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淩雲看了雁南歸幾眼，這幾句話，說的很重。

「父親說的很對。」雁南歸點點頭：「是兒不懂事了，兒隻想著眼前，倒是忘記了看以後了。」

雁淩雲心裡嘆氣，這兒果然……與過去不同。上回大兒子說時候，他還有些疑呢。

如今看，果然了大苦，也就變了。

這，分明是隨了自己了。

「還有一件事，想來父親還不知道。我臨走時候，得了訊息，三妹妹小產了。是被孟俊賢的妾室害了的，不過那妾室自己也自盡了。人家孃家哥哥鬧到了京兆伊衙門，衙門隻能辦理。孟俊賢被定了個治家不嚴，將職擼了。隻可惜，三妹妹平白了苦。」

雁淩雲這回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你們幾個……終究是至親的兄弟姐妹。」

「兒自然知道，不過也是如今才知道。小時候一直都很疑，怎麼我與大哥名字與二哥還有妹妹們都不同呢？哦，小時候大哥也不在家。便隻有兒一個人與二哥還有妹妹們不同，兒一直以為，自己是撿來的呢。」

「哎，小時候真是不懂事，如今就懂了，大家都是一樣的麼。」

雁淩雲被這些話說的滿心的愧疚與無奈都升起來，一時間隻能嘆口氣：「是爹對不起你。」

雁南歸麵上是笑意：「爹，對不起，有什麼用呢？」你那個真的對不起的孩子，已經死了。死的絕，死的慘烈，死的屈辱。死的無聲無息。

雁南歸此時，是真切的難過與悲涼。為了那個真正的雁南歸。

「歸兒，你……過去的事……」雁南旭想說過去的事就不要提起了。可他又說不出口。

過去，真切罪的是。

上次，妹妹那一個掌，終究是將他的愧疚和多年的糊塗打了出來。

「罷了。過去的事，終究是過去了。來日的事纔是重要的。三妹妹在孟家，雖然苦了，但是終究孟家惹不起長公主。隻是，四妹妹將來要是嫁給了十二皇子，那珍貴妃寵，曹家強勢。怕是委屈了之後，長公主護不住。」

「你放心，雁家不會有第二個嫁給皇子的孩子了。」雁淩雲聽懂了雁南歸的話。

不過這事，本也是他的意思。

他們家，本不該有一個兒嫁給皇子的。

他不是怪罪雁南歸，當時那種境遇，他知道長無可奈何。

但是不會需要再來一個了。

他是個將軍，二十年來保家衛國，不需要用兒換什麼榮華。

「你放心，事已至此，爹知道怎麼做。你隻需要安心的養子。你的子……爹會求太子，給你好好找個太醫的。」

「別的事，你不要擔心，無論如何，爹作為大衍的臣子，是忠於陛下和太子的。」

說罷，雁淩雲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帶來遞給了雁南歸：「這個你拿著。爹爹怕是不能在來，但是這些時候，會人給你送些東西來。日後……就通訊吧，隻是……爹作為將軍，也不好常通訊。不過還是會人來往送訊息的。」

「多謝爹。」雁南歸也從善如流。

說罷這些，他們父子就該走了。

雁南歸起相送。

雁淩雲不捨，卻也隻能輕輕拍了一下雁南歸的肩膀：「好生照顧自己。」

隨即，轉去了。

回到了住，他才嘆口氣：「歸兒子……始終是不像你們母親的。」

「吃了不苦，如今……也是磨礪出來了。」雁南旭道。

「都是我的不是。」雁淩雲心無比煎熬。

如今更是複雜。他不可能把所有孩子都帶走，陛下不允許。

除非他能帶長公主一起，可他不願意。

所以他帶走了長子，他本以為，最對不起的是次子。

因為南歸是孩子，家裡還有老夫人，他……他以為，失去了母親的南歸，怎麼也會被老夫人照顧著。

就算是長公主，怎麼會為難一個孩子呢？

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太耿直，他是不想與皇室結親，但是長公主想。

所以南歸年紀到了，就被算計進了孟家。

是的，上回雁南歸對雁南旭把話說的那麼狠絕，也是著他們查當年的事。

至，當初孟家的事他們還是查到了。

是雁淩雲自己思慮不周，他以為他跟長公主和老夫人說過，雁南歸大了也不會進皇家，們就會信了。

可長公主還是因為自己的擔憂，就隨意將他十五歲的兒嫁給孟家。

那時候，南歸還小，被哄著。雁淩雲隻知道是兒願意。

也沒聽到孟家有什麼不好的，就這麼答應了。

這其實也是男人的心，他那時候沒有打聽孟家這個孩子後院有什麼人。

也不知表妹的厲害之。

今時今日，雁南歸所有的話都是一個意思，雁家不能再有一個嫁給皇子的兒。

這一點，雁淩雲也是同意的。

隻是父倆的出發點，卻已經不一樣了。

雁淩雲是不想在皇室左右搖擺，而雁南歸要的，隻是唯一的支援。

用講故事的口吻，也無非就是告訴雁淩雲，太子的境。

不管太子底下有多底牌，可明麵上，皇子們顯然不太將他看在眼裡。

「爹，你想什麼呢？」雁南旭看著沉默的父親問。

「我方纔說，歸兒隨我，是我錯了。其實……細想來，像你外公。」蘭國公智計無雙，可惜命不長。

可惜隻有兩個兒，無人可傳缽。

對於外公，雁南旭也沒印象，他都還沒出生他們就去了。

「旭兒，從此後，你我父子要更小心了。」

雁南旭點頭，言又止。

「不要問，爹也不知以後如何。隻是……爹總不能不管你妹妹。」雁淩雲道。

雁南旭點點頭：「我知道，我也很是愧疚。」

不是妹妹，他甚至還沒說母親當年呢，隻是不急，他還在慢慢查。

不急……

另一頭，雁南歸開啟了錦袋，果然是一摞銀票，數一數，有五萬兩。

當然不客氣的收了。

並不急著回去，而是等著太子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