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時，慕辰逸已經進來了。

“木頭又睡了？”他也走到木頭的牀邊，“這小傢伙，怎麼總是在睡覺？”

思涵不回答他，小孩子睡覺時間長，再正常不過了。

“督軍，有事嗎？”思涵放下書本，冷冷的看。

“之前說過的去鬆州看你爹孃，我剛仔細一想，這麼一趟來山西，你和木頭怕是都累壞了。趁著我這次訂婚，我把岳父岳母和你大哥都請到遼州，你們一家可團聚。”慕辰逸說道。

思涵擡頭看他，思量著他說這話的目的：“謝謝督軍，我娘向來不好，恐怕不適合坐火車。”

“我派專列去接他們，一定安排的妥妥當當，可好？”慕辰逸說著，摟上的腰，問道。

思涵對他已經徹底寒了心，冷了，說道：“我只要有一個請求，只求回了遼州之後，督軍履行當初你我所籤的契約。”

“我這不是還沒娶嗎？不算違約。”慕辰逸回道，“我更不會和閻家那兩姐妹有親暱之舉，你還是我慕辰逸的夫人……”

“督軍竟是這般耍賴的人？”思涵拉開他的手，“看來你連最後那點份都不念了，慕辰逸，你若是肯放我走，我或許還能高看你幾分？”

“你真捨得木頭？”慕辰逸說著，走到木頭邊，“木頭還這麼小？不過百日，你就想讓他失去娘嗎？”

“你可以讓我把木頭帶走。”當然捨不得木頭，一想到要和木頭分開，便心如刀絞。可以割下慕辰逸，卻割不下的親生兒子。

“你應該知道那不可能。”慕辰逸直白的拒絕，“木頭是慕家的長孫，我的長子，斷不可能由你帶走。”

“你會娶妻，你會有很多人，他們個個都會給你生兒育。到時候你會有很多的孩子，而我只會有木頭一個。慕辰逸，你若真的對我有半分分，把木頭給我，讓我帶走。”思涵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會有很多人，們個個都會爲我生兒育。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你，們生的孩子有也不是你生的孩子，更不可能是我們的木頭。不論是你還是木頭，我都非要不可。涵兒，你逃不掉……”慕辰逸說著，把帶到了自己懷裡。

“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矛盾也很無恥嗎？”思涵推開他，“之前對我甜言語，此生不再娶妾。前一秒還意，下一秒便說要娶妻。對，是妻，還不是妾。不是一個，還是兩個。慕辰逸你憑什麼對我說，你非要不可的話。你已經沒有資格了。”

慕辰逸聽著說的每一個字，聽的清清楚楚。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掛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看來你已經把我恨到骨子裡去了？”慕辰逸問道。

思涵搖頭：“不，我不恨你，真的，到現在我爲止我仍然不恨你。”

“是嗎？你應該要恨我……”他眼神變得恍惚，想要走近，腳步卻停止不。

“或許是我一開始就知道會有今天的結果，我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說著，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淚，“你答應了我的承諾，一世一雙人，記得嗎？你答應我的時候，我沒有欣喜，沒有覺得開心，而是害怕，真正的害怕。”

慕辰逸立住了腳步，定定的看著不說話。

“我很久很久沒有嘗過害怕的滋味。”思涵覺得自己應該跟他說這番話，必竟過這個男人，“嫁給你的時候，我沒有害怕過。嫁到慕家，發生過的種種事，我也沒有害怕過。就是我以爲你死了，被姜登選那些人迫的時候，我都沒有害怕。可是你跟我說，答應要一世一雙人時，我真的害怕。”

“我從來沒有奢你的承諾有一天會實現，我只是在想，或許那一天可以慢點兒來，再慢一點兒。我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快到我以爲我可以做這個夢做的久一點。我還給你想過理由，爲了大局，爲了遼州，爲了你的天下夢。不管你是真的對閻家姐夢心了還是你有別的原因，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在你的邊呆下去了，我知道嗎？”發現自己說完的時候，眼淚還是出來了。

睜大了眼睛，然後抹去：“放了我……”

慕辰逸聽說完了，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牢牢的記著，刻進了骨子裡。他知道，今日跟他說的話，這輩子他都不會忘……

“不可以……”他一臉的冷靜，“你現在必須呆在我的邊，涵兒。”

“你留不住我。”決定了要走，誰也攔不住。

“我留得住你。”慕辰逸走過去，手放到了的頰邊，的眼角還有淡淡的溼痕。他讓哭了，以前他也看哭過，可是那不是真心的，只不過勢之下掉的眼淚。

可是現在，他讓哭了，真的讓流了眼淚。他的指腹落在的眼角，到了那抹溼痕。好燙，燙的他的心都在抖，他說：“涵兒，只要我不肯讓你走，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

“你一定要這樣嗎？”狠狠瞪著他，“就算我在你的邊，我的心已經死了，我甚至連演戲都不會陪你再演下去。”

“你忘了嗎？你還要替我辦我的訂婚宴，這個家還得讓你來當著，慕家還缺不了你。”慕辰逸說著，將抱進了懷裡，“再說你走了，你那些丫環婆子該如何是好呢？福媽，夏雪，你要帶們走嗎？還是說，我得想想如何來置們？”

“慕辰逸，你真卑鄙。”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口的怒力涌出來，用力的想要推開他，死活推不開，只得用力的打他的背。

慕辰逸聽著這話，在的頸邊悶悶的笑了，吮著上的香氣，說了一句：“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