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地理位置偏僻, 即使是喧鬧的午后也沒多人。李傲靈考慮到姜予初的明星份,特地選了一家遠離喧囂的地方。
姜予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跟見面,想李傲靈這個時候找, 無疑是和燕珩有關。
燕珩說他們之間沒有關系, 李傲靈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對于這一點姜予初是相信的。
兩人的關系降至冰點,燕珩實在沒必要繼續欺騙。
看著對面的人, 一頭黑的長發順地披在肩頭, 眉眼溫,氣質溫婉。即使懷著孕,也完全沒有材走樣,反倒平添了一母的。
跟照片上的模樣相差不大,即便過去了十多年, 歲月亦沒有在臉上留下多痕跡。
這種溫賢淑的生才能治愈燕珩那種淡薄不懂的人。
而跟燕珩在一起, 除了互相折磨,沒有半點好。
從頭到腳, 他們都不適合對方。
“很抱歉突然約你出來見面, 若是唐突了請見諒。”李傲靈笑著頷首,禮貌得。
“有話直說吧,省去這些沒必要的客套。”跟比起來, 姜予初覺得自己過于失禮了。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客客氣氣的,本不該如此冷帶刺。但格向來如此, 對誰都不能做到和悅。
“你真的如他所說,直言直語,非常坦率。”李傲靈倒是不介意姜予初的冷傲疏離,“找你出來主要是有幾件事想跟你解釋一下,或許燕珩跟你解釋過了, 但我覺得因為我造的誤會,還是我自己來澄清比較好。”
姜予初垂下眼簾,照進咖啡廳,在的長卷發上踱上一層淺淺的金,“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現在跟他頂多算是朋友。我雖然道德不強,但也不會在明知他有孩子的況下跟他糾纏不清。”
“姜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李傲靈輕著小腹,看向的眼神溫帶笑,“我跟燕珩一直以來都只是朋友關系,從來沒談過。”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突然在某一天見到一個稍微有點與眾不同的人,就像是抓住了微弱的。
高一的那年,燕珩見到了明的李傲靈。
那一刻,他的世界亮起微。
跟邊的世家千金都不一樣,不會虛假地討好他,只為了得到和燕氏的合作。
更不會假意關心他,只為了能嫁進燕家,從此尊榮華。
李傲靈的關心是有溫度的,不帶任何目的的靠近燕珩,讓燕珩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有燕家那種地獄,還有溫暖如初的人間。
那時的他不懂是什麼,只想靠近源汲取一點點的溫暖。
而于反叛期的年,燕君善越是不允許他做什麼,他便偏要逆著來。
雖然每次換來的都是燕君善的毒打和關小黑屋,但他屢教不改,倔強的不進棺材不落淚。
終于,燕君善對李傲靈出手了。
那次是燕珩的第一次妥協,在差點丟了半條命后。
也是在那次,他再也沒見過李傲靈。但燕珩知道,李傲靈會沒事的,因為自己的妥協取悅了燕君善。
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人敢違逆他的意思,即便是骨頭強如燕珩這樣的,也只能乖乖聽話。
兩人再次見面是在三年前的一次拍賣會上,李傲靈和丈夫一起出席,看起來親又恩。
燕珩慶幸自己的那次妥協,沒讓李傲靈因為自己到傷害。
他想起遠在國的孩,好像因為自己到了太多的傷害。
也是在這次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對李傲靈能夠輕而易舉地放棄,只是因為那不是。
或許只是長期于暗的環境,第一次見到那種笑容,對好生活的向往,遠遠不足以到喜歡的程度。
否則怎麼會輕易放棄呢。若不是燕君善從中作梗,燕珩或許會更早明白,在遇到姜予初之后他就會立刻明白。
聽完李傲靈所說的,姜予初沒什麼太大的。燕珩年不幸,長期被燕君善變態的管制生活抑,這些都跟沒關系。
所經歷過的這些形他長大后的格,不能為燕珩傷害的理由。
本不應該承這些傷害的。
“幾年前燕氏集團易主,燕珩父親那邊的黨羽對燕珩手。那一刀燕珩本來能躲過去的,因為在此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也一定會找人對付他。或許是當時沒什麼活下去的念頭了,燕珩生生扛下了這一刀。自此在ICU躺了三個月。”李傲靈頓了頓,許是回憶起這件事還是心有余悸,喝了口茶平復了下心。
姜予初坐在對面,安靜地聽陳述這樁鬧得風起云涌的集團。面上的表淡漠,只是掌心卻傳來些微的刺痛。
李傲靈放下茶杯繼續說道:“醫生說他的求生意志很薄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所有人都做了最壞的準備。但哪怕還有一的希,都沒人想放棄。慶幸的是他最后醒過來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也沒人知道他最后的求生意志是因為誰。直到我看到他電腦里的文件夾。”
李傲靈抬眸看向對面的人,角微翹,“都是關于你的,很多照片,參加活的、頒獎典禮的、片場的、劇照、宣傳照、開機儀式......這些照片都是從網上保存的。他不敢回來見你,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你,看得見不著,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
那些年燕珩把自己抑到極致,每天給自己安排滿滿的工作,以此來制對姜予初的思念。
外人看到的燕珩矜貴孤傲,殊不知在無數個寂寥的深夜,他都是靠著這些照片生生熬過來的。
他就像個完全沒有的機人,白天據設定好的程序行尸走地活著。到了晚上,才展現出自己脆弱又真實的一面。
李傲靈的回國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名正言順回到涼城的機會。
他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鼓足勇氣回到這片故土。
咖啡廳門口的風鈴叮當作響,走進來幾個手挽手的年輕孩,看起來像是附近學校的學生。
姜予初尋聲過去,不知道在看什麼,或許只是需要一點靜,讓以此轉移注意力。
覺得到燕珩,只是不知道在那些分開的日日夜夜,燕珩會思念至此。
幾年來姜予初的重心全都在事業上,一心只想著給秦依凝報仇,能想起燕珩的時間似乎不多。
也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想到他。那晚必定會失眠。雖然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好,但除了失眠還有煩躁。
會把手機里那幾條為數不多的短信打開看一遍又一遍,簡單的兩個字,還是重復的,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似乎能過那兩個字聽得到燕珩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喊著初初。
這世間喊初初的幾個人,死的死分別的分別。這個名字像是詛咒般,在心里留下了永遠都磨不滅的影。
幾個孩買完咖啡推門離開,姜予初收回視線,看向李傲靈,“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我跟他......”姜予初咽了咽,覺得嚨干,后面的話變得難以啟齒。
其實從來都不坦率,太多的緒藏在心底,無從發泄,不知如何開口,也不想跟任何人訴說。
說了又能怎樣,徒增煩惱,旁人也幫不上忙。
姜家破產是市場的弱強食,燕珩作為商人對姜家出手這一點從來就沒錯。
他確實間接造了自己父母的死亡,但到底不是拿著刀的劊子手。
姜予初可以怨他怪他,因為這是人之常。就算再理智,也跳不出的漩渦完完全全做個局外人來評判這出慘案。
一直以來放不下的,都是過不去自己心底的那關罷了。
心結解不開,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可這道坎,姜予初深知自己短時間是不過去的。
更何況,后面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
他們之間終究是一場錯誤,結束了對誰都好。
“你們之間怎樣是你的選擇,我今天找你來不是想讓你跟燕珩和好如初,告訴你這些也不是讓你原諒他。沒人有資格苛求你原諒任何人,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李傲靈頓了頓,嗓音輕,“曾經有一個男人,他很你,也只你。”
晚上涼城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到了十月底,隨著一場雨又一場雨的落下,天氣會變得越來越冷。
街道上車水馬龍,車子卷起地面上的雨水,城市的角角落落都被侵占。
姜予初坐在落地窗前,腦子里一團麻。
從咖啡廳回來后整個都覺得很累,做什麼都提不起神。饒是這種相當不在狀態的況,還是察覺到了有人跟蹤。
一如之前一樣,跟到單元樓下便消失了,并沒下一步行。
姜予初心里煩,不準這個跟蹤的人到底是不是鐘卉惜,如果是為什麼還不手,總不會等著自己發現吧。
若不是鐘卉惜,那還能是誰呢。
姜予初摒除了其他的猜測,心里確定就是鐘卉惜。而之所以不手,可能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可眼下不就是手的最好時機麼。自己現在和燕珩鬧翻,許如歌這段時間去國出差。為鐘卉惜創造了一個絕好的綁架機會,怎麼不知道珍惜呢。
還是說想通了,不能為了報仇葬送自己的人生。畢竟被娛樂圈封殺和犯罪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
看來還是要自己再推一把才行。
姜予初起拿過手機,打開房門驅車往凱安酒店駛去。
雨越下越大,卻完全沒阻礙這座城市的夜生活。
道路被長龍般的車子堵得水泄不通,這座城市的通又癱瘓了。
開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姜予初才堪堪抵達凱安酒店。
賀晉安剛從一粒沙回來,本來想直接回家,但轉念一想自己一的酒氣,回到家也是挨罵,索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凱安酒店。
誰知道在走廊見到了許久沒見的老人。說是人可能不太切,畢竟兩人集不多,加上燕珩的關系,賀晉安寧愿裝作不認識姜予初。
但這里是頂樓,總統套房一共就兩間,一間是自己的,另一間是誰的不言而喻。
賀晉安還沒自到認為姜予初是來找他的。既然不是找他的,那就肯定是來見燕珩的。
“這不是姜大小姐麼?”賀晉安懶懶地抬起手,擋住了姜予初的去路,“你好像不住這里吧,深更半夜的來這里干嗎呢?”
姜予初看了眼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視線上移落在賀晉安略帶明知故問的臉上,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表明來意,“找他啊,難不找你。”
論傲慢,燕珩跟姜予初比起來都略遜一籌。
賀晉安在這個人面前,從來就撈不著一點好。
“分都分了還糾纏不清就沒意思了,姜大小姐應該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吧。阿珩不想見你,回吧。”
“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你......”姜予初頓了頓,眉眼含笑,“不想我見他,假傳圣旨。”
賀晉安眉頭輕蹙,放下胳膊單手在袋里,“都一樣。你們之間本來就不可能,斷的干凈對誰都好。還是說以你姜大小姐的格,真的能放棄仇恨,跟他好好在一起?如果不能,何必互相折磨。你是冷冷心毫不在乎,他不行。”
“你有多了解我?怎麼知道我就放不下過去呢。他都為了贖罪把苦心經營的公司給我,還幾次三番低聲下氣來求我。我也不是個冷無的人,就算沒他到放棄生命的地步,總歸也是有點的,”姜予初聳了聳肩,越過賀晉安看向前方不遠的大門,收回視線的同時頗有點憾,“算了,既然賀公子不想讓我見他,那就不見嘍。這次我走了,就真的不會再回頭。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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