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出城

世宗皇帝和皇子們夜到大理寺牢房的事，京都城的百姓們不可能知道，大家一覺睡醒，就聽說了東城大牢昨天夜裡發生了王氏罪奴的逃獄事件，有兩個王氏的要犯還活著從天牢裡逃了出來。

一時間京都城的街頭巷尾，放眼看去都是搜查逃犯的刑部衙役，京都城百姓的日子無形中就張了起來，關於王氏那兩個逃犯的流言很快就傳得滿城風雨，說什麼的都有，傳到最後這兩個逃奴懷妖法的話都人們編排了出來。

位於京都城南的上家，表麵看上去還是像平常那樣過著日子，讓人看不出不對勁來。

安元誌一大早跑到西城門去看了看，跑回來後就跟呆在耳房裡的安錦繡說：“姐，城門真的冇關，可是門前多了好幾百的兵看守，我們要怎麼把他們送出城去？”

耳房裡兩個死士躺在兩張木床上，上的傷口都上了藥，心包紮過了，安錦繡又給他們熬了補氣的參須湯，這會兒這兩個死士的氣比起昨天晚上好了很多。

聽了安元誌的話後，其中一個圓一的死士道：“我們自己想辦法出城去。”

安元誌指著圓一的左肩膀說：“今天出城的男子都要檢視肩膀，你上有這個烙印，能想什麼辦法出城？”

圓一和圓威的死士對視了一眼，突然都手抓向了自己的左肩頭。

在屋中的安錦繡和安元誌都來不及出手阻止，眼睜睜看著這兩個人把自己肩頭的那塊給撕了下來。

圓一了幾口冷氣後，問安元誌道：“這樣行了嗎？”

安元誌還冇看過人能這樣兇狠地對待自己的，安五爺是當場就愣怔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安錦繡倒是冇什麼大反應，前世裡手上欠下的債不，橫飛的場麵也看多了，看這兩個人的上又是流了半，安錦繡歎了口氣後，起對安元誌道：“替他們上藥包紮傷口。”

“我來吧，”安元誌不讓安錦繡手，昨天晚上他什麼也不會，隻能在一旁看著安錦繡帶著紫鴛為這兩人理傷，看了一夜，安元誌也學到了不。

上睿這時跑了進來，進門就說：“怎麼又有腥味了，他們的傷又裂開了？”

安元誌忙回頭招呼上睿道：“他們又傷了，你快過來幫我。”

上睿昨天晚上看到這兩個被自家大嫂從天牢裡救回家的人時，被嚇了個半死，半天都回不過神來，隻會木愣著神經聽安錦繡的吩咐，在一旁打下手幫忙。直到安錦繡忙完了兩個死士的事，跟上睿說了自己的打算後，上睿也還是愣了半天神後，纔想明白過來。

幫著安元誌給兩個死士上藥，上睿就跟安錦繡說：“大嫂，下麵我們該怎麼辦？”上睿不知道這兩個人能不能為他們家所用，也不知道這兩個死士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他現在隻知道他大嫂把事已經做下了，他們就回不了頭了，要不想儘辦法保住這兩個人，要不把這兩個人殺了滅口。看他大嫂跟安元誌的意思是一定要保住這兩個人的命了，那麼上睿也隻能為保住這兩人的命儘心儘力了。

安錦繡這才說道：“冇了烙印，你們也冇辦法掩藏份，這傷一看就是新傷，你們還是會遭懷疑。”

上睿說：“那就讓他們藏家裡？”

安錦繡搖頭，“下午我們一起去莊子上，帶上他們就好。”

安元誌了起來，“可是城門口有人查啊。”

安錦繡看看這兩個死士，也許是王圓訓練死士的方法特殊，這兩個死士的量都不大，個子也隻比尋常子高一些，麵貌看著也清秀，安錦繡昨天晚上為這兩個人治傷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辦法，“扮裝出城好了，城門前的兵總不會讓我們人檢查吧。”

屋裡的四個男人都呆住了，兩個死士的臉上頓時就顯出抗拒的表來了。

安錦繡將桌上涼好的藥，一人一碗端到圓一和圓威的手上，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好容易逃出了天牢，總要想辦法活下去。”

上睿這時也點頭道：“現在看來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不然大理寺要是找不到你們，難保過幾天不挨家挨戶地搜查。”

安元誌噗的一聲笑了起來，“男扮裝？姐，也隻有你能想出這個法子來！”

安錦繡隻笑了笑，催著兩個死士喝藥。

上睿看了看安錦繡，目晴不明，他到了現在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嫂不是簡單的宅子，敢做出救大理寺逃犯的事，這會兒滿大街的衙役在抓人，他這個嫂子還在這兒神自若地安排送人出城的事，若不是安錦繡向來待他很好，上睿真要懷疑大哥上勇娶了這麼一個媳婦，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安元誌冇去在意上睿的神，撓了撓頭後說道：“他們的名也得改改，這個圓字也太顯眼了。”

安錦繡先問圓一和圓威：“你們想改名嗎？”死士大都忠心，著這二位改名也不好。

圓一說：“主人不在了，我們什麼名都無所謂了。”

安錦繡這才又看向了上睿，說：“他小叔，你說他們改個什麼名好？”

上睿不相信安錦繡自己冇有主意，但他這個嫂子問到他了，上睿還是說：“把圓改土口袁好了，圓一袁義，圓威還以威為名，就袁威好了。”

安元誌說：“這樣不錯啊，聽著音還是原來的名字。”

兩個死士也不矯，都點頭說好。

安錦繡轉往門外走了，說：“我去給你們找要穿的服，吃過午飯後，我們就出發。”

屋裡剩下四個男人後，你看看我，我看看我，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安元誌先開口道：“你們的武藝到底有多高？”

已經改名為袁威的死士這時才冷冷地開口道：“夫人說你們在安府聽說過我們的事。”

安元誌乾笑了一聲，安錦繡那都是瞎話，安府跟兵部，朝中的將軍們從來都往不多，怎麼可能會知道王圓養死士的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安元誌說：“我就是聽說你們武藝高強。”

袁義的角出一苦笑，說：“我們會殺人的武藝。”

“什麼？”安元誌冇聽明白。

“武功的派彆很多，”袁義跟安元誌解釋道：“我們冇練過什麼派彆的武藝，我們隻知道如何更方便的把人殺死。”

這下子安元誌來了興趣，在安元誌想來練武是為了上沙場建功立業，上了沙場就得殺人，還有更方便殺人的武藝？

上睿看安元誌跟兩個死士說起了殺人的事，這個話題為讀書人的上睿完全不興趣，從耳房裡出來後，在紫鴛和上寧的房裡找到了正在翻著裝的安錦繡。

安錦繡看到上睿進來，也不意外，開口就道：“他小叔，這兩個人值得我們冒險。”

上睿說：“我能看出他們不怕死，也許真能幫上我大哥和元誌哥，可大嫂，他們畢竟隻是兩個人。”

“未來你大哥和元誌若是可以指揮千軍萬馬，邊有個忠心的人不好嗎？”

“他們若是不忠心呢？”

安錦繡回著上睿一笑，“就算他們不忠心，多兩個他們這樣的朋友我覺得也很好。”

上睿在房裡踱了幾步，說：“這兩個人不簡單，不然朝廷怎麼會弄出這麼大的靜要抓他們？大嫂，他們知道的，會不會害死我們？”

安錦繡說：“王圓的罪被判了抄斬九族，這個人當年也是有從龍之功的人，他小叔，你說這樣的人會傻到去犯欺君之罪嗎？”

安錦繡的這句話讓上睿想了好久都冇有說話，他們書院裡的人這兩天也在猜王圓究竟欺騙了世宗皇帝何事，有很多種猜測，但是都經不起推敲。

安錦繡將要給袁義和袁威換上的裝都找齊了，回頭看上睿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道：“我是覺得，王圓這樣的功臣就算有事欺瞞了聖上，也不至於落到抄斬九族的份上，除非他的欺瞞關係到了聖上的天下。”

“天下？”上睿說：“王圓手中無兵，如何危害到聖上的天下？”

“皇位跟天下對聖上來說應該是同等重要，”安錦繡把都抱在了懷裡，跟上睿道：“這樣的事，我若是王圓，我會吩咐手下的人去做事，可是目的是什麼，我不會跟任何人。”

上睿全一震，還想跟安錦繡說話的時候，他的大嫂已經抱著服走出房去了。

等紫鴛忙好了飯菜，坐到了桌旁吃中飯的上睿已經神如常了。安錦繡懷裡抱著平安，一邊還照顧著上寧吃飯。兩個人都冇再說王圓與死士的事。安錦繡不擔心上睿會不跟站在一起，上睿本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能幫到上勇的事，能讓上家族更進一步的事，這個年人就一定會去做。

一家人吃過了午飯後，安錦繡留下孃在家看家，自己抱著平安，帶著穿上了裝的袁義、袁威，跟上寧一起坐上了家裡的馬車，安元誌和上睿坐在車廂外麵趕著車，往北城門走去。

“不會有事的，”車到了北城門，停下來讓守城兵士檢查的時候，安錦繡還小聲對袁義和袁威說了一句。

車簾被安元誌從外麵了起來，車廂裡坐著的幾個人忙都用手帕遮住了臉。

“車都是眷，”上睿在外麵問兵士道：“你還要看多久？”

這兵士看了看車廂裡的幾人，也冇細看，就把頭收了回去，跟安元誌和上睿說：“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