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 南舒將桌面上的東西整理好,屬于自己的統一放進一個袋子里,拎著離開了辦公室。
按電梯,下樓。
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沖, 但經過最近的一些事后, 覺得待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南舒在集團工作了幾年, 對公司是有的,所以當聽說要開分公司時, 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回到中國, 希可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使它在中國發展得更順利一些。
盡心盡力,一心想著工作,理好公司的事兒,而他則時時刻刻想著如何約出去吃飯, 約去逛街, 現在甚至還因某些莫須有的私人原因一氣之下將調回俄羅斯。
是飛機嗎?
他想讓去哪兒, 就去哪兒?
也是有理想和目標的,也會規劃自己的事業和未來。
曾經南舒幻想過自己進外部翻譯司,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既然現實已經不允許了, 那就選別的路, 不是翻譯也做得很開心啊,主要是做一件事帶來的就滿足了。
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失業。
南舒郁悶的,但也從這一刻開始,上的某些擔子被卸下來,又輕松了不。
工作的事不著急,決定先休息一陣子或者去哪兒玩一圈, 讓這幾個月繃的神經好好放松一下,再進行接下來的打算。
**
夜幕逐漸降臨,傍晚霞溫地灑落在地,映出一格一格橘紅的塊。
南舒買了點兒東西回去,卻巧在公寓樓下撞見了維克多。
他是直接開車過來的,車子停在了路邊,正靠在車上,站在公寓大門前,耐心地等著。
......這時候見。
南舒并沒有過多的意外,的辭職信發送得突然,不帶任何預兆,也沒有跟他商量過,他來討一個說法實屬正常。
看來他也知道毫無預兆地下達一些重大命令,不打一聲招呼也不給對方商量的余地會有多難,倒讓意外的。
南舒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維克多一見到,像個沒事人一樣,彎腰想替提手上的袋子,“怎麼這麼久?還以為你去了哪里......”
“去逛了下超市買了些東西,不用了,我自己提著吧。”南舒說。
維克多見冷眼,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南舒,你的辭職,我不同意。”
南舒沒跟他開玩笑,也不打算做什麼擒故縱的事,只是問:“除了保協議,我們沒有簽任何的合同,請問有哪條法律說明員工辭職必須經過老板同意的?”
維克多臉頓住,默了會兒:“所以,你是打算用辭職來反抗我的調職命令?”
“......算是。”南舒低眸想了想,“也不算是。我的確是因為調職才產生了離職的想法,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經過最近的一些事后,我不認為一個將過多私人帶進工作的上司是一個好上司,這讓我的工作大大阻以及看不到自己在這個公司的未來發展。”
“好,好。”維克多嚴肅了些,“既然你是因為我的決策才選擇辭職的,那我收回決策。”
南舒皺著眉道:“有些東西一旦說出口就定局了,維克多。你不合理的決策已經讓我看見了,也讓我明白了你的某些工作態度。”
其實很多時候員工與公司的發展,是跟老板有很大掛鉤的。
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會給予員工舒適的工作環境和發展空間,這也間接促進了員工對公司的和公司整的前進速度。
“所以,你是非辭職不可了?”
“我已經決定好了。”
維克多臉微變,弄到今天這種地步他也無法預料,抓著南舒的手,手上有青筋顯:“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段時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就讓你這麼厭惡?不答應我的告白,現在連工作也要辭了?”
南舒深吸了口氣,盡量平靜地解釋:“在你覺得我變得不一樣的同時,你怎麼沒發現你也不一樣了呢?我只是辭了工作而已,我們還可以做朋友,要是有什麼別的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有能力也會幫。你不能因為你喜歡我或者我們之間存在的朋友關系就非得讓我在你的公司工作啊。”
這其實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但南舒沒挑明了說。
維克多還是有些無法相信,以及這消息一時讓他接不了,為了挽留,他甚至搬出他們曾經在俄羅斯的事來說服,還說了一堆關于前男友諶衡的挑撥離間的話,明晃晃地告誡南舒跟他在一起是沒有任何結果的。
南舒解釋了十幾分鐘無果后,也有些怒了,直接說了句:“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是了嗎?維克多,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坦然的?你表面對我好,關心我,背地里又在跟多人往?”
他眸滯了下,抓著的肩膀問:“你在說什麼?誰跟你說的?”
南舒的眸淡了幾分,聲音沒什麼起伏地開腔,“我不小心看見了,親眼看見的。”
“是不是有人告訴你的?”維克多眸中滿滿都是控制。
南舒平淡道:“誰?誰會告訴我?”
“……”他這下徹底安靜了下來,因為太過詫異,沒有去思考和詢問到底在哪兒看見的,哪一天看見的,而是用一種討好的語氣,突然對說,“對不起,對不起,南舒,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后斷了就是了。你就當那些都是我的前友或者朋友,以后不會有了,我對你的好,對你的喜歡,難道你不到嗎?”
他竟然沒否認親眼看見的這個說法,說明他跟那的應該經常在一起。
南舒覺得很尷尬,溫涼平靜的語氣響起,“這不是是不是你前友的問題,這是欺騙問題。對不起,我無法接。”
“不是這樣的,我可以給你慢慢解釋,我能解釋清楚……”維克多攥了南舒的手,似乎要拉上車,將往車的方向帶。
南舒穿著高跟鞋,被他扯得差點兒摔了,莫名覺得他很可怕,拼命地掙扎。
還解釋什麼?
吳新雪給出的那張照片,證據確鑿,還能怎麼解釋。
偏偏這會兒街道上沒什麼人,南舒的力氣本沒有維克多大,很輕易地就被他拽了過去。
他已經拉開了車門,將塞進車里,使勁兒抵抗:“你放開我!維克多,我不想去!你連曾經的誼和僅剩的臉面都要撕破嗎?放開我!”
就在南舒即將被推進去時,突然多了一蠻力將他倆分開來,有人替推開了維克多。
在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陣凌厲的拳風從耳邊過。
維克多手揮向了擋在前面的男人,卻被那人反應極快地接住,一腳踹了過去。
維克多向后踉蹌了幾下,才堪堪站穩。
剛剛場面太過混,南舒了被拽痛的手腕,心煩得,也不知道諶衡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應該是想幫推開維克多,卻被維克多看見一氣之下揮了拳過來,這一拳反而吃力不討好,極沒面子地被諶衡踹了一腳。
“南舒,你沒事吧?”諶衡轉,低眸問。
南舒著手腕,眼眶都紅了。
幸好,周圍的人逐漸多起來,維克多不敢造次,方才那一下實在是狼狽,無意瞧見的人還以為他是個登徒浪子想要輕薄生卻被人踢了一腳,路人的眼難免指指點點。
南舒連地上剛買的東西也不要了,沒什麼緒地說了聲謝謝,直接往公寓的方向走。
諶衡見低著頭,似乎要哭的表,不放心地跟著追上去,卻在即將踏進電梯,準備與一同上去時,被南舒攔住。
仿佛忍耐了很久,臉上著薄怒和無法抑制的委屈,全是這段時間一點一點積起來的,直到現在才被牽引出來。
南舒閉了閉眼,低著眸,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要跟過來。對不起,你們一個我都不想看見,請你們全部遠離我的生活,可以嗎?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電梯門關上的那瞬間。
南舒咬著,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卻滿含絕,眼瞳微,像是失去了控制一下,連手都是抖的。
**
諶衡今晚其實是過來附近拜訪一位重要人的,恰巧路過此而已。
南舒上樓后,維克多也開車離開,不見了人影。
諶衡扯了扯稍顯凌的領帶,返回車,了下額角。
徐過后視鏡看他一眼:“南舒姐怎麼樣了?”
諶衡說:“沒事,走吧。”
徐載他前往拜訪地點,諶衡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襯衫和儀容,洗了洗手,才慢條斯理地走過去。
仿佛剛剛的事兒對他影響不大,他游刃有余地跟人談,在兩種語言間進行自由切換,輕松自如。
工作結束回去的路上,諶衡依舊不怎麼說話,又像是變了個人。
徐還是不放心問他:“老大,你怎麼覺有點不太對勁兒啊?”
“沒什麼。”諶衡盯著窗外繁華的夜景,淡淡開了腔,“......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啊?什麼?”
諶衡沒說,可眼神冷靜而清明。
他依稀記得剛剛站在電梯里的南舒一邊忍著眼淚一邊讓他不要跟進來時的表,那一刻他突然就沒了進去的勇氣。
他也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他,一步一步將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曾經是有過關系,可那也是四年前的事,在他心里還沒翻篇的事兒或許已經翻篇了。
南舒回國后,他一步步,想要彌補,想要修復,可從未考慮過的。
他以為只要對好,加以時日,就會回來的,可這種“好”說到底從始至終不過是他強塞給的罷了。
從沒說過想要,也一直在拒絕。
諶衡似乎想說什麼,話卻卡在了嚨里,眼眸有些難以言說的緒糅雜著,因此,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從那之后,就沒怎麼見過諶衡去找南舒姐了,兩人像是突然斷了聯系,且淡出了對方的生活。
時間接近年底,國際經濟司變得忙碌,各種事接壤而來,不僅要研究和制定區域組織合作經濟合作機制,還要部署重大峰會。
諶衡經常忙得不可開,連在路上還低著眸不停地翻閱公文,基本沒閑過。
徐見過他最清閑的樣子,就是喝了酒后坐在車視線黏在南舒曾經給他發過的幾條信息上,垂著眸心無旁騖地想著自己的事。
那會兒的他襯衫的扣子開了好幾顆,領口有幾分褶皺,上漫著一淡淡的酒味,而手機里聊天框的最后一條信息依然是——
【你不要我了麼?】
一直沒有回復。
諶衡也不奢回什麼,只是沒想到才過了幾年兩人的關系轉變這麼大。
曾經他常常因為工作不回信息,現在對他搭不理。
**
那晚之后,南舒在公寓宅了幾天,突然就想開了,為這種破事煩心一點兒都不值得。
拎著筆記本電腦,一本正經地做了好幾天的旅游攻略,最后全部作廢,干脆報了個豪華點的幾人團,什麼煩心事都拋在腦后,直接出去玩。
一去就去了一個月。
那一個月的朋友圈里,全是南舒在國外旅游景區拍的風景照,有考拉,有鳥雀,有爛漫到極致的海灣沙灘,還有華麗復古的購天堂。
溫亦歡點了個贊,在下面評論——
【你去了悉尼啊?】
南舒回復:【現在在去大堡礁的路上[笑]】
溫亦歡:【不夠意思,居然不帶我[哼]】
南舒:【就不帶你,能怎樣?[略略略]】
溫亦歡氣得沒理,卻還要承接下來在各地游玩的圖暴擊,簡直人間慘劇。
在聊天框問:【這都一個月了,你怎麼還不回國啊?又要定居海外了?】
南舒:【下周就回來了。】
溫亦歡:【你真是灑,辭職第一件事就是出國旅游,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南舒其實沒什麼打算,但似乎已經有了自己想做的事,說:【大概是回家復習,去考個試?】
溫亦歡:【哈?考什麼?考研啊?】
南舒:【外部。】
——就當是圓一個夢,實現曾經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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