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魚，拔，去鱗。

廚房一個灶臺兩個鍋里面，后鍋里的熱油散發著幽幽香氣，前鍋里正有熱乎乎的白煙從鍋蓋隙里冒出來，整個廚房都是熱火朝天的。

兩只小狗搖擺著胖乎乎地，在廚房門口不停張，就是不敢進去，可見之前遭到了多大的教訓，嚇得此時在門檻上搖尾乞憐，小尾把后的雪都掃干凈了。

“徐小燕，你到底會不會燒火，不要一直捅來捅去好不好？屋里都夠嗆人了，你安生會兒坐著就行！”燕小飛沒好氣地喊道。

“我這不是給你幫忙嗎？小時候我也經常燒火的，你當我不會燒呀！”徐小燕無聊地坐在鍋灶旁的小板凳上，一把被燒得通紅的火鉗在手里揮舞了兩下。

“你別拿燒紅的火鉗舞，一會兒屋里都點著了！”燕飛被燒紅的火鉗嚇一跳，差點就把手里的給扔了。

“知道了燕大爺，你小點聲就，我耳朵又不聾。給你幫忙還有意見？這人就是白眼狼呀……”徐小燕把火鉗放好，又無聊地拿著一木兒在地上劃來劃去。

“我……嗨，你坐著就是給我幫忙……”燕飛真無奈了。本來還想說句你不用回家幫忙的話，想想這姑娘回家也不待見，也就不說了。

過年前的幾天總是最忙碌的。

所有的食材都要收拾好，方便過年的時候串親戚的人來了趕快做飯，哪怕是家庭條件差點的，都得狠狠心多準備。

大魚太大，是要剁塊粘點面油炸的，塊也要油炸，丸子要油炸，豆腐也油炸，蓮菜也粘點面炸……

嗯，這個丸子還沒做，豆腐還沒買，蓮菜家里也沒有。這會兒主要就是先把魚和以及大炸一部分。

當然前面大鍋里就鹵的整只，油炸的都是準備做蒸碗的，比如大粘面炸出來的等等。其實是應該用淀更好的，但是一般家里面都是用面代替了。

還有一樣燕飛做了，就是他最中意的一樣東西——泡皮。

泡皮就是豬皮晾干，去油后油炸的。炸出來的泡皮變厚了許多，整看上去如黃玉蠟一般，澤明，能看得到里面有無數氣泡。現在吃的味道是脆香，一般是繼續晾干放置，做菜的時候用涼開水泡開，然后用刀斜著切條，加個菠菜炒著吃，脆生生的口比木耳都好吃，讓你本吃不出來是什麼做的。

還好，燕飛常年見爺爺做，也經常搭手幫忙，這次做出來的雖然不是最好，可也比那些本和豬皮一點沒變化的強多了。

這東西做不好了就是干炸豬皮，那個，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燕飛先炸了幾塊粘好面的魚和，然后徐小燕就不搗了，一邊吃一邊著肚子嘀咕：“剛才吃西瓜太涼了不敢吃，讓你委屈了！”

吃了半天才想起來燕飛：“大魚就是好，魚刺多，你可真大方。”

“這話你已經說了幾遍了，趕吃吧吃吧！”

總算有人說句公道話了，只不過這話從徐小燕里說出來，聽著就那麼別扭呢？

燕飛哭笑不得。回來的時候在市里買的東西都是帶著的，看到他買的大魚左鄰右舍上說他舍得花錢，心里不指定怎麼罵他敗家呢！

看到西瓜的時候，這姑娘還是激的。不過不知道哪兒得來的消息，沒等燕飛說話，就說他是從市里買的，讓他干脆不用解釋了。

大冷天的蹲灶臺旁吃西瓜，依然是涼，所以實際上一個西瓜兩人也就嘗了嘗，基本沒怎麼吃。

燕飛倒是不太怕涼，不過海島上吃著多舒服，非得要在零下幾度的天氣里吃這快結冰的，那不是有病嗎？

鍋里面的熱油不時發出滋滋聲，一陣陣香氣飄滿了小院，一塊塊炸得金黃的塊拿出來，饞得門口的兩只小狗不住地吧唧。

還好徐小燕記得把自己啃完的骨頭給扔出去，否則兩只小狗還不知道得急什麼樣兒了！

“燕小飛，你今年十三周歲了吧？”徐小燕吃著吃著，忽然開口問道。

“是啊，怎麼啦？你不知道嗎？”燕飛忙得不亦樂乎，隨口反問了一句。

“是啊！知道啊！就是想問問，不能問啊？”徐小燕惡狠狠地啃了一塊。“你怎麼就長那麼慢呢？”

“……”燕飛干脆不搭理了。

忙完一波后，燕飛又把剛粘好面的幾大塊魚放鍋里，才顧得上笑話：“我可不像某些人，都要上大學了，還不會做飯。就只吃，吃，吃！”

徐小燕只顧著吃，出奇地沒反駁他。

過了一會兒，把炸好的魚撈出來，正端著盆子粘面呢，一轉頭，燕飛頓時就慌了：“怎麼了這是？就說了你一句不會做飯，你怎麼還掉眼淚了？”

這姑娘里嚼個不停，一聲不吭，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的眼淚都流程兩道小河了。

“要你管，你個小破孩兒！這鍋真不好燒，煙都熏死人了……”徐小燕使勁瞪著眼睛，惡狠狠地拿起火鉗，在灶里面了幾下。

“有事兒就說唄，到底咋了？”燕飛看這樣，哪還能不明白。

“沒事……”這姑娘抹了把眼淚，又吃上了。

“你不會做飯也沒啥呀，平時你別的家務也沒做，是他們不給你做飯的機會，老讓你擇菜洗菜刷碗的。咋了，他們說你了？”燕飛想到剛才自己說，以為說到的傷心了。平時這姑娘要上學，在家干家務都是干雜活，做飯很。其實也能做，不過也就是做罷了，談不上味道好不好。

魚很快就炸完了，燕飛拿來個盆子，把熱油一勺勺地舀出來。他是用的花生油菜籽油混一起的油，準備單獨放著。

剩不多油的時候，他把早就準備好的豬放里面，頓時開始了噼里啪啦的炸聲。

這個是要一直炸到徹底沒了油，留在鍋里的油就是豬油了，吃著最香。其實現在家庭里很多人家都是吃這個油，因為夠香。平時不是誰家都能天天吃的，吃這油也算沾點油惺兒。

這些炸完了剩下的油渣兒，包餃子包子用，吃著比都香。

“燕小飛，你說我要是高三上完了不上大學，是不是就要被找人嫁了呀？”刺刺啦啦地榨油聲中，聽見了徐小燕的話，燕飛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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