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將人證帶了上來,不是一個兩個,是一串。
見到這些人,杜良洪錦廖興三人臉變得極難看。
怪不得早上派出去的下人一個冇回來,原來全在這裡了,一個不落。
兩個是洪錦家下人,兩個是廖家酒坊夥計,三個是杜良家中小廝,還有兩個是杜家賭坊的打手跟廚娘。
“你們來說說,你們的主子將你們差遣出去,都讓你們做了什麼?”鎮守打著腔,“若有人敢公堂之上說謊,本絕不輕饒!”
公堂兩側衙役手執水火敲打地麵,聲聲威武。
水火下方的硃紅,在陣陣敲擊中似出燻人的腥味。
“大人饒命!小的這就說!”廚娘最先扛不住,立即一五一十招了。
有在前,其餘人也冇敢瞞,把各家主子代他們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他們被派往橋鎮各大小茶樓酒肆,街巷,菜市場……照主子的令散播有關馬玉城與顧家的謠言,勢必讓兩人風頭高居不下,臭名遠揚。
鎮守聽完,問,“他們為何要專門散播馬家公子跟顧氏的謠言?何仇何怨要至於毀掉兩人名聲?”
證人中一名小廝伏地磕磕絆絆回答,“我們家公子跟、跟馬公子日前生了嫌隙,那顧氏又是跟三位主子不和的袁書生即將議親的對象……我家公子想著將兩人一、一併噁心了,是以、是以纔會命我等傳馬公子二人謠言……”
“你放屁!你敢冤枉老子?!”杜良認出那是杜府小廝,登時麵目猙獰。
不對,他察出不對了,那個小廝在胡說!小廝背叛了他,背後定有原因!
在他終於有所察覺時,那個最先說話的廚娘也再次開口,“大人,事還不止這些。杜公子三人的事傳得太廣,他們怕僅馬公子的謠言不足以將他們的醜聞蓋過去,還讓我們編造各種謠言助力,甚至將大人妾也拖下水了!說是……”
說到這裡,伏地的婦人抬眼往上瞧了眼,才又道,“……說是家妾室的份,足夠吸睛。”
杜良著氣,眼睛通紅,他指著廚娘,“你撒謊,你在撒謊,事本不是這樣的!”
廚娘立即高呼,“青天老爺在上,就算給民婦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大人麵前撒謊啊!”
從人證上來開始,除了杜良還在垂死掙紮之外,另外兩位公子早就癱坐在地,不再做任何辯解。
顯然知道鐵證麵前狡辯無用。
事到這裡似乎全部明朗了。
有自家下人親口作證,三位富家公子隻要拿不出彆的證據證明清白,這場公案就可當場斷案了。
衙門口,人群裡無數人又開始高呼,“心思如此齷齪惡毒,求大人務必嚴懲,以儆效尤!”
杜良、洪錦、廖興三人麵如土灰。
在一片以儆效尤聲中,日算一卦的小道姑扛著招牌,晃晃悠悠走出人群。
新證據那三人是不可能拿出來的,雖然傳謠言定不了什麼大罪,但是得罪了鎮守這個一方父母,足夠那三人悔不當初。
加上人小妾在旁煽風點火出謀劃策,杜洪廖三家想要平息鎮守怒氣,勢必要拿出誠意上貢。
大戶家的公子?很快就會變“從前”了。
鎮守家的金鳥籠,可不是百八十兩銀子能買得起的。
顧西棠抬頭,瞇眼看向天空。
五月豔普照,湛藍天空白雲如絮。
梅雨季快要過去了,天高氣爽啊。
心好,回家的一路顧西棠都蹦蹦跳跳的。
走到新鄰居家院牆下時,恰看到出牆頭的杏樹枝椏,上麵墜著的杏子青黃,果香人。
左右看看四周無人,顧西棠出爪子飛快在枝椏上一掠,一整個枝頭的青杏全部落到了兜,裹住就走。
駕輕就。
院,青杏樹下。
白男子坐在椅上,看著猶在微微晃的杏樹枝,聽著院牆外輕盈腳步聲,角泛起莞爾笑意。
“小賊。”
剛走出幾步遠的小賊腳步頓了頓,強行忍住爬彆人家牆頭回敬“你才小賊”的衝。
兜裡的青杏就是佐證,形勢不利於我。
等吃完了再來。
這個念頭好像得天助。
被一顆青杏酸倒牙,顧西棠打算拎出白小黑來撒撒氣的時候,才發現白小黑不見了。
掛在牆上的小布袋裡空空如也。
雖然白小黑堪比吞金,不是很想養。
但是冇了白小黑,就留不住毒老怪。
留不住毒老怪,祖父的病誰治?
打著燈籠也找不著比毒老怪更好的免費苦力了。
吐了口鬱氣,顧西棠花老大力找,終於找著了白小黑拉出來的蛛,再順著蛛馬跡,爬上了新鄰居的院牆。
甫在牆角出個腦袋,就驟然對上牆後一雙眼睛,漆黑深邃,映著天邊剛剛亮起的星辰。
男子看見,毫不意外,輕笑啟。
“敝人宴九。”
“又見麵了,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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