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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後》 第三十二章 在意

楚昭回到家裡時,楚柯已經先到家了,看到兒子這般模樣,蔣氏嚇壞了,楚柯原本不想說,但越被問越委屈,流淚將事經過說了。

大庭廣衆之下被楚昭打了,三皇子文會的帖子也被搶走了,蔣氏差點氣暈,楚棠很震驚,楚嵐大發雷霆。

“楚昭不是足嗎?什麼時候出門的?”

楚昭這邊的婢委屈又無奈:“阿昭小姐關上門不許我們進,我們也不敢進,不知道不在家啊。”

蔣氏怒火中燒:“這是誰的家!你們聽的?說什麼不敢,眼裡還有沒有我?”

僕婦們頓時又是一通求饒。

楚棠悄悄離開來到楚昭的小院附近的院牆邊等著,果然不多時,看到楚昭和阿樂翻牆進來了。

“你們回來了。”楚棠打招呼。

阿樂帶著幾分警惕,楚昭倒是坦然嗯了聲。

“大哥回來了,爹孃在發脾氣呢。”楚棠說。

這是來告,提醒?阿樂有些驚訝的看著楚棠,楚昭倒還好,點點頭:“不奇怪。”

楚棠好奇問:“你真打大哥了?”

“打了,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罵我爹,我當然要教訓他。”楚昭說,看著楚棠,“我說過了,誰要是敢當著我的面辱我爹,我就不饒他。”

楚棠笑說:“你別這樣看我,我記著呢。”又問,“你搶了大哥的帖子?”

楚昭將帖子拿出來晃了晃:“他連你我都不如,三皇子卻把文給了他,你覺得是不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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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聽的楚棠高興但又覺得不該高興,楚柯當然不如,但楚昭這也是要跟相提並論嗎?

也覺得哥哥拿到文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因爲叔父啊。”說。

叔父這麼厲害啊,怎麼以前無人提及,要麼提及都是嫌棄,楚昭這次跑了一趟回來,叔父突然就了香餑餑了?

連三皇子都看他的面子?

楚棠似笑非笑。

楚昭看出楚棠的心思,也沒想解釋,並不是在炫耀,父親要是被三皇子看重,本就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一定要阻止楚柯參加文會。

誰知道文會上有什麼陷阱等著楚柯,陷害楚柯也就是陷害楚家,必然是衝著父親來的。

思索間聽到雜的腳步聲,伴著楚嵐的呵斥“楚昭!你好大膽!”

楚棠對楚昭做個同的眼神,轉看那邊喊:“爹,回來了,我正要去跟你們說。”

......

......

以前的時候,特別害怕伯父伯母的責怪,但凡他們出一點不高興的神就不安。

現在看看,伯父伯母發脾氣訓斥本也沒什麼。

訓斥持續了半日,楚昭坐在室,洗了手喝了茶,還空吃了幾口點心。

不管伯父伯母說什麼,只說兩句話。

“楚柯先辱我爹爹的,他敢辱我爹,我就敢揍他,就是我爹在這裡,揍他也天經地義。”

“文會的帖子,是他輸給我的,願賭服輸,君子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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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倒是很多話反過來倒過去說,不是怒斥,就是眼淚,除此之外,也打不了——也不會乖乖站著捱打。

但凡楚嵐聲音大一些,態度兇一些,楚昭就眼神戒備,阿樂也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兩人一副你敢打,我就敢還手的模樣。

楚嵐是個斯文人,實在做不出跟侄廝打的事。

讓僕從來綁了——看起來也不太好綁,那個婢竟然攥著一棒槌,一副要打人的模樣,不知道要鬧什麼樣。

“把門鎖了!”最終楚嵐下了命令,“不許再出門一步。”

院門嘩啦被上了幾層鎖,又讓這些僕婦婢日夜盯著。

“你們再看不住人,就不要吃我家的飯,發賣了去。”

不過春園文會的帖子沒能要回來。

“哥哥連我都比不過去,還有什麼臉去三皇子的文會?”楚昭在門冷冷說,將帖子拍在桌子上,“如果非要要的話,也是哥來跟我再比一場,比過我了,我自然還給他,伯父生他養他教他已經盡父親之責師之職,難道連做學問都替他?”

什麼話,楚嵐甩袖恨恨的走了。

小院恢復了安靜,阿樂搖了搖門,聽到鎖嘩啦響,以及外邊僕婦婢聲“阿昭小姐別爲難我們。”

阿樂沒砸門翻牆的鬧爲難這些僕婦婢,只問:“飯不會不給送了吧?”

僕婦婢們鬆口氣忙忙的說“那是當然。”又殷勤的問“阿昭小姐想吃什麼?”甚至連阿樂都問了“姑娘你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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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樂顛顛地回到室,看楚昭已經卸了釵環散了頭髮,躺在搖椅上歇息了,一旦沒有喜怒的時候,小姐的臉總是有些哀傷。

是因爲被罵了吧,大老爺大夫人對小姐也太兇了。

如果知道大老爺大夫人這樣對待小姐,將軍一定捨不得送回來。

“小姐,別難過。”輕聲安

楚昭睜開眼笑了笑:“我沒難過。”手輕輕阿樂的臉頰,“我是在想,原來很多事,是你在意,它就是個事兒,你若不在意,它什麼都不是。”

什麼事兒?阿樂眨眼不解,但沒問,只用力的點頭:“沒錯呢。”

是啊,沒錯,這一世的,再不會因爲別人的貪嗔癡怨憎會困擾束縛自己了。

有人死一次才跳出束縛,有人則一生下來就不在束縛中。

謝燕芳緩緩走進東宮。

這是他第二次來東宮,上一次是太子妃出嫁時,他作爲兄弟護送長姐。

但他比新娘子還要含,全程都躲在人後,並沒有與任何人攀談。

不過,他驚鴻一現,很多人見了過目不忘。

一路行來,東宮的人,不管是員還是宮太監都停下腳步,有人熱的打招呼,有人安靜注視,謝燕芳不惶不恐穿行而過。

太子妃穿了件半新不舊的宮裝,坐在東宮花園水榭的錦榻上,將宮們採摘來半開的春花一一晾曬。

“阿姐是要做花醬嗎?”謝燕芳問,手幫忙擺春花,“阿姐不在家,再吃不到好吃的花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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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擡起頭,有著與謝燕芳相似,但不如他的容貌。

溫婉一笑:“那是你挑,家裡姐妹誰不會做。”

“阿姐獨一無二。”謝燕芳說,“每個姐妹的花醬都不同。”

太子妃輕嘆:“姐妹們都是要出嫁的。”再擡眼看他,似笑非笑說,“你若是想吃長久不變口味的花醬,就娶個妻,讓學做花醬。”

謝燕芳一笑,拈起一片花瓣放進裡:“哪用那麼麻煩,我跟阿姐學自己做就是了。”

太子妃呸了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叔父管不了你,我也不管你,我知道你自有主意。”說,讓宮們把春花架子擡走,問,“太子給的差事你是非要辭了不可?”

謝燕芳點頭:“爲了表達誠意,我親自來一趟。”

太子妃蹙眉:“這個差事也是我事先挑選過的,不會礙著楊氏的利益,反而能助力他們,這也不行?”

謝燕芳搖頭:“不行,天下誰都能助力楊氏,唯獨我們不行。”他看著太子妃,輕聲說,“楊氏是太子殿下的親族,不是我們的。”

太子妃聽懂了,他們不能得罪楊氏,但也不能親近楊氏,這樣都會讓太子不悅。

握著手喃喃:“因爲我當了太子妃,我們謝氏反而沒有了出頭之日?”

謝燕芳笑道:“阿姐,我謝氏出頭,又何須職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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