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聯盟大廈里的特工們都在津津樂道一件事，會長最寵看重的心腹被關了閉，聽說是派人72小時流看管他寫檢查，時不時來一通強照，潑水，閉室氧氣，把刑訊審問那一套給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獅子全上了一遍。

三天后，白楚年從閉室里出來，手里拿著一摞寫完的檢查，足足兩萬字，寫到最后又困又惡心，字跡都變了鬼畫符。

臨出來前白楚年從閉室臟兮兮的水池鏡子前照了照，黑眼圈快耷拉到臉上，沒修剪的胡茬七八糟在下上，臉蠟黃憔悴。

朝會長辦公室走的一路上，不omega特工與他肩而過，順便打個招呼：

“楚哥出來了。”

白楚年渾渾噩噩：“嗯，遵紀守法，我是好公民。”

“楚哥辛苦了，等會兒去我那兒喝酒？給你接風啊。”

白楚年：“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開車喝了酒，親人兩行淚。”

“楚哥，楚哥楚哥，我看看你檢查寫的咋樣呀！”

白楚年：“沒他媽寫死，滾。”

白楚年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進的會長辦公室，怎麼把檢查放在桌上，怎麼在會長點了頭之后腳步飄忽地回了市區公寓，一頭栽進床里再也沒爬起來。

以至于他沒有發現，床另一側多了一個超大玻璃魚缸，里面蓄滿了水，蘭波躺在水底睡覺，聽到靜才游起來探出水面看看。

白楚年趴在床里睡得很，臉憔悴泛白，蘭波爬到床沿邊，輕輕出指尖描摹alpha細窄直的鼻梁，撥拉他的睫。

蘭波抬頭了一眼臥室吊燈，打了個響指讓它斷電，臥室一下子變得漆黑不見五指。

“en……”蘭波用尾尖在玻璃魚缸里攪了攪，攪水流時出現的氣泡變了一只只藍熒水母，水母在魚缸中聚集浮游，玻璃魚缸變了一盞藍的夜燈，溫馨地在臥室中渲染出一片深海的。

蘭波爬到白楚年邊，釋放出溫和的白刺玫信息素圍繞在他周圍，用臂彎和尾把alpha圈在懷里，以一個保護的姿態睡在了白楚年邊。

白楚年連續五天沒睡過完整覺，已經到了嚴重缺眠的狀態，幾乎昏死過去，直到第三天上午才醒轉，渾酸痛，眼睛腫得睜不開。

在床上昏昏沉沉躺著時有糊味鉆進鼻腔，白楚年突然驚醒，一骨碌爬了起來：“我天然氣沒關？”

連鞋也顧不上趿拉上腳就跑進廚房，沒想到看見有條人魚在里面，他后頸腺上著一條膠布，看來已經把抑制拔除了。

蘭波上綁著藍波點圍，坐在灶臺上用尾卷住平底鍋，靠鐵材質導電純電力煎吐司。

他手邊的盤子里堆著一捧灰，目測是因為電力過大直接碳化掉的面包片，被蘭波認真堆了心形。

廚房里還有很多碳化的食，雖然看不出原貌但都被強行堆心形，強湊一桌心早餐。

白楚年想了很多鼓勵的詞語但牙里只能勉強出一句能源環保。他走過去，把蘭波上的圍摘下來掛到自己上，洗了洗鍋，干倒油，打了兩個蛋進去。

alpha才睡醒沒多久，頭發沒來得及打理，糟糟炸著，上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和寬松短，站在爐灶前安靜地給煎蛋翻面。

蘭波坐在旁邊的碗柜上，默默低頭看著他兩截修長的小，因為出任務時長期穿作戰服，所以這些不出來的地方皮很白。

白楚年煎蛋，澆上味極鮮調味，撥進盤子里推給蘭波：“湊合吃吧，我也不怎麼會做飯。”

蘭波呆呆捧著這盤煎蛋，藍眼睛里閃閃發，然后把盤子塞里吃了，小心翼翼收起煎蛋，用保鮮裝裱起來，當作裝飾品在了自己的魚缸上。

白楚年：“我最多忍到它長。”

吃罷早飯，蘭波靠電磁懸浮離開廚房，到柜里拿出了一套警察制服。

白楚年：“？”

蘭波把警服口袋里的一張字條拿出來給他看，白楚年接過來掃一眼，是會長的筆跡。

“我在聯盟警署給蘭波安排了一個職位，幫他悉人類環境，工資會按時發給他，你的生活費也在這里面，畢竟半年的獎金扣完了接下來總不能喝西北風，家里蹲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做些家務，顯得自己不會太沒用。（言逸 留）”

“……還是那麼心。”白楚年鼻子，抬頭看見蘭波已將警服穿戴整齊，服是據他的特殊型定制的黑短袖和皮質短馬甲，套在上半裹纏的保繃帶外。

“領口太敞了，一低頭都能看見（有繃帶擋著）……和腹了。”白楚年叼了煙，低頭給蘭波打領帶，“真不知道你能勝任什麼工作。”

蘭波坐在餐桌上，垂眸看著alpha低垂的眼睫，薄薄一層眼皮上爬了幾細小的管，向上抬起時桃花瓣似的堆疊起來，骨節修長分明的手指練地將領帶纏繞打結。

蘭波忽然翹起角，抬手扯松了領帶，出一片被保繃帶嚴合勾勒出廓的和鎖骨。

許多生都有追求的本能，剛才的作他想再看一遍。

第34章

“別鬧。”

白楚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最容易不耐煩的自己對這條魚的小作怎麼就格外耐得下心來。

“還疼嗎。”他把蘭波扯松的領帶重新系回去，目掠過蘭波下半的鰭，鰭翹起一點不太自然的弧度，里面應該塞了藥棉。

“em……”蘭波把自己的鰭向合的方向按了按，從他勉強忍痛的表上看得出來傷口還沒完全消炎，但他不說，白楚年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強行掀起他的鰭讓他難堪。

他已經不再想刨問底去追究這些傷是怎麼來的了，蘭波難堪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疼。

“今天就上班兒啊，怎麼去啊，我開車送你得了。”

蘭波又從兜里出一張會長留的字條給他看，字條上寫著：“你的車庫我封住了，這幾天不要太招搖，等我理完。”

“……嘖，那打車送你唄。”白楚年一句臟話還沒罵出口，蘭波又拿出第三張字條，上面寫著：“你的所有消費賬戶我也凍結了，原因同上。”

最后，蘭波從上口袋里掏出一張嶄新的一百元鈔票，放到白楚年手里，了alpha的頭，出門上班了。

白楚年拿著這張鈔票發了半天呆，氣憤地把錢摔在地上踩了一腳，坐在地上了煙。

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在閉室里每天只給一瓶水和一小塊餅干，現在連個外賣都點不……白楚年忽然想起剛剛蘭波裱起來魚缸上的煎蛋。

回頭一看發現蛋魚子把煎蛋帶走了。

“怕我吃還是怎麼的……”白楚年靠在大魚缸邊歇了一會兒，剛起床那陣兒還不覺得，這麼一會兒過去，肚子里實在得難，他能屈能地撿起地上的一百塊錢，趿拉著人字拖出門了。

白楚年不是那種生慣養的爺，一百塊錢也花得滋潤，先在樓下底商吃了份拉面，再去菜市場轉一圈。

市場里凈是遛彎買菜的老頭老太太，白楚年這麼一高個兒alpha穿著黑背心手衩兜溜達進去，就顯得特別扎眼。

“土豆裝倆。”

“給我挑個洋白菜……嘖不要那個，葉子蔫了都。”

“魚？不要魚。”白楚年擺擺手，提著幾個菜袋在水產攤兒邊蹲下來，指腹蹭了蹭水盤里冒泡的鯽魚腦瓜子，“哎，魚吃什麼？”

活魚販子舉著刮鱗刀愣了愣。

白楚年：“魚吃什麼你給我稱二斤。”

從菜市場里買了點蛋蔬菜水果屯到家的冰箱里，最后兜里剩了十塊錢不知道怎麼花。

想了想，白楚年洗了個澡刮干凈下，換了休閑服，戴上黑棒球帽和口罩墨鏡，打算坐地鐵到聯盟警署看看蘭波到底能干點什麼。

他到地方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警署下班了。

這等閑人免進的地方跟門口保安扯什麼都白搭，白楚年輕易避開監控和巡邏，翻墻走死角潛了辦公大廳，藏在天花板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