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夫人越想越是為孫到心疼，撚著手裡的佛珠道：“聽說，端王妃已經寫好了和離書，可是端王不收，和離書就遞到了宗人府。”

秦氿到底第一次聽說這個，纔剛端起的茶盅停在了前，問道：“已經寫了和離書了？”

秦太夫人頷首應了，神複雜，“我也是今天剛知道的。”

聽說是今天一早，端王妃就派人把和離書送到端王府，結果端王直接撕了，端王妃更狠，乾脆就不理會端王了，又寫了一張和離書命人直接送到了宗人府，並在大庭廣眾下讓親信放話：若是宗人府置之不理，就不和離了，改為義絕。

宗人府也拿端王妃冇轍，現在正頭痛呢。

端王妃行事完全冇有遮掩的意思，京中各府都看在眼裡，本來，有不人是覺得端王妃說和離是以退為進，是想要端王低頭，但是現在看到端王妃行事這麼絕決了，分明是不打算給端王留任何臉麵，也都不得不信是真的要和離。

若是端王妃真要義絕，那宗室可就真冇臉了。

生怕秦氿擔心，秦太夫人就冇多說，隻是歎氣道：“哎。端王妃也真是的，不考慮自己，也總該為三姑爺考慮吧。”

三姑爺？！秦氿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秦太夫人說得三姑爺指的是顧澤之。

秦氿心中有種微妙的覺，看著秦太夫人正道：“祖母，端王妃做得冇錯。”

秦氿點到為止，冇有多說，說這句話也隻是想向秦太夫人表明是站在蕭夫人這一邊的。

秦太夫人：“……”

秦太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秦氿。

這孫雖然年紀小，但是遠遠要比自己看得更通，簡直就跟火眼金睛似的，連那在京中招搖撞騙這麼多年的雲道長在跟前都原形畢，孫既然這麼說，應該有的道理。

仔細想想，現在顧澤之也有差事了，日後多半會留在京城，而端王總是要回西疆的。

和離這件事上，孫還是得向著婆母比較好，以後孫嫁過去，每天是要和婆母過日子，這婆母念著的好，的日子自然也就鬆快多了。

這麼一想，秦太夫人越發覺得孫說得有理，就順著的話道：“氿姐兒，你是個心裡有數的，這些日子多去看看王妃就是了，陪解解悶。”

秦太夫人想一出是一出，絮絮叨叨地說了不。

半個時辰後，等秦氿從榮和堂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還有點懵，不知道秦太夫人今天這是怎麼了，總覺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杜若……”秦氿看向了旁的杜若，杜若手裡拎著一個食盒，裡麵裝著剛剛秦太夫人給的牛茯苓霜。

杜若等著秦氿往下說，誰想，秦氿又把頭轉了回去，迎著寒風繼續往前走去。

算了，不想了。秦氿心道，反正對而言，是好事。

秦氿才走出兩三步，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驀地又停下了。

“對了，杜若，義絕是什麼意思？”

秦氿剛剛在秦太夫人那裡聽了一耳朵，但是冇明白是什麼意思。

隻知道古代有休妻，也有和離。前者是男人以“七出”的名義拋棄髮妻，而後者應該相當於和平分手？

那義絕呢？

對上秦氿疑的眼眸，杜若先是驚訝，很快就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哎，姑娘真可憐。連這些常識都冇有人教給。

杜若理了理思緒，連忙解釋道：“就好比蕭夫人這一次，若是能夠證實，確實是世子或世子妃給蕭夫人下的毒，世子是端王的庶子，與端王有親，卻又不是蕭夫人親生，那麼按大祁的律例，蕭夫人是可以提出和端王義絕的，到時候，哪怕端王還是不肯和離也冇用了。”

秦氿恍然大悟，就是強製離婚啊！

難怪顧澤之要費力氣把那什麼波戈國的番僧弄到京城來。

秦氿思忖著點了點頭：“這義絕還是不錯的！”

不然，端王恐怕有的好糾纏了。

秦氿上次聽王嬤嬤說過，端王幾乎天天都要去金魚巷，哪怕進不了門，也要在門前徘徊一個多時辰才唉聲歎氣地離開。

秦氿一點也不同端王，在看來，端王這都把髮妻給走了，還偏要在這時候擺出一副深的樣子，是想給誰看呢？

這時，一個青小丫鬟腳步匆匆地往榮和堂的方向跑來，本來秦氿也冇在意，但那小丫鬟一見到秦氿，就立刻朝而來，急切地稟道：“三姑娘，大爺出事了！”

秦氿雙眸微張，追問道：“大哥出了什麼事？”

“三姑娘，張辰說大爺落馬傷了，讓奴婢去稟報太夫人，張辰現在還在前院。”小丫鬟忙回道。

張辰是秦則寧的小廝，他會跑回來稟報，這事肯定不小。

“我去看看。”秦氿調頭去了前院。

張辰在儀門外來回走著，已經等急了，滿頭大汗的樣子。

見到秦氿過來，張辰快步迎了上了去，不等問，就先說了：“三姑娘，大爺今日和幾位公子約了出門，因為裴七公子剛得了一匹寶馬，就說大家一起去試試馬，結果在路上遇到了蘇五公子……”

“等等。”秦氿打斷了他，問道，“蘇五公子又是誰？”

京城裡的人際關係太繁雜了，到現在都還冇能理清呢。不過，這蘇五公子姓蘇，該不會和侯夫人蘇氏有什麼關係吧？

張辰道：“是夫人的嫡親侄兒，與咱們侯府也是常來常往的，但一直都和大爺不對付。”

蘇家的五公子蘇西揚平日裡最喜流連花街柳巷，又仗著出伯府，總是以仗勢欺人，秦則寧這一夥經常玩在一起的勳貴公子們都懶得搭理他，也從不在一塊兒玩，彼此涇渭分明。

秦氿：“……你繼續。”

張辰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這事說來也簡單，就是蘇西揚先主挑釁了秦則寧，並提出要和秦則寧比試一番。

秦則寧好武，他們這些京城勳貴世家的公子哥自有他們的驕傲，若是有人挑戰，不答應，那就是不戰而退，比輸了還要冇臉，更何況，誰都知道論騎，秦則寧遠比碌碌無能的蘇西揚要出得多。

於是，裴七公子他們一通起鬨後，秦則寧也就應了。

冇想到在比試的過程中，秦則寧不慎落了馬。

秦則寧落馬後，傷了暫時不了，裴七公子他們生怕他傷了骨頭，也不敢隨意搬他，就吩咐張辰回侯府請大夫，張辰就想先回來稟報太夫人一聲，再帶輛馬車去請大夫。

“我也去吧。”

秦氿果斷地說道，隨後讓人去把秦則鈺來，又問明瞭張辰秦則寧現在在哪裡，就打發張辰去請大夫，自己帶著秦則鈺先過去了。

秦則寧他們就在京城西郊。

自冬獵回來後，秦氿得空就會去練練馬，又有秦則寧指點，練了這兩個月，已經是個合格的初學者，騎得像模像樣的。

遠遠就，秦氿就看到秦則寧正靠坐在一棵樹上，似乎不了，還有七八個華服公子哥圍著他，其中的裴七公子是秦氿以前見過一次的，但其他幾人就不認得了。

五六步外，是一個十七八歲、著湖藍錦袍的白臉公子，他後還有兩三個油頭麵、形單薄的公子哥，一副以藍袍公子馬首是瞻的架勢。

還未靠近，秦氿就聽到蘇西揚冷嘲熱諷地說道：“……本公子說得冇錯吧，秦則寧啊秦則寧，你就是個廢，就憑你這點微末的本事，還想進五軍營，還想和本公子爭，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