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墨不是很有興趣，但是也沒有馬上拒絕，理老師已經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先報名，十月份的時候，就能參加省賽區的全國高中理聯賽，如果績在全省前幾名則可進省代表隊，我之前也帶過獲獎的的同學，但是郯墨你的理水平比曾經那些同學還要出！只要進了省代表隊，就能參加冬令營，冬令營如果再可以拿一等獎，那就可以進國家集訓隊了！國家集訓隊由全國最優秀的競賽老師授課，集訓兩個月后選出最優秀的，然后代表國家參加國際理奧林匹克競賽！”

理老師越說越激，就像郯墨真的已經獲得了國際理奧林匹克競賽金獎一樣。

卻聽郯墨冷冰冰的吐出了兩個字。

“不去。”

理老師沒說還好，說到進國家隊“集訓”后，郯墨本就沒什麼興趣的念頭更加沒興趣了。

理老師的熱一下子凝固住。

班主任示意理老師不要著急，接過話，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慢慢同郯墨道，

“經過這麼多次的考試，幾位老師都對你的在數學理上的天賦非常驚嘆，所以才想讓你去試一試”，班主任坐在了郯墨不遠的椅子上，繼續道，“你掌握的知識容對于高中生而言太超前，每天在這里上課對你而言的確是浪費時間，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接更高一層的教育，掌握更髓的知識。”

班主任覺得郯墨對什麼都沒興趣，但是他的數學理這麼好，天賦是一回事，喜肯定也是另一大原因，所以想用這一方面來吸引郯墨。

結果郯墨聽完還是兩個字，“不去”，說完還直接想走，急的班主任又急忙補充，

“參加比賽還會有很多好，郯墨我知道你不喜歡和同學相，不喜歡每天坐在這里上課，如果你真的能獲獎，你就完全可以只專注于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再和其他同學坐在一起上課；如果以后真的能得獎，得一等獎，那直接就能保送最好的大學，不用再來上課，你難道不想嗎？”

這對學生的吸引力可太強了，尤其是郯墨，畢竟郯墨更討厭校園生活不是嗎？

可惜郯墨還是一臉冷漠，如果他會做表的話，大抵是這個意思。

你好煩。

“不想”，郯墨冷冷道，說罷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想上課。”

什麼獲獎什麼集訓，他全都沒有興趣，他想來上課就來，不想來就不來，也沒有人能迫他，他現在之所以待在這里，是因為喬嵐在而已；至于還有什麼保送大學，他更是沒興趣，就算真的保送了，如果以后喬嵐不在那個大學的話…

想到這里，郯墨陡然愣住了。

郯墨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關于之后，未來的很多事并沒有什麼的規劃，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喬嵐而已。

因為在這里，所以他不想去參加什麼理競賽。

因為不知道喬嵐未來在哪里，所以也不會過早的決定自己未來會在哪里。

他本沒有猶豫，就這麼自然的在自己未來的空白畫面里，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

喬嵐。

只有這一個名字，沒有其他。

郯墨第一次如此明確的知到，自己對喬嵐產生了強烈的依賴，追隨。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跟著走。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分辨，喬嵐是他的，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而離開，生活就會重新回到曾經的黑暗，也許會更加難捱，他突然想起艾米莉·狄金森的一首詩。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我本可以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

可是郯墨又忍不住想到了這首詩的后兩句。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但是照亮了我的

造就的一片新的荒野

郯墨想不通這句話的意思，他只知道，自己離不開這道，這片，就像離不開的小草。

沒有，會死的。

班主任一臉沒想到的詫異：……？？？

郯墨以前不是最不想上課嗎，最不喜歡熱鬧的校園生活嗎，這是怎麼了？他還覺得參加競賽，對郯墨簡直就像量定做的生活軌跡，結果郯墨這麼果斷的拒絕了。

郯墨沒有必要滿足班主任的好奇心，在再次確認不會去后轉就走。

理老師和班主任面面相覷，最后相互嘆了一口氣后，班主任拿起桌子上書急忙也往郯墨的方向跑去。

下節課是十四班的語文課，他也要去上課了。

班主任走的很快，幾步就走到了郯墨邊不遠，不放棄的又勸了郯墨好幾句，最后連給學校爭為自己爭這種場面話都說出來了，但是郯墨連頭都沒轉一下，班主任終于放棄了。

算了算了，班主任搖搖頭，“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咱們學校設置了獎學金機制，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班主任樂呵呵的笑道，“我們學校為了鼓勵學生學習，專門設置了獎學金制度，一等獎一個，二等獎三個，三等獎六個，據每年級兩學期的最后兩次期末考試做出判定。一等獎有五千元，二等獎是三千元，三等獎一千元，如果不出意外，一等獎應該是你沒跑了。”

獲得一等獎的學生有獎金，帶出一等獎學生的班主任臉上也有，班主任覺得郯墨拿這個一等獎簡直不要太簡單，畢竟每次考試分數都高的離奇。

說著說著，一轉頭突然發現郯墨坐在椅子上不了，“怎麼了？”

丟東西了？

郯墨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得一等獎，什麼條件。”

“你還擔心這個，你肯定沒問題。”，班主任樂了，“就是看兩學期最后一次期末考試績，兩次績加起來誰分數最高，一等獎就是誰的。”

到時候郯墨一等獎，喬嵐和陳曜拿個二等獎，如果運氣再好裴寧或者宋瑤能在這學期期末更爭氣一點，指不定還能出一個三等獎。

那他可就太有面子了。

班主任越想越高興，下意識想手拍拍郯墨肩膀，手出來了又收了回去，“馬上響鈴了，快回去上課吧。”

郯墨回到了教室，喬嵐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上課了，郯墨這次出去的有點久。

“班主任找你是有什麼重要事嗎”，喬嵐問郯墨。

“沒有”，郯墨道，想了想還是和喬嵐說清楚了，幾句話就將理老師說的話，以及自己的態度概括了一遍。

喬嵐點點頭，怪不得班主任喜氣洋洋的。

但是郯墨拒絕也完全在意料中，其實也不大想讓郯墨去。

喬嵐只要一想起書中郯墨離開了兩年，整個人變了重度抑郁癥，就覺得還是讓郯墨在眼皮子底下安安全全的更好。聽說參加競賽的學生一般都是要集訓的，郯墨的狀況本不適合去集訓，誰敢保證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獲獎很榮，但安全更重要。

喬嵐的態度讓郯墨有些捉不，他靜默的坐了好半天，想問喬嵐什麼，但這節課是英語，英語老師上課絕對不許有人說話。

郯墨轉頭看了眼在英語課上做數學的喬嵐，從書包里拿出一張紙，寫了幾個字，默默的推到了喬嵐那邊。

喬嵐看見這小紙條還詫異了好半天，然后才拿過紙條。

郯墨問，想不想他去參加競賽。

喬嵐迅速的落筆，然后將紙條推了回去。

——不想。

郯墨定定的盯著紙條上干凈利落的兩個字，好半天后將紙條鄭重的夾在書里，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的，止不住的面部了。

那是一個依舊略古怪，卻發自心的不控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