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落，莫求沒有直接前往青囊藥房，先是回了自己的住。

從屋裡取了怪刀、清風劍，用包裹纏住背在背上，才步行前往。

藥房前，人涌。

不同於黑虎幫朝白馬匪手無人所知，藥房兩位師傅爭奪家產的事可是鬧得滿城沸沸揚揚。

今日恰是兩位師傅比武之際，不止城中的頭面人，更是聚集了不閒人。

整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莫求開人羣行藥房後堂，場景陡然一空，僅有寥寥數人在場。

除了幾位藥房師傅、學徒，就是秦清蓉、齊師兄、秦師傅三人。

見到莫求，幾人都是眼前一亮，就連齊師兄的表也變緩許多。

“莫求！”

“莫師弟！”

“你也來了。”

“是。”莫求上前一步，朝秦師傅拱手：

“秦師傅，一定要手？”

“嗯。”秦師傅端坐正中，聞言點頭：

“早在年輕的時候，我們之間就積怨頗深，尤其是師妹過世的時候就已約好分出勝負，只不過因爲有岳父在所以一直著。”

“現在……”他擡首朝外看去，眼神複雜：

“只是赴曾經的約定而已！”

當年許老特意把雷師傅趕出城外，就是爲了制兩人的矛盾。

而今老一輩不在，兩人的矛盾再無緩和餘地，此番比鬥難以避免。

甚至，因爲積怨太深始終不得解，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秦師傅。”莫求略作沉，道：

“在下也曾在藥房學藝，算是後人，不如由我出手與雷師傅比武。”

他倒不是客氣。

此前白馬匪城，莫求又中毒煙，當時如果沒有秦師傅怕是難逃一劫，甚至就連許老的死，細說起來也有他幾分的原因。

再加上傳道業之恩，這份無論如何也要承，出手一次自是應當。

但在其他人看來，卻是不同。

秦清蓉面詫異。

齊師兄也是神一正，略有意外看向莫求，不過還是搖頭道：

“雷師伯武藝高強，你去能管什麼用，倒不如讓我上去試一試。”

“齊師兄，如果你沒有傷，倒是可以一試。”莫求掃眼對方，道：

“現如今，還是我來更好。”

“好了，好了。”秦師傅笑著擺手打斷二人，多日積蓄的鬱之氣竟是突然一空，表爽朗：

“你們都很不錯，只不過今天的事是我與師兄的矛盾，還不到小輩替我出手。”

“師傅！”齊師兄面愁容：

“雷師伯靠一己之力在城外打拼出一莊園，醫不論，武藝定然不弱。”

“您……”

“怎麼？你覺得我不及他？”秦師傅輕哼一聲，從座位上緩緩站起。

“噼裡啪啦……”

細碎如鞭炮的炸響自他上響起，衫無風自，勁氣四下激盪。

鍛骨大！

莫求眼眉一挑。

這種程度的鍛骨，比他也是不逞多讓，若非秦師傅年紀已經大了，就是就煉髒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尤其重要的是，在對方的上，充斥著堪稱驚人的活力。

一如青春年，那朝氣蓬之力，甚至得莫求呼吸一滯。

三樁！

單純的樁功，絕不可能有這份威勢，看樣子應該還有進階版本。

“習武強，與人廝殺確實能增強武藝，但一旦傷卻會損及，導致修爲難有寸進。”秦師傅開口，半是講述半是提點：

“我雖於廝殺，卻基穩固，更是從來沒有過暗傷，論修爲比他還要強上一籌。”

“再加上……”

他語聲一頓，眼神突然變冷：

“姓雷的想要贏我，卻也沒那麼容易！”

“是。”莫求點頭。

齊師兄、秦清蓉雖然依舊眼帶擔憂，但事到如今，也無能爲力。

…………

長街盡頭。

佔地足有百餘平的平臺，原本是用來宣讀政令的地方，現今則了比武擂臺。

擂臺正中，一位白髮老者掃視左右兩人，眼帶慨，隨即揚聲開口：

“兩位，生死狀已經立下，此戰，生死勿論！”

“當然。”他緩了緩，低聲道：

“兩位師傅都是宅心仁厚、救死扶傷的醫者，更是同門師兄弟，不論哪一方獲勝，最好手下留。”

雷師傅材魁梧，型健碩，雙手各持一柄短矛，穩立如山。

秦師傅形消瘦，衫抖，像個文弱書生，唯有雙眼尖利如燭。

曾經的同門師兄弟，現如今卻要生死相向，不論結局如何都要讓人唏噓。

老者輕嘆一聲，大袖輕擺，整個人已經輕飄飄朝擂臺下落去：

“兩位，開始吧！”

“嚓！”

話音未落，一抹寒就已在場中浮現，直刺秦師傅咽要好。

先出手的，竟是看上去威勢更強的雷師傅。

他如獵豹，猛然朝前一竄，掌中短矛就已經出現秦師傅眼前。

雷師傅早年能單人雙矛在城外立足，這手飛龍雙矛可謂立下赫赫戰功。

此即出手，可見不凡。

不過他也擅長分影劍，如今卻以矛法對敵，怕是要與秦師傅劃分清楚。

“叮……”

劍一閃而逝，正中矛尖。

同時一抹暗影閃過，掠向雷師傅腰肋。

分影劍法、暗劍。

與莫求不同，秦師傅的分影劍法快、急，而且更加險歹毒。

這倒不是他的劍法更妙，是經驗更富。

莫求明白其中道理，施展出來也未必比秦師傅差，卻定然不如對方反應快。

因爲秦師傅幾十年修煉一門分影劍法，已是把武技煉骨子裡，了本能。

相較而言，莫求修煉的武功雖多，其中不乏妙，卻難以真正深。

“叮叮……噹噹……”

場中兩人廝殺從一開始就極其激烈，矛影、人影翻飛，劍四下錯。

雷師傅面容繃，眼中殺機外，雙矛化作疾風驟雨朝前捲曲。

矛影千殺、流風突刺、雙矛無痕……

施救式矛法連環施展，招招相扣，彼此串聯如意，如行雲流水，卻有殺機凌然。

秦師傅表冷肅，形在數尺之輾轉騰挪，短劍在掌中神出鬼沒。

分影劍法在他手中如同活過來的毒蛇，不出則已，出則驚人。

就算是莫求，有時也會驚出冷汗。

易地而，換做是他與秦師傅對敵，稍有不慎怕是也會中招。

不過他懷天羅功，防力驚人，只要捱上一記不死就能穩佔上風。

總而言，秦師傅兩人雖然不弱，卻已不是現如今他的對手。

兩人彼此知知底，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殺機瞬間達至巔峰。

一抹殘忍之意，也出現在雷師傅眼中。

“死！”

低嘯聲自金鐵擊中傳來，兩抹寒芒突兀浮現，直刺秦師傅膛。

與此同時，一抹亮也當空閃現，撞在雷師傅。

“彭！”

兩人錯對撞，聲音陡然一悶，但因爲距離太近，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莫求都沒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