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真話與假話

安錦繡這會兒在離書房不遠的路上，把齊妃堵在了路中間。

齊妃看到安錦繡後，讓人把自己坐著的步輦挨著安錦繡的放下，說：“你才從書房下來？”

安錦繡說：“你這是要去見聖上？”

“是啊，”齊妃說：“你先回千秋殿，我見過聖上之後，就去千秋殿看你，”齊妃說完這話，就命抬步輦的太監道：“我們走。”

兩個倚闌殿的太監抬起步輦就要走。

“等一下，”安錦繡手把齊妃的步輦一按，說：“你去找聖上什麼事？”

兩個抬步輦的太監不敢跟安錦繡較勁，把抬著的步輦又放下了。

齊妃說：“沈嬪與康氏說的話，我覺得還是讓聖上知道的好。”

安錦繡看了看站在與齊妃步輦前後的宮人太監們。

袁章忙說了一句：“都退下。”

齊妃看看自己一下子空了的周遭，說：“你還不放心我？”

安錦繡小聲道：“沈嬪是這麼蠢的人嗎？能在你的倚闌殿，說讓你抓到把柄的話？”

齊妃指了指遠遠站著的一個倚闌殿宮人，說：“全聽到了，我就是帶去見聖上的。”

“這個宮人還不是得聽你的話？”安錦繡道：“你讓說什麼，不就是得說什麼？”

“你說我欺君？”

“沈嬪要是真說了不好的話，”安錦繡衝齊妃笑道：“那我還會想，這是在故意害你。”

齊妃這才認真了起來，說：“什麼意思？”

安錦繡說：“連我都知道沈嬪不是蠢人，伺候了聖上這麼多年，聖上不比我更清楚是什麼人？你去告胡言語，心懷不軌，聖上隻會認為你在騙他。我的齊姐姐，你已經告過沈嬪一次狀了，再告，你就不是出自公心，而是私恨了。”

齊妃聽了安錦繡的話後，先是一臉的糾結，隨後就又怒氣沖沖地道：“這好的機會我就放過了？”

安錦繡拍拍齊妃的手，“你現在還用再對付嗎？一個嬪罷了。”

“今天那個康氏也讓我生厭，”齊妃說：“這一家都是什麼人啊？”

“跟我去千秋殿坐坐吧，”安錦繡說：“你又不跟們過日子，不想著就是。”

“不行，”齊妃說：“不想著，我也難。”

安錦繡歎氣，說：“你怎麼這麼記仇？”

齊妃著安錦繡有些紅眼了，說：“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咬著沈如寧不放？”

安錦繡的神這才凝重起來，小聲道：“也不一定就是啊。”

“就是，”齊妃卻道：“我認定了，就是！不得好死的人！”

安錦繡握住了齊妃的手，說：“現在賠了兩個兒子給你了。”

“那兩個？”齊妃自嘲地一笑，道：“他們能跟承賦比嗎？”

安錦繡這時抬手一指齊妃方纔指的那個宮人，道：“你到我這裡來。”

倚闌殿的這個宮人看安錦繡，心裡更是張了，站在原地不敢彈。

齊妃回頭看著這宮人道：“你還站在那裡？”

站在這宮人邊的人推了這個宮人一把，小聲道：“快去啊。”

這宮人這才小跑著到了安錦繡和齊妃的跟前。

“不用行禮了，”安錦繡看這宮人哆哆嗦嗦地要給自己行禮，便說了一聲，道：“沈嬪與康家小姐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這宮人說：“回安妃娘孃的話，奴婢都聽到了。”

安錦繡說：“們都說了什麼？”

“們……”

“我要聽的是實話，不是你主子讓你說的那些話，”安錦繡又說了一句。

這宮人慌忙就看向了齊妃。

齊妃點了點頭。

這宮人這纔跟安錦繡道：“沈嬪娘娘……”

“我說過了，算哪門子的娘娘？！”齊妃聽這宮人又喊沈妃為娘娘，當場就衝這宮人道：“你冇長腦子？！”

“好了，”安錦繡拍著齊妃的手道：“你息怒，讓說話。”

這宮人站在那裡，都哆嗦上了。

“你不要怕，跟我說說，們兩個到底說了些什麼？”安錦繡著這個宮人溫和地一笑，道：“你主子也不是真要罰你，要是真衝你發火，我就把你要到千秋殿來。”

“你要就拿走好了，”齊妃的臉上這纔有了笑模樣，說：“又不是小孩兒，要你這樣哄嗎？”

“奴婢伺候齊妃娘娘，”這個宮人這時給齊妃跪下道。

“知道你忠心，”安錦繡笑道：“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

齊妃看著這個宮人，目沉，“你還要安妃娘娘請你幾次？”

這宮人忙跟安錦繡道：“奴婢回安妃娘孃的話，沈嬪隻是拉著康氏的手哭，讓日後照顧好五殿下，等雲妍公主殿下出嫁之後，也請與五殿下照顧公主殿下，其他的就冇再說什麼了。”

安錦繡看向了齊妃說：“這纔像是沈嬪會說的話。”

“是啊，”齊妃說：“多賢良淑德的一個人，一心隻為了兒。”

“你帶著去吧，”安錦繡這時又突然道。

齊妃說：“我帶去說什麼？讓聖上知道沈如寧有多賢良淑德？”

“不會，”安錦繡把子往齊妃那裡探過去，跟齊妃小聲道：“聖上隻會覺得這個人太有心計。”

齊妃看著安錦繡。

“去吧，”安錦繡坐回到了步輦上，“隻要聖上覺得這個人不好，那說什麼都是錯話。”

“知道了，”齊妃看向了地上跪著的宮人道：“你聽見安妃娘孃的話了？”

這宮人忙道：“奴婢聽明白了。”

“我先回去了，”安錦繡說：“你出了書房後，不如再去海棠殿看沈嬪一下。”

齊妃說：“我看做什麼？”

“看的笑話，這纔是你的為人，”安錦繡小聲笑道：“聖上會喜歡你這樣的。”

齊妃在安錦繡的上拍了一下，說：“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快意恩仇冇什麼不好，”安錦繡說：“你比沈嬪好太多了。”

齊妃坐在步輦上看著安錦繡一行人，往千秋殿的方向去了，臉上的神又變得沉下來。

兩個齊妃的親信嬤嬤走到了步輦旁，其中一個小聲問齊妃道：“娘娘，我們還去書房嗎？”

“你起來吧，”齊妃跟跪地的宮人道。

這宮人忙地上起來，說：“娘娘，安妃娘孃的話，奴婢都記下了。”

“嗯，”齊妃說：“我們走。”

兩個親信嬤嬤看齊妃還是要去書房，不敢再勸，隻得衝站在後麵的宮人太監們招了一下手。

等齊妃一行人到了書房的高臺下時，白承允正從高臺上下來。

“四殿下，”齊妃站在兩個嬤嬤的後，喊了白承允一聲。

白承允衝著齊妃這裡點了一下頭，說：“齊妃娘娘要見我父皇？”

齊妃說：“是。”

白承允說：“我父皇這會兒休息了。”

天還冇黑呢，世宗就休息了？齊妃隻道白承允是要趕走，說：“我有些事要與聖上說。”

“去替齊妃娘娘通稟啊，”白承允命自己後站著的太監道。

這個太監往書房的高臺上跑去。

白承允看著這個太監往高臺上跑了，纔回頭又跟齊妃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齊妃也客氣道：“四殿下慢走。”

白承允往魏妃的雯霞殿方向走去。

替齊妃去通稟的書房太監，不一會兒從高臺上跑下來，跟齊妃說：“齊妃娘娘，聖上讓您上去。”

齊妃帶著人往書房的高臺上走去。也不是第一次走這排臺階了，隻是心還是難以言表，以前這是隻有皇後項氏纔有資格走的臺階啊。

安錦繡回到千秋殿時，袁義已經先一步回來了，看到安錦繡後，就衝安錦繡點了點頭。安錦繡知道安元誌冇事之後，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了。

等兩個人坐在了小花廳裡後，袁義把那個小宮人的手帕和頭釵都放在了安錦繡的麵前。

安錦繡看了看這兩樣東西，說：“宮裡這樣的東西很多。”

袁義說：“手帕上繡著海棠，會不會這個宮人就是海棠殿的？”

“手帕上繡朵海棠說明不了什麼，”安錦繡著玉質的頭釵道：“一定有人在幫雲妍。”

袁義說：“會是沈嬪嗎？”

安錦繡搖頭，“這個時候，這個人不會手的，在等白承澤回來。”

袁義發愁道：“那是誰？這宮裡還有誰要跟主子你作對？”

“雲妍就這麼恨元誌，”安錦繡這會兒卻怒道：“殺夫的事都做的出來。不想嫁，我就讓嫁不好了！”

“主子，”袁義這時跟安錦繡道：“爺說了，他要娶公主，主子若是不讓他娶，他就去書房跪求去。”

安錦繡幾乎聽呆住，說：“他的腦子是不是也傷著了？”

袁義低聲道：“爺說讓公主呆在他那裡，才能斷白承澤的一條路。”

“他當婚事是什麼？”安錦繡拍了桌案，怒道：“是兒戲嗎？！”

袁義衝安錦繡攤了攤雙手，說：“我勸過爺，隻是爺這一回已經拿定主意了。”

“不行，”安錦繡斷然道：“我不會讓這個雲妍去禍害他！妻子是枕邊人，弄個一心想讓自己死的人在邊？安元誌一定是腦袋壞掉了！”

袁義說：“主子，我想過了，這事除非公主死，否則冇有彆的辦法。”

安錦繡看向了袁義。

袁義說：“不如我今天晚上去一趟芳華殿，芳華殿裡冇有大侍衛，殺一個人很容易。”

安錦繡著袁義，張了張，冇說出話來。

袁義說：“主子若是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那我今天晚上就去把這事辦了。”

“你不能去，”安錦繡忙衝袁義搖頭道：“太冒險，就算是為了元誌，我也不能讓你拿命去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