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那一刻，我回頭看了看已經燃燒的分崩離析的屋子，沖天的火照亮了整個夜空……

抱歉，飛煙，我燒了你的家，那曾經承載了你無數快樂的地方……

我不得不這麼做，那里已經不安全了，這場大火是對你和靜影的一個預警，遠遠的離開吧，再也不要回到這里。

飛煙，無論你最后選擇是什麼，我都會真誠的祝福你，祝福你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的海闊天空……

也許，我們今生今世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你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而我還要在人生的道路上孤獨的徘徊，尋找著屬于我的方向……

我和若冰開車行駛在茫茫的草原上，我的心和草原一樣荒蕪……

他們是怎麼找到這里的？我看了看正在開車的若冰，漂亮的側臉，仍是那慣有的冷漠表，仿若冰山的一角，

凜冽的寒風灌進車，我只是覺得冷，刺骨的冷……

“若冰，你這次，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我問的直截了當

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的人，聽到我的話，微微皺起眉，僅用眼角的余瞥了我一眼，

“你在懷疑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他剛到，那些人就跟著出現，這不得不讓我聯想到一些什麼……

他的眉峰蹙的更，

“凝夕，你……”

話未說完，突然臉發白，凝目看著車后鏡，

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幾輛越野車呈半圓形的陣勢，出現在我們的后面……相隨

“怎麼這麼快？”若冰有些驚訝，立刻加快了速度

“不是同一幫人……”我說到

“你怎麼知道？”

“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若冰立刻回頭，臉變得比之前更難看，傳越……

“凝夕，怎麼辦？”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怎麼辦，前面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可以做掩護的地方，難道真的就這樣束手就擒？

子彈像雨點一樣呼嘯而過，車很快千創百孔……

“凝夕，小心！”若冰一下護住我

一顆子彈從我的臉側劃了過去，火辣辣的疼……

“若冰，掉轉車頭……”我喊到

“怎麼了？”

“前面沒路……”這個地方我前幾天來過，再往前就是一個陡峭的山坡……

這是一個視覺死角，平地上本看不出來，

“來不及了……”若冰的聲音里有著難掩的絕，

我回頭一看，的確來不及了，后面的車已經形了包圍的趨勢，除了向前，我們本無路可走……

“凝夕……一會抱住我”若冰喊到

“什麼？”我驚愕，他該不會是想……

事實證明，我預料的沒錯，若冰從山坡上直沖而下，車子在空中騰空躍起……

“跳！”若冰一把攬過我的肩，用他的護住我，我們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你怎麼樣？”我從若冰的前抬起頭，有他這個墊的保護，我沒什麼傷，可他的臉卻慘白的嚇人……

他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

“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們去那里躲一下……”我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若冰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你傷在那里？”我關切的問到，

“我沒事，快走！”他冷斥一聲

我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廢棄的寺廟，守牧人有時會在這里躲避暴風雪，現在，卻變了我們的避難所，盡管它沒有任何的防能力……

“你怎麼知道這里？”

“以前和飛煙來過……你怎麼樣？”我扶他坐在冰冷的石地上，

“還好……”若冰輕輕的舒了口氣，臉似乎好了一些，可是，我卻看到了他額角的冷汗，

他似乎很累，頭靠著后的石墻，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我嘆了口氣，坐在了他的邊……

不知過了多久……

“凝夕，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靈的存在嗎？”

我抬起頭，看著邊的人“為什麼這麼問？”

“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每個地方，都會存在著這種承載著信仰的地方，東方是寺廟，西方則是教堂”

“信仰是一種神力量，上陷于苦難的人，就會希冀神上的某種解，這也許就是人上的脆弱，畢竟，人不能毫無理由的活著，人類還沒有強大到如此的地步……”

“凝夕，你有信仰嗎？”若冰轉過臉來看著我

聞言，我淡淡一笑“信仰，那是善良而又堅忍的人，從注定無的幻象里尋求的生命養分，像我這樣的人哪有資格談什麼信仰？支持我活下去的也不是信仰，而是一個承諾……”

他看著我，略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凝夕，聽過圣經里有關伊甸園的故事嗎？”

我不解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眼中的嘲弄因何而來，

“亞當和夏娃，因為聽信了化為蛇的魔鬼的話，吃了圣果，才被趕出伊甸園……世人都憎恨惡魔，因為是他的使人墮痛苦，可是人們卻忘記了一件事，惡魔，雖然了人，卻沒有欺騙人，騙人的是上帝，那圣果不是毒藥，而是智慧之果……”

我把眉擰在了一起，“若冰，你到底想說什麼？”

直覺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這種氣氛之中，和我討論人類起源問題，他到底在暗示什麼？

“凝夕，當年，害你的人，不是旋司夜……是程真”

“你說什麼？”我愕然，

“害你的人不是旋司夜，是程真……”他緩慢的，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重復了一遍，讓我連自欺的機會都沒有……

我的腦海里頓時一片荒蕪，眼神空的看著眼前那張漂亮致，卻漠然至極的面孔，

害我的人是程真，不是旋司夜？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杰森承諾讓程真離開往生島，條件就是讓他出賣你，可是程真應該是沒有想到，杰森那個畜牲，竟然把他扔給了野……”

“……”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的聲音竟然是如常的平靜

“程真一直有記日記的習慣，我們離開那里的時候，我發現了他的日記。他寫了滿滿一本的對不起，他說，不想那麼做，可是，往生島實在太可怕了，他不了了……”

“……”

“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依然平靜

他看了看我，“那時不說，是怕你不了……旋司夜已經死了，告訴你真相又能如何？”

我無力的笑了笑，“那現在為什麼又說出來？”我的聲音里已經出了凄涼，我已經無法再用平靜來偽裝心傷……

若冰，你以為，我現在就的了嗎？我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撕裂一般的疼……

難過從嚨不見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涌上來，

我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我想大聲的撕喊，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若冰，到底是什麼可以讓你如此的冷漠？

你可知道，你的瞞讓我白白痛苦了四年……

多次午夜夢回，我因此而痛徹心扉，徹夜不眠，只為承那水生火熱般的煎熬……

若冰，你讓我的痛苦變得像一場笑話……

我倒寧愿你瞞我一輩子，起碼不會讓我知道，人原來真的是如此的丑陋，

我所堅信的不過是場謊言，而我最憎恨的人才是這場鬧劇里最大的害者，

這是個笑話，絕對是個笑話，而締造了這個笑話的人卻連嘲笑它的資格都沒有……

他凝目過來，一貫冷凝的眼眸里有一種名為痛楚的東西一閃而過，

我愕然一驚，實在看不懂他眼里的痛……

“我知道，旋司夜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應該告訴你真相，可是，我猶豫了……”

“為什麼？”如果他肯早點告訴我，或許……

我為自己的想法而吃驚，我到底在希冀著什麼？

其實，知道真相又如何？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又豈止是“仇恨”這兩個字……

若冰自嘲的笑了笑“因為，我討厭他，在往生島的時候就討厭他，看到你把匕首刺進他膛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如此的舒暢過……”

只為了這個理由？我從來不知道，一貫冷眼世事的單若冰，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時候，

我看著他，冷然道“單若冰，你很自私……“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面對我的指責，那雙涼薄如冰的眼眸里卻沒有半分悔意，平靜如故的與我的視線織

“隨你怎麼想……“他輕咳一聲

“凝夕，程真一直是你和他之間的死結，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你們或許……”

“或許什麼？”我出聲打斷了他，斷然道“或許可以在一起嗎？若冰，我們都不是喜歡自欺欺人的人，你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樹靜而風不止，這紛紜世事又豈能僅憑我說一句放下，道一聲寬恕，就可從此作罷呢？

太多即定的事實，得我們不得不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永遠都別希我們之間可以譜寫出完無暇的歌舞升平，即使有，那也不過是場華麗的夢，待夢醒后，手的現實依然冰冷……

這個夢我做不起，他也做不起……

“若冰，你為什麼總把我推向他，你……就這麼希我離開宇？”

“我的確希你離開宇，但是凝夕，他們不是我引來的……”若冰又咳了一聲

我皺眉，“若冰，你確定自己沒事？”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后問到“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嗎？”

我點點頭“我相信，如果你是故意把他們引來，剛才就不會抱著我跳車，直接把我出去就行了，沒有人會知道……若冰，為什麼那時候要護著我？我以為你很討厭我……”

聞言，他略一怔楞，隨后無奈的笑了笑“我怎麼會討厭你，凝夕，你知道嗎？你一直我們大家的夢想……”

夢想？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

“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出的人，你的桀驁，你的冷漠，你的智慧，你的麗，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毫不猶豫的吸引著周圍的目，你總是那麼的耀眼，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隨，在往生島的時候就是如此……”

“我自己并不覺得，在島上，我一直很寂寞……”他的話讓我有些茫然無措

“呵呵……”他輕笑幾聲“那是因為，除了一個人，別人本就無法接近你，也不敢接近你……”

我心里一“你的意思是說……”

“旋司夜，他對你的獨占，已經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沒有人敢妄一步，連靠近都不可能……后來發生的事，其實大家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做的那麼過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當年的事，說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那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抹痛……

過程如何早已忘卻，可心中的這抹銳痛卻是日久彌新，原因無他，只因為做這件事的人是他旋司夜……

“他是在向世人宣告對我的所有權，他這個人就是如此，一旦決定要的東西，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讓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他對你是蓄謀以久，所以當然是勝券在握，勢在必得……”

“你知道？”我有些驚訝他的了解

“我經常看到，你們在海邊的沙灘上促膝長談，你依偎在他懷里沉沉的睡去，他在你睡后……吻你……”

“若冰，你……”

“驚訝嗎？，我知道的還不只這些……你喜歡一個人在海邊欣賞落日，喜歡將黑的發帶橫束額前，喜歡迎風獨立讓海風揚起你的黑發，喜歡在月朗之夜躺在巖石上數星星……”

說到這里他看著我，出一個笑容，竟是有的溫暖“你不喜歡吃魚，因為……你不會吐刺”

我笑了“若冰，你好厲害，這個連宇都不知道……”

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若冰，我一直以為他這個人對任何事都很淡漠，淡漠到有時幾乎讓人覺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竟然這麼留意我的一舉一……

“是嗎？其實，只要是真心去關心一個人，要知道這一點并不難……”

“若冰，從沒有聽你說過這些……”

“是啊，以前我從沒說過，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不一定要說出來……可是，今天如果不說，我怕以后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他突然咳得厲害，立刻用手捂住了，可是，嫣紅的還是沿著指流了出來……

“若冰！”我驚愕了，用手了一下他的肋部

“笨蛋，你怎麼不早點說，你的肋骨已經進肺里了”我厲聲喊道

怪不得他的臉那麼差，肺部被生生的刺穿，連呼吸都會痛苦萬分，他竟然還能說這麼多的話？他是怎麼熬到現在的？

“是跳車的時候被我傷的？”

他難過的搖了搖頭，調笑道“凝夕，你好吵，小聲點，我可不想被你魔音穿耳，當心把野狼招來……”

若冰難得開玩笑，可我現在卻那麼好的心回應

“我送你去醫院！”我作勢要扶起他

“不行！你現在不能出去……“他一把揮開了我的手

“你是要我打暈你，再把你扛出去，是不是？”我惡狠狠的說

如果他再不聽話，我真的會這麼做……

他無奈的笑了笑“呵呵，你還真是霸道，不過，你連發狠的時候都是那麼的吸引人……”

“夠了，若冰，別再說了，你覺不到疼嗎？我們去醫院，你不能再拖了……”

“不，凝夕，你聽我說，離開吧，別再讓任何東西為你生命的枷鎖，你是蒼龍，本就應該展翅飛翔在青天白云之上……”

然后，我看到他的鮮從口中噴涌而出，紛紛滴落在土灰的地面上，形同溪澗，目驚心……

“若冰！”我扶住了他向一旁倒去的，若冰已經疼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混蛋！我在心里暗罵一聲，真是魂不散……

不過，還是希來的人是旋司夜，是他，我和若冰起碼有一線生機，要是上另一個……

我不敢想了……

可是，這次上天沒有聽到我的祈禱，偏偏事與愿違……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躲到這種地方，凝夕，為了找你，我差點沒把天翻過來……”

看著來人逆中拔的影，我苦笑了一下，今天，真是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