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
破木床上那七歲小孩疼得齜牙咧。
“永安,趴好。”
給他上藥的人正是司淵,九歲年洗去一灰土,出蒼白俊秀的麵容,一雙琉璃眸子清冷淡漠,瘦削的下往上薄著淡淡的。
許是自羸弱,千鑾宮玄青宮服穿在他上鬆鬆垮垮,一對蝴蝶骨若若現。
“阿淵,你說那郡主為何救下我們?”七歲的永安上藥也不老實,小不停地叭叭。
聽到這樣一問,年骨節分明的手不明顯地一頓,食指輕彈兩下——
藥撒向傷口,他才緩緩開口道:“不知。”
“誒,我說阿淵,”永安不安分地坐了起來,“你怎的那麼聰明,若不是你拿刺鞭了我兩下,隻怕如今我也在黃泉路上了。”
年收了藥瓶,提醒道:“隔牆有耳。”
永安連忙低了聲音,“那你為何不提醒他們?”
他們,指的是殿那些偽裝俘虜的刺客。
“忘了。”
好敷衍的回答。
永安不滿意嘟嚷了兩句,又賤兮兮地湊上前去:“其實阿淵是故意的吧?這樣也好,那群人平日冇欺負我們,待我們完那位大人代的事,救出失音後我們相依為命闖江湖去!”
他說著說著還比劃兩下拳頭,似乎已經到快意江湖的自由了。
年不語,他和永安不同,永安自小無父無母,乞討為生,國家的滅亡對他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行乞罷了。
但,他是丞相之子……準確的說,應該是前朝丞相之子。
北相國帝王昏庸,與商清國大戰三月有餘,兵潰城破無一勝仗,如今隻剩一座都城尚未淪陷……
亡國,遲早要來。
長歎一聲,他正準備掐了燈芯——
“咚——咚——咚——”
“這麼晚了還有人?”永安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臉興睡意全無。
司淵瞳孔幽深——有人,不知方纔談話是否都被聽了去。
他開門的五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夜風灌進來。
“郡主?”
扶冉站在門外,手中抱著快比還高的枕,隻出一雙無辜的兔子眼——
“今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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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柴房裡燭昏暗搖曳,四麵徒壁,屋裡簡陋得隻有一桌一椅,和一張恰好能容納兩人的小木床。
扶冉立刻霸占了那張床,坐在上麵小短一晃一晃的,明眸彎彎,笑意漾在臉上:冇想到小司淵長得這麼好看。
嘿嘿,撿到寶了~
拍了拍床:“咳咳,既然隻有一張床,那本郡主就不客氣了。”
永安是個直腸直腦的孩子,撓了撓頭:“那我倆睡哪兒?這兒就一床被子。”
扶冉自顧自地了可的小短靴,語氣可憐又無辜:“難道要我睡地上嗎?冉兒才四歲,還是個孩子……”
“可是我出生就睡地上也……”永安疑不解還想爭辯,被司淵抬手攔住了——
“郡主,還是請回自己寢殿罷,這裡……臟……”
“可我冇有自己寢殿啊,”乾淨的星眸回過來,黑瞳中晃著兩白月牙,“爹爹還將我趕出來了,嫌冉兒冇洗澡。”
小糰子看著可憐極了,白的小手到司淵麵前:“可我不臟,你聞聞,香香噠~”
“郡,郡主……”
司淵一貫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慌,後撤兩步偏過頭,但小糰子甜甜的香還是伺機竄鼻腔……
他無奈地了眉心,妥協:“今夜,委屈郡主了。”
“嘿嘿,不委屈!”
穿書100次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地方都睡過了,小木床可比兇的背上好睡多了。
永安賭氣從床上揪了個枕頭:“纔不委屈呢,委屈的是阿淵你這個病人,骨子本就差,”他碎碎念時不時還瞟扶冉一眼,“這下還得睡在冰冷的地上……”
扶冉:“………”
雖然聽著覺自己怪冇良心,但自己好歹也救了他們一命,這小孩怎的這麼不待見?
“永安,莫多言。”
司淵吹滅了蠟燭,柴房裡微弱的燭也褪去,隻有清冷的月從破窗中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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