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李歧擅武,幾乎無人能暗算他,楊不韙若要投誠殷家,多半會挑他這個柿子下手。
李歧顯然也明白楊不韙的想法,眼神沉了沉:“只要他敢手,我必他們后悔生出這種想法。”
見他臉不快,葉云亭往他手里塞了把杏仁,讓他給自己剝殼:“既然是針對我,自然得我自己解決。你要是手,該打草驚蛇了。”
“何必浪費時間跟他們周旋?”李歧蹙眉不滿,照他的想法,一旦楊不韙手,直接將人拿下,勾結叛黨謀害王妃罪名就足夠殺他一百回。
“只是殺了楊不韙,不是便宜他們了?”葉云亭低頭吃了他喂到邊的杏仁,笑的像只狐貍:“殷氏叛黨謀逆禍國,如今又意圖暗殺永安王,天下人當誅之。王爺一怒之下起兵平,最是名正言順。”
而且這只是第一步,冀州拱衛京畿,他們遲早要回上京,若是能尋著時機拿下冀州,也是為日后鋪路。
葉云亭的提議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唯一的不好,便是他要獨自面對楊不韙的暗算。李歧面沉思,神卻沒有剛開始那麼堅定了:“此事先不急下定論,我先派朱聞暗中走一趟陸州,接陸州刺史漆典,若能說服他同我們合作,便按你的法子來。”
拿下冀州對他們當然有益無害,但冀州乃是殷家立足之本,殷家軍雖不如北疆軍,但也并不孱弱。殷嘯之是老了,卻不蠢。若是貿然開戰,殷家背水一戰,他們便是拿下冀州,傷亡損耗也不小。更何況還要用葉云亭的安危去冒險,怎麼想都不劃算。
但若是能說服漆典同他合作,出其不意地從后方圍剿冀州,便能剩下許多氣力。葉云亭的冒險才不算是白費。
“漆典可能跟我們合作麼?據說他曾是殷嘯之的副將。”葉云亭搜尋了一下記憶,發現對漆典這個人并沒有什麼印象。云容三州,冀州、中州存在最強,也都握在殷嘯之兩個兒子手中。唯有陸州偏居東北,低調的幾乎沒什麼存在。
年前殷家陳兵皁河,陸州并未參與。但殷嘯之退兵之后,卻又沒見與陸州起什麼齷齪。兩方的關系看起來人捉不。
“漆典是個聰明人。”李歧說:“朱聞當有七八分把握能說服他。”
云容三州,中州、冀州都是嫡系,唯有陸州是在漆典這個外人手里。漆典雖然說是殷嘯之的心腹,但人心都是偏的,更還有遠近親疏。只看這些年來陸州的軍械裝備就看得出來,殷嘯之待這個心腹可不怎麼好。
皁河一役,陸州按兵不,也說明了漆典與殷家并不是一條心。
只不過漆典為人謹慎,背后又無其他勢力支持,所以在這局之中,偏安一隅,獨善其。但他是個聰明人,若看清楚了如今局勢,當不會拒絕他的招攬。
“那就按你說的,先等等朱聞那邊的消息。”
李歧“嗯”了一聲,顯然還是不太高興,嘆了一口氣,怪氣的:“王妃太能干,我是管不住了。”
說話時一臉郁郁之,裝的還像那麼回事。
葉云亭忍俊不,拈起一粒剝好的杏仁塞進他里,笑道:“誰王爺耳子,這可不賴我。”
李歧一想,自己耳子確實,但凡葉云亭多說兩句,他就從了。
這或許就是枕邊風的威力吧。
意識到這一點,忍不住磨了磨牙,心想這夫綱還得振一振才行。他起出去遣開了書房外頭的守衛,又將書房門仔細地反鎖上。
“大白天的,關門做什麼?”葉云亭疑。
當然是干點有益心的事。
李歧在心里想。
他緩步走向葉云亭,雙手撐在椅子兩側的扶手上,正好將他整個人圈住,俯首在他耳邊輕聲說:“方才的提議我忽然又有些后悔了,不如王妃多跟我吹吹枕邊風,吹得滿意了,我就答應你……”
說完,輕輕咬住了葉云亭的耳垂。
葉云亭頭皮一麻,想去推他,掙扎著道:“這是書房……”
“書房正好,我們還沒試過呢。”李歧低低笑了一聲,因為息,低啞的聲音像帶了小鉤子,直往葉云亭耳朵里鉆,勾的他耳尖燒紅。
“我早就想試試白日宣的滋味了。”李歧堵住他還說話的,呢喃著低語道。
……
李歧最后是被從書房里轟出來的。
他下被咬破了一塊,還殘留著,裳也皺的,整個人瞧著狼狽的,神卻半點也不見局促,反而意氣風發的很。
書房不遠的守衛瞧見這一幕,不敢問也不敢說話,紛紛垂著頭裝作什麼也沒發現。
“你們去別巡邏一圈。”李歧朝他們揚了揚下。
守衛聞言忙不迭地往跑了,屁都沒敢放一個。
等人走了,李歧才輕咳一聲,推門進去,又在離書案一步遠的距離謹慎停下,語氣討好道:“守衛已經遣走了,我抱你回去?”
葉云亭氣紅了臉,勉強整理好凌的,再看看一片狼藉的桌案,咬著牙道:“我自己回去,你……你將書房收拾干凈!”
“我馬上人來收——”話沒說完,見他眼睛都快被怒意點燃了,立刻改口道:“我立刻收拾干凈,親自收拾。”
葉云亭這才瞪了他一眼,大步離開。只是走了兩步,察覺到什麼,便微微一僵,不得不放慢了步伐,紅著臉回了后院。
于是等守衛回來的時候,就見自家王爺,端著一盆水,拿著布巾子,正在拭桌椅。
守衛:???
其中一人試探道:“王爺可需我們幫忙?”
李歧面如春風,斜晲他們一眼,輕嗤道:“用不著,守好你們的門便是。”
心中卻不無輕蔑地想,一群沒媳婦的單漢懂個什麼,這不過是夫夫間的趣罷了。
要你們幫哪門子的忙?
第113章 沖喜第113天 怒意
朱聞去了的陸州。為了不楊不韙發現端倪, 明面上的借口說的是去周句鎮接手金礦。實則到了周句鎮之后,他便會由周句鎮轉道,直接去了陸州。
而楊不韙果然沒有察覺不對, 在朱聞走后的幾日,他暫時沒有作,反倒是暗中盯著他的暗衛來報, 說是與楊不韙暗中聯系的那人悄悄出了城,去了城外的一小莊子。那莊子里約莫有二十余人, 應都是死士。
葉云亭便猜測楊不韙差不多要尋機會手了。
他也不急,每日還和之前一樣,白日里忙碌制坊的事,時不時再同朱聞去外城巡視一圈,查看外城的建設進度。只等著楊不韙出手。
如此時間一轉就又過去了數日, 這一日, 葉云亭正與朱烈商議著如何給流民安置住所之事, 就聽下頭來報,說是外城的流民起了糾紛,甚至還有了傷亡。
“怎麼回事?”葉云亭一驚, 立刻起,示意朱烈流民安置的事宜押后再談, 隨著那報信的員出了都督府。
外城的建設正在逐漸完善, 流民也開始安頓下來, 若是再生出子,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有兩撥人打了起來。”報信的員邊隨著他往外走,邊將大致形說與他聽。
大約是這些流民在最近這些日子里,互相之間關系好的常常在一干活一休息,逐漸抱團形了小團。因為平日里這些流民都是各干各的活計, 也沒有起大的沖突,便也沒有人管這些流民私下拉幫結派。但今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兩幫人忽然在早上出工時打了起來,在死了兩個人,又傷了十幾個人后,事就鬧大了。
這時候拉幫結派的壞就顯現出來了,死了人那一邊的要債償,不肯善罷甘休。那傷人的一邊也護著手的人,死咬著不承認是自己傷的人。兩邊僵持不下,流民組建的自衛隊倒是帶人去調解了,但雙方都不肯服氣,局面一時僵持不下。
自衛隊的領頭害怕事鬧大。便趕往上報,這才傳到了葉云亭這里來。
葉云亭急匆匆的腳步一頓,掃過那領他往城外去的員,目微沉:“怎麼這等小事都解決不了,還要往我這兒報?”