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電影下來，溫以凡覺自己什麼都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總之一個記憶點都沒有，腦子里反反復復回著桑延似挑釁又似調的話。

甚至都不分不清桑延到底是害怕還是不害怕。

回家的路上，溫以凡又想起了鄭可佳的話。

雖然之前溫以凡也覺得，桑延對似乎有點兒不同。卻也擔心這只是自作多的想法。但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好像也是這樣。

也覺得，桑延對是有好的。

那麼就代表，這段時間的覺，應該都不算是的錯覺。

順著窗戶的倒影，溫以凡看到自己彎起的角。

眨了下眼，卻也沒半點收斂。

到家之后。

溫以凡想起了剛剛在烤魚店里的合影。進房間前，主問道：“今天拍的那個照，你能發給我嗎？”

桑延正坐在沙發看手機。

聽到這話，他把屏幕熄滅，閑散道：“我沒有。”

溫以凡點頭，也沒強求。

……

第二天，溫以凡到公司上班。

剛打開電腦，蘇恬也到公司了，又習慣地問進度。

再度跟蘇恬提起這個話題，溫以凡都稍稍有了點兒底氣。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干脆問問這個前輩的意見。

蘇恬下：“那覺差不多可以告白了吧。”

溫以凡：“…這麼快嗎？”

“不快了吧。”蘇恬說，“只是談個，又不是說就立刻要結婚定下來了什麼的。如果你還是擔心只是錯覺的話，也可以等對方主？”

想到昨天桑延問問題時，自己躲避的態度，溫以凡只是搖了搖頭。

蘇恬覺得這個態度有點兒奇怪：“我怎麼覺你對這個鴨中之王，好像格外戰戰兢兢？怎麼做什麼都一直瞻前顧后的。”

溫以凡笑：“我有嗎？”

“有啊。”蘇恬開導，“你真不用想太多，就是談個！真不是什麼大事！”

溫以凡嗯了聲，繼續敲鍵盤。

“我知道的。”

兩人之間，似乎只剩破那層未點破的薄。

溫以凡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些什麼。

也許是，不知道他還介不介意從前的事，以及，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提及自己那些不想提的過往；

也或許是，不知道破之后，得到的結果是靠近，亦或者是永久的疏遠。

所以就算再近一步，也寧可暫時。

只希跟他呆在一塊的時間，能因此而變得長一些。

兩周后，溫以凡突然收到通知，要到北榆市出差一趟。因為突如其來的隧道坍塌，引發慘重的損失。事件一出，在網上也引發熱議，鬧得沸沸揚揚的。

溫以凡立刻回家收拾行李。

因為是休息日，桑延恰好也在家。

看著這著急的模樣，桑延一下子就猜到是什麼原因。在臨出門前，桑延主問了句：“去北榆？什麼時候回來？”

因為還有后續調查，溫以凡也不太確定：“應該兩三周？”

“噢。”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生日前趕回來，溫以凡想說點什麼，又不敢承諾。拿起行李，走到玄關，正打算下樓跟錢衛華會合時，桑延突然道：“喂。”

溫以凡回頭。

“早點回來，”桑延似認真又似散漫地說，“有話跟你說。”

“……”溫以凡停住，回頭看他，“現在不能說嗎？”

“現在說了。”桑延把玩著手機，挑眉笑，“我怕你沒心思好好工作呢。”

……

溫以凡坐上了錢衛華的車子，后座上還有穆承允。跟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而后便系上安全帶，心不在焉地想著桑延的話。

覺得他這麼說了，更沒法集中力了。

溫以凡翻了翻手機，很快就放下。

從南蕪開車到北榆，全程大約三個小時。這會兒天也快黑了，怕錢衛華會覺得累，溫以凡盤算著跟他著開，打算先休息會兒。

閉眼沒多久，手機就振了下。

溫以凡拿起來，通訊錄新的朋友又亮起了個紅點。點開一看，果然又是鄭可佳，正想直接退出時，突然看到備注的話。

【給你發照片，聚餐的。】

溫以凡想了會兒，按了同意。

那頭立刻發來一串省略號：【……】

鄭可佳：【我加你幾百次你都沒一點反應，說給照片你就秒過。】

鄭可佳：【你可太現實了。】

過了半分鐘。

鄭可佳發來五張照片。

背景都是一樣的，看來是錫紙燙連著拍了五張。

溫以凡點開來看。

照片里的，頭發隨意披散在肩后，掌大的鵝蛋臉，白得像紙。笑時眼角會微微下彎，艷麗的眉眼變得和了幾分。

坐在旁邊的桑延沒看鏡頭。正安靜側頭盯著，角微微勾著。

溫以凡的呼吸稍稍一頓。

順著往后，把剩下的四張照片也看了。

五張照片。

大約持續了半分鐘的時間。

照片里的桑延一直都沒看鏡頭。

——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