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家的親戚朋友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當中最不缺錢刑大爺會惦記著他們的份子錢。
“算了吧。”俞安桐頗有道,“得來的份子錢以后還不是要送出去,一份也不了。”
什麼都不讓他自己掙錢來得靠譜。
俞安桐躺好,拍拍肚皮:“快點給我兒子講睡前故事。”
刑厲軒翻開故事書,俯趴到俞安桐腰側,對著俞安桐的小肚子道:“今天該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了,從前……”
俞安桐垂眼,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刑厲軒英俊的側臉,睫纖長,鼻梁高,下頜線條明晰,薄削的張合間流淌出大提琴般低沉而富有磁的聲音。
嚶,狗男人好帥!他都有點妒忌肚子里的小崽子了,能讓這個男人這麼認真地給他講故事。
俞安桐盯著刑厲軒面癡迷地看了一會兒,道:“我兒子說他不想聽這個。”
刑厲軒抬眼看他,俞安桐繃不住笑了一下,嗔著拍刑厲軒的手臂:“你看我干什麼,是你兒子不想聽的。”
刑厲軒配合道:“那你幫我問問兒子,他想聽什麼故事。”
俞安桐裝模作樣道:“他說,爸爸,我想聽《睡人》。”
刑厲軒目深邃又溫,他和俞安桐對視著道:“那爸爸給你講《睡人》。”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俞安桐笑著一瞪眼,他敢打賭,刑厲軒就是故意對著他自稱爸爸的。
“故意什麼?”刑厲軒裝傻,“是寶寶說想聽《睡人》,爸爸當然要滿足寶寶的要求了。”
“你怎麼這麼壞。”俞安桐拿腳踢他,嘟囔道,“你的寶寶是我。”
刑厲軒彎腰,捉住俞安桐的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俞安桐腳丫來去:“臭老公,我才是你的寶寶。”
寶寶是刑厲軒對他的專屬稱呼,別人不可以用,小寶寶也不可以。
“嘖!”被窩里俞安桐的腳到某,刑厲軒嘖了一聲,呼吸一沉:“寶寶你就別我了。”
“活該。”俞安桐變本加厲地又踩了一下,“讓你欺負我。”
“小祖宗,別了。”刑厲軒摟俞安桐,“沒欺負你,是想疼你。”
“老公~”俞安桐也有了覺,親著刑厲軒朗的下頜,又又道,“老公,那你疼我好不好。”
刑厲軒結滾,俞安桐要他的命他恐怕都毫不猶豫地給他,他抑著心翻涌的強烈覺,啞聲道:“寶寶,再忍一個月。”
俞安桐也知道不行,但他也沒放開刑厲軒,就算什麼都不做,和刑厲軒親親抱抱也很舒服。
半個小時后,俞安桐安心地睡去,可憐刑厲軒被他蹭得滿火氣,忍得額頭青筋繃起,等他睡著后,刑厲軒才小心翼翼地起床,去了趟衛生間解決。
——
等到孔主任放完年假回醫院上班,刑厲軒帶著俞安桐去醫院復查。
“主任,B超是顯示只有一個孩子嗎?”俞安桐躺在床上接B超檢查時,問出讓他擔心好幾天的事。
孔主任檢查完,放下探頭道:“對,只看到一個孕囊,可以肯定只有一個胎兒。”
醫院提供的紙張太糙,有過上次的經驗刑厲軒特地從家里帶了的紙巾給俞安桐肚子上的耦合劑,他幫俞安桐扯好服,才道:“這下可以放心了。”
俞安桐點點頭:“嗯。”
一次抱倆他真的承不來,一個還勉強可以接。
又做了其他的全面檢查,孔主任看完檢查結果道:“各項指標都正常的,就是重偏低,要適當補充營養保證能,但也千萬注意不能過度進補。”
出了醫院俞安桐道:“我每天吃那麼多,怎麼重還偏低?”
刑厲軒道:“你吃得東西含營養太了,給你燉的湯、排骨湯你都不喝,回家后你的小零食都沒收。”
“不要!”俞安桐噘道,“我好好吃飯還不行嘛!我不挑食了,你不能沒收我的零食。”
刑厲軒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麼真跟養了個不聽話的小兒子一樣。
回到家,有兩位不速之客登門。
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是沈云清,沈云清邊還坐著一位頭發花白,手抵著拐杖的老年人。
俞安桐眉擰起來,和刑厲軒對視一眼:“他怎麼來了?”
刑厲軒眉宇間神淡漠,像是不意外:“沒事,進去吧。”
“刑總,我帶著不懂事的孩子來給你賠罪來了。”老人一看到刑厲軒回來,立刻扶著拐杖站起來。
他是沈家的老家主沈殷,自從把沈家的家業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孫手上后他便在老宅頤養天年,卻沒料到就是他親手挑選出的繼承人捅了天大的簍子,得罪了刑家,害得他們沈家百年基業眼看要毀于一旦。
他不得不撐著這把老骨頭,拋下臉面來找刑家大爺道歉。
刑厲軒看都沒看沈殷,只對俞安桐道:“要不要先上樓?”
俞安桐想起來上次刑厲軒說要幫他解決沈云清,看來是已經出手了,他好奇心發作,索留下來看戲。
刑厲軒由著他,面冷峻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沈總今年二十七了吧,不算是孩子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難道還不清楚嗎?”
“既然做了,就該掂量好后果和代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刑厲軒垂著眼皮,聲音不疾不徐,并沒有多冷,甚至還有點漫不經心的意味,但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催命符一樣,讓沈云清牙咬,忍不住發抖。
這個男人顯然不打算放過他。
他都沒傷到俞安桐一分一毫,刑厲軒卻企圖整垮整個沈氏企業,下手如此狠辣、不留余地。
沈殷心中也是一涼,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家的產業毀在他手里,他橘皮般布滿褶皺的老臉上強出笑來:“是我用詞不當,還請刑總多多包涵,云清只是一時糊涂,他知道錯了。”
沈殷把沈云清拉過來:“快點和刑總道歉。”
沈云清眼底發青,臉蒼白,一看這這個年就沒過好,他聲道:“刑總,我錯了,我不該找仙人宴的麻煩。”
刑厲軒道:“你也說了你找的是仙人宴的麻煩,你的道歉和我說不著。”
俞安桐仰靠在沙發背上,正晃著小腳看戲,突然被提及,他趕板板正正地坐好,一副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開口了的樣子。
沈云清看向他,眼中的不甘一閃而逝:“俞總,對-不-起。”
俞安桐偏頭,毫不給面地揭穿:“你是不是說得很不愿?”
沈云清想到沈家岌岌可危的現狀,拳頭握:“沒有,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以前的事是我的錯。”
沈殷也忙道:“云清也是年輕氣盛、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時走錯了路,想當年我們沈家和你們刑家祖輩上頗深,雖然近些年走了,但不該讓這份誼斷掉。
今天就算我老頭子倚老賣老,求刑總和俞先生看在我老頭子的面子上,也念在云清并沒有對俞先生造真正傷害的份上,求你們給沈家留一條活路吧。”
俞安桐道:“老爺子您這話說得像我們多心狠手辣似的,要知道沈云清沒有對我造傷害是因為他下的黑手全都被我解決了,而不是他下手不狠,如果我沒有解決、我沒躲過去呢?
結局肯定會比你們沈家現在慘多了吧,將心比心,老爺子你說我能這麼輕易地就說一句原諒了事嗎?”
沈殷臉沉著,揮起沉重的拐杖就往沈云清上打:“你個小畜生!我們沈家都被你害慘了,你讓我有何面面對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今天要是求不得俞先生的諒解,我們沈家就當沒你這個不孝子孫!”
“唔!”沈云清被打得形搖晃、搖搖墜,他咬著牙,一聲不吭。
沉悶的敲打聲,俞安桐聽著就覺得疼,這老爺子是打算上演苦計,還是棄車保帥,當著他的面劃清沈云清和沈家的關系,讓他有仇找沈云清一個人,不要再追究沈家?
沈殷也是年紀大了,沒打幾下就累的氣吁吁,但看刑厲軒和俞安桐不為所,只能繼續使勁打。
“行了,別打了。”俞安桐冷眼旁觀了一陣,到底不是狠心的人,算了,就當為肚子里的小崽子積福了。
俞安桐對刑厲軒道:“就按普通的商業競爭理吧。”
沈家也是有一定基的家族,刑厲軒為了他出手肯定也費了不力,他自然不會拿刑厲軒的心當圣母,沈家的產業該并購也好、控也好,該怎麼理怎麼理,能取得的利益他不會拱手讓人。
但窮寇莫追,免除私人恩怨,不把人到絕路,是俞安桐的讓步。
“唉!”沈殷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肩膀垮下來,他知道這是他能爭取到的對沈家最好的結果,沈家終究是敗落在他手里了。
沈殷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出刑家,沈云清忍著上的劇痛想要扶他,被他一把推開:“滾開,沈家沒你這樣的子孫。”
等沈家的那兩人離開,俞安桐翹起二郎,下一抬,對刑厲軒道:“咱們也來算算賬吧。”
刑厲軒愣住,完全沒了在外人面前的冷氣場:“寶寶,你跟我有什麼賬可算的?”
不是剛幫你出了氣,怎麼獎勵沒等到,反倒要和他算賬。
俞安桐哼了一聲道:“說吧,你為什麼那麼清楚地記得沈云清的年齡!”
作者有話要說:
桐桐:代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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