，當然要用盡手段把這患除去。卻不想，得冬離開，易雲卿回來後第一個怪的是誰。

老夫人罵了通罰冬跪在院子裡，冬跪了。他沒錯，他跪的是老夫人，自此一跪後他與易家，無仇、無怨、無恨、無恩、從此再不相幹。

他從不欠易家，就算有五年供吃食的恩也還了，現在是易家欠他。他已經做到問心無愧，再加上這一跪，易雲卿給不給和離書他都已經不再意了。

易謙瞧了急的什麼似的，自知自己求了也無用，只得去找了易雲春讓他趕快到村長者家把老太爺喊回來。等老太爺趕了回來已經是近半時辰了，天已下起了小雨，冬就跪在院子裡淋了近半時辰的雨。

老太爺雖然讓老夫人改了主意，可冬已經淋了近半時辰的雨，秋風一吹不到晚上就發起了燒，好在冬質好撐著灌了碗薑湯出汗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易謙一早就跑來，擔憂的看著冬把整個房間上上下下收拾遍。“小爹爹……”

看著明亮整齊的屋子，冬易謙的頭，和道：“謙兒可不可以借我你的紙墨筆硯？”

易謙不明所以，不過他一向聽冬的話，小跑著快速從自己房裡抱來了筆紙。看著冬在桌子上放好，磨了墨用筆沾了沾，端坐右手寫下一個個方正要楷書。

冬的字就如他的人，沒有梭角犀利筆峰，也不見子的秀雅，卻獨有屬於他的一份溫文方正。

一張紙寫好，冬簽了自己的名還按了手印，再拿信封封了，信封上書‘易雲卿，親啟’五字。

易謙是個早的孩子，看到冬寫的前三個字就已經明白冬的意思。他很不舍，可想起再乎的小爹爹這五年的日子還有昨日的一跪，就算再不舍他也不會阻止。只含著淚眼睜睜看著冬把信封封好，送到柳氏屋裡，再跟著冬出門。“小爹爹，謙兒送你一程。”

冬默然，笑著易謙的頭底，牽著他的小手來到後山。“從今天開始謙兒就不要我小爹爹了，如果謙兒不嫌棄就我一聲義父吧。”他已經自主跟易雲卿和離，自不能再擔小爹爹這稱乎。

易謙自是樂意，當下開口。“義父。”

冬笑著應一聲，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折好放到易謙手中，道：“這銀票自己藏好留著急用。”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用野換的銀錢，原本就是給易謙準備的。

“義父…”易謙知道冬藏下這筆銀錢不容易。

“我一聲義父就收下。”雖然經過大旱後野沒有起先那麼好獵了，可要打到野獵於他來說也不是不可能。“找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好好照顧自己。”

易謙也不矯收下銀票，雙膝跪下拜別：“謙兒拜別義父，也請義父保重。”

冬扶起易謙，拍下他的腳。“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輕易曲折。”

“尊義父教誨。”以拱手代替拜別，易謙目送冬轉離開，直至消失久久才離開。回到易宅，易謙把紙墨收好裝作毫不知的模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等傍晚易雲卿從縣城回來，找不到冬，從柳氏手上接過那封信時，冬離開的消息才真正在易宅炸開！

易雲卿拿著冬親筆寫的和離書，久久不能回神。他…走了？在他明白對其之後，就這麼走了？毫不留的走了？他一點都留不住他麼？

易家正堂。

易老太爺拿著冬自寫的和離書，也是愣神良久。心想：這才是他忍讓不計較的目地嗎？“…是我們易家對不起他。”

易雲卿抬眼：“昨天發生了什麼？”他不是已經擺明了冬對他的重要麼？可為什麼那個善良僕實的人還是會被走？！視線在易家人上轉了圈，最後停在易雲春上。

易雲春被盯的頭皮發麻，瞧著一個個往後不願說出實或不好說的人，著頭皮把昨天庶三娘說冬沖撞了的庶再到老夫人罰冬跪的事說了遍，當然昨天冬發燒的事也沒下。

庶三娘著頭皮頂：“原本就是他沖撞了嫻兒嘛，嫻兒是個大姑娘眼看就要說親論嫁了，被自己哥哥的男妾沖撞的事說出去，不是要死？！”

庶四娘在旁邊暗自撇，這時候說關心自己的庶，怎麼沒見別的時間去關心？

老夫人坐在首座見自己最重的嫡長孫為男妾昨日罰的事發作他人，這個罰人的有點掛不住臉。“…不過就是罰下跪，怎麼？我這個老太婆就罰不得？”

易雲卿看眼其餘人，心苦笑，這就是他的家人對他的態度麼？不管他為這個家做了什麼盡了多力默默無聞做了那麼多，只是不會宣之如口，就這麼對待他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又了多苦多白眼呀？

是他，對不起他，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